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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子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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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25(第1页)

在你们贵州。kanshuye”

“哈哈哈哈!”我禁不住干笑了四声,仅仅四声。“在广州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把我孟荦荦吃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转过身去,仿佛想通过沉默来积蓄力量。

我敢赌一百万,贾力勍那厮一直在走廊外面听我们争吵,缩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打探别人私事的好奇心实在太大,而他的胆子又太他妈小,所以他既不能不听我们,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听。

金以恕没再说什么,把那堆医药票据裹进包里,甩手出去了。虽然很有些气呼呼,但终究是灰溜溜。看他这样灰溜溜出去,我还真他妈有点同情他,真的,同情他专程而来却白跑了一趟。但是这同情很快就被之前那种情绪冲淡了,甚至淹没了。

我立马又一门心思转到了梦儿身上,惆怅得要命——事实上刚才我就一直处在这种惆怅中跟金以恕说话,我是那么惆怅,以至于都难以发怒。现在宿舍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即刻又不受干扰地陷入了那种惆怅,就如同只身陷入茫茫浓雾中。我想知道梦儿是不是回到她那里了,情急中拨她电话,又是关机。联想到她刚才那个冷漠的表情,我隐隐然感到一扇门向我关上了,不知道这是吉是凶,是福是祸。反正我郁闷得不行,郁闷得要死,郁闷到如此程度,以至于我突然希望金以恕这厮又回来,我想跟他再吼上他妈一阵,真的。

14-第十一章

35

一连六天我都没有梦儿的任何音讯。她手机一直关机,网上也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那六天我是怎么捱过来的,我都难以回想了。既然我无法描绘那六天我郁闷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去描绘了,留给你去想象吧。反正我就一句话不说,也没人可以说话,隔壁的贾力勍我不想理睬。如果你能在我脸上明显看出有一种忧郁的神采,那一半以上就是这六天的功劳。

第六天的晚上,我记得那天是农历正月初九,蓝猫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她和梦儿正在一家酒吧,要我过去一起玩。我不想说出那家混账酒吧的名字,我可不想给这类鸟地方做广告,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反正酒吧之为酒吧,就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玩乐场所,到那里去的人不是一些纵欲之徒就是一些无聊之辈,要不就全他妈是一些想麻痹自己的鸟人。如果说这家酒吧还有什么奇特的话,那就是到里面去的人几乎每个都是变态佬。要不是蓝猫说梦儿在那里,杀我头我也不去这种鸟地方。

我到那家酒吧刚一进门就撞到了一个变态佬。这鸟人一身酒气熏得我几乎在一秒钟内醉掉,真的,与其说我撞到了一个人,还不如说我撞到了一桶酒。这厮真他妈太有意思了,饧着两个醉眼,一见我就喊我是表弟,还使劲在我肩膀上来了一拳,亲热得要命,就好像我真是他十年八年没见面的表弟一样。我说他搞错了,你猜他怎么说?他居然大笑起来,吼天吼地:“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你这么说!”他接着演说了一大通,说什么上次多亏我慷慨解囊,救了他燃眉之急,今天他要好好请我喝他妈一顿,说着就扒着我肩膀,一摇一晃撞进去。我真他妈是哭笑不得,只好跟他瞎撞进去,反正我也要进去找人。这鸟人走路简直就像醉汉开车,一路横冲直撞,几乎撞到了八十个鸟人,才找到他的位子。我倒奇怪他撞到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我才是他表弟。那位子上坐着另一个鸟人,抬眼见了我,知道他同伙搞错了,过来帮我解了围。

这时候快十一点了。舞池里一群五颜六色的鸟人在瞎起哄,也就是说在跳舞,把身子扭成奇形怪状,好像这就是他妈天底下最过瘾的事。灯光闪烁,时明时暗,不少人还戴着面具,看来就像他妈一群群活鬼。那怪腔怪调的音乐配上这些面具,还有那诡谲的灯光忽闪,给人的感觉就是来到了地狱,甚至比我想象中的地狱更地狱。天哪,我真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来这种鸟地方,还没到死期却提前下地狱来了。那音乐实在太难听了,阴阳怪气且不说,那节奏也快得让我心脏受不住,我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爆炸。完全可以说,我就像一条傻里傻气的鱼掉到了一群虾子里,真他妈格格不入。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只想尽快找到梦儿,立马就走。我环顾四周,乱逛了一圈,把那些鸟人的脸一个一个看过去,没看到任何梦儿的影子,也没看到蓝猫。我只好到门外打电话,外面安静一点。

我等了三分钟,一个女的戴着面具出来接我了。这女的身段不高,单从身高我就知道她既不是梦儿,也不是蓝猫。我问她梦儿和蓝猫在哪,她见了我也没脱下那混账面具,说梦儿在舞池那里跳舞,戴一个熊猫面具,要我自己去找。我问她是谁,她笑而不答,从声音来看,可能二十多岁,不过也可能有八十岁,谁知道呢。她领我到她位子上,跟我碰了一杯酒,然后要我自己去找梦儿,她指了指那混账舞池。

我来到舞池,被那群鸟人推来撞去,瞎闯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张混账熊猫脸。我真不想一张美丽的脸蛋被这混账熊猫罩住,冲过去想把那面具扯掉,她早防到我这一手,偏头躲开了。光线不断闪烁,我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儿,声音又特别吵,我只好凑近她耳朵死喊:“梦儿?你是不是梦儿?”她没回答,一把揽住我,拉着我一起乱跳起来。我从没跳过舞,实在不知道怎么跳,就跟她胡蹦乱跳,东一脚西一脚乱踩,我觉得我的动作僵硬如同螳螂。反正我看这里跳的人几乎都是胡蹦乱跳,只不过他们跳得投入火热,而我纯粹是逢场作戏。天哪,这种鬼地方,梦儿居然到这里来,简直不可思议!灯光闪烁中,我感觉这姑娘的身段不怎么像梦儿,尤其是那屁股的扭动更让我怀疑。

“你到底是不是梦儿?你到底是不是梦儿?”我一连吼了两句。

“你的梦儿无处不在!”她总算叫了一声。

“你不是梦儿!”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蓝猫?”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叫道。

我趁她不注意,把那混账面具一把扯脱了,果然是蓝猫。我感到自己被戏弄了,同时因为不是梦儿所带来的巨大失望也让我猛地甩开她,走回座位那边去。刚才那女的还戴着那混账面具,坐在那里东瞧西看,好像这一切真他妈好看得要命。

“梦儿到底在哪?”我朝她吼道,我他妈真是很来气。

“你不是见到了吗?”她在面具里笑着,怪声怪气。

“真他妈混蛋!”我捶了一下桌子,因为这时候她还在笑。“梦儿是不是没来,不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要求做。”她说,知道我火了。

“蓝猫要你这样做?”

她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那混账脑袋。这时蓝猫过来了,自然不好再戴那个混账面具。我一看到她更来气了,起身走出酒吧,她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梦儿给你写了一封信,”蓝猫说,两眼望着我,好像在哀求我不要生气。

“信?在哪?”

“我没带在身上,放在我那里。”

“你骗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想看就算了!”她很委屈的样子,“反正我尽到我的责任了。”

“梦儿现在到底在哪?”我几乎是哀求她,尽量不发怒。

“香港。”

“老天!她怎么跑香港去了?”

“这我不知道!”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带一点讽刺意味。“我只知道她老公在香港。你要不要看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