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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3(第1页)

认为文明人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525txt不管怎么说,麦哲伦,库克船长,还有许多人都不止一次绕地球航行过,只要有顺风帮忙就没问题。但是后来我们发明了螺旋桨、发明了喷气发动机,世界变得越来越小,随之而来的是,我们开始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我们追溯到越久远的年代,世界就会变得越大,如果追溯到哥伦布之前的年代,世界肯定是无边无际的,再往前,海洋是不可逾越的。

1492年对我们所有的人都有着神奇的作用。那一年哥伦布航海到了美洲。那一年世界第一次成为圆形,在那之前它一直是平的。海洋也是平的,所以在风浪里漂泊的任何东西都必将从边缘处掉下去。其实,我们知道在哥伦布之前,世界也是圆的,只不过,它不是很圆,更像一顶帽子,如果什么东西走得太远,跑到海上去了,就会从帽沿处翻下去。

1492年之前,不论什么都不能在水深的地方漂浮,更不能到未知的地方去,芦苇船也不行。但自从哥伦布让地球变圆之后,什么东西都变得不会从地球边上掉下去了。任何有浮力的东西都能顺着自然流动的『潮』流,从非洲漂到地球的另一端,而后,在哥伦布登陆的那些岛屿,或者在后边绵延的热带海岸,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登陆。哥伦布从非洲绕过,有点像圣?彼得,他得到了打开新大陆的钥匙。在他之后,成百条快帆船来到新大陆,然后是数以千计的各种帆船。20世纪的探险家们每年都有乘橡皮艇、划艇、十五英尺长的航海船、橡皮筏、水陆两栖吉普,还有爱斯基摩皮艇前来新大陆的。

哥伦布得到了大西洋的专利。在他之前人们只能光着脚,或者用鹿皮裹住双脚,冒着刺骨的寒风,穿越无边无际的冰雪覆盖的西伯利亚荒原,徒步走到美洲。到了那里,谁也不知道怎么种棉花,怎么盖砖房。但是这些以兽皮为衣的冰原移民,怎么一到了让人昏昏欲睡的热带环境里就灵感突发,知道了如何种棉花,如何纺线织布,如何做衣服了呢?人们会以为在热带丛林里,以树叶、树皮做衣就可以了。而且,在那么寂静炎热的地方,他们怎么会想到把草搅拌在泥土里,制成规则的建筑用砖,开始建房,住进跟东半球的建筑一样的房屋里去了。对这个问题,我们还没有一致的意见。一直在寻找答案,解开谜底的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分成了不同的派别。

老一辈理论家中有一位叫珀西?史密斯的英国人,他毫不隐晦地认为古代人是绕地球航行的。他观察到古代墨西哥和秘鲁文明中有这么多与古代埃及文明相似的特点,所以断定在他们当中一定有某些跨洋联系。当他又发现在复活节岛和靠近秘鲁海岸的波利尼西亚岛屿上有同样惊人的相似之处时,他拿起尺子,在地图上从埃及,经过红海、印度洋和大西洋,一直到波利尼西亚和南美洲画出一条线,并且写道,这就是崇拜太阳的人们通过复活节岛到达美洲的路线。

持另一观点的人表示怀疑。一条从埃及到复活节岛的航线说明不了什么。从复活节岛经美洲到达埃及,比绕道印度近得多。地球圆说表明,太平洋作为一个完整的区域,覆盖了超过地球周长一半的地域。假如埃及人向东航行两万五千英里,他们也只不过刚刚到了印度,离复活节岛还有半个地球的路程要走呢。换个角度讲,如果古代南美洲人从他们的海岸出发,向西走两万五千英里,他们会经过复活节岛。我们乘坐按照古代印加模型制作的“康提基”木筏从南美海岸向西航行了四万三千英里,经过了复活节岛,完成了环球旅程的一半。

复活节岛是全世界居民最少的岛屿,位于秘鲁海岸线之外宽阔的海面上,而不是在尼罗河三角洲之外。1722年,当欧洲人终于到达并“发现”这块四周环海的、巨大的火山岩时,他们看到上千块被遗弃的人形石像,昂着头,默默地仰望着苍天。我们给这个岛起名叫“复活节岛”,因为一个荷兰人从南美出航,恰巧在复活节那天碰上这个岛。波利尼西亚人叫它“世界的肚脐”。在此前好几个世纪他们就划着独木舟到了这里,却发现这些小岛上早就有以海洋为生的人居住。就是那些人在一些石像的胸前刻上了芦苇船的图案,船上还有桅杆和风帆。在表现复活节岛最古老的村庄仪式的壁画上,也有这种镰刀形的芦苇船、太阳的标志,以及神秘的鸟头人。岛上居民每年都要参加一种为鸟头人举行的祭礼,并且要在许多小芦苇船的帮助下,游到海里的小岛上去。直到1868年,传教士引进了基督教,这种仪式才停止下来。

复活节岛上有芦苇船。我的思绪在这个点上停住了。有一点对我来讲非常清楚,就是芦苇船是从这里开始的。不过,从地理学的角度讲这里也许正是芦苇船历史结束的地方。

我确实早在去复活节岛之前就见过芦苇船。我们在安第斯山脉的的喀喀湖用过这种船。这些船只的运载能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一次,它们居然载着好几吨重的巨大石块渡过的的喀喀湖,到达了已经被毁灭的蒂亚瓦纳科城。当时我只是把这种奇怪的船当成一种古董。像所有读过印加帝国历史的人一样,我认为这种的的喀喀湖上的芦苇船不过是前哥伦布时代水上运输工艺的遗留物,西班牙人登陆秘鲁时,沿大西洋海岸航行的都是这种船。事实上,那时候,直到北边的墨西哥,以及今天的加利福尼亚都有这种船。最小的芦苇船像一颗弯弯的象牙,只能负载一个人,这个人上半身趴在芦苇船上,自己还要游水。西班牙人见到过每条都可以负载十二个人的芦苇船队,那是他们见到过的最大的芦苇船。如果把这种船只成双地捆绑起来,足可以载着他们的牛马跨洋渡海。在秘鲁,芦苇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白塞木筏时代,事实上,还可以追溯到印加帝国文明之前的时代,因为生活在秘鲁沿海的,建造了金字塔的莫奇卡人,从来没有忘记把航海用的芦苇船画在各式各样的绘画中。

当我决定建造“康提基”筏时,我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古代印加帝国使用的航海船有三种:木筏,通常取材于厄瓜多尔丛林中的白塞木;托托拉草船,制造所用的草在湖泊山地间是野生的,在大西洋沿岸的沙漠地里是靠浇灌培育的;还有一种是平底浮船,用交叉的杠子把两个大海豹皮袋子像犁耙一样捆绑在一起。

我毫不费力就做出了决定。形势不可能让我选择往海豹皮袋子里充气制造平底船,因为那个季节正是海豹连续多日呆在海里的时候,印第安人得不断地游到它们身边,才能把它们轰上岸。这个选择对我没有吸引力。我也不是特别相信芦苇船,人们通常都认为芦苇,或者稻草,是特别易碎、易折的东西。人不能把自己的自由意志依托在一棵花茎上呀。于是我选择了轻巧的,却十分坚固的白塞木筏。白塞木是一种很轻巧却很坚固的木材。芦苇船被放弃了,而且也暂时被遗忘了。

第1卷第二章为什么是芦苇船

在复活节岛上,波涛撞击着东边的海岸。只见兄弟四人,满是褶皱的皮肤宛如晒干的烟叶,他们抬着一条香蕉形状的小船,疾步走下海滩,钻进激浪。阳光在碧蓝的海浪间跳跃闪烁,给香蕉形的小船涂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泽。那四个灵巧的老人把小船抛向翻滚的浪峰之间,飞身上船,旋风般舞动着双桨,恰好在浪峰跌落的一刹那把小船驶进翻卷的白浪之中。妙极了!那小船就像一块跷跷板,上下颠簸着越过一个激浪,又一个激浪,眨眼间,已经钻进白浪滔天的大海里了。船里并不湿,因为像暴雨般泼进船舱的海水顷刻间就从船底无数条缝隙中流出去了。小船既没有船舷,也没有中空的船舱,说那四个人是坐在平坦的甲板上,倒不如说是坐在厚厚的船底板上。这块船板的一头一尾都像猪鼻子似的向上翘着,眼下,它就像一只金『色』的天鹅在海浪中飞舞着。

那是1955年,一百年来这种芦苇船第一次从复活节岛下水出海。岛上的老年人想让我们看看他们的祖先用什么样的船出海捕鱼,于是按老照片上的船样做了这条船。对于复活节岛上的居民来说,四位老渔民划着小船离港出海的那一刻是非常庄严的时刻。从父辈的故事中他们对这种船已经有了太多的了解。这种船对他们的意义就像“五月花”对美国人,或者像海盗船对我们北欧人的意义一样。那一片木筏,载着它的船员在浪里滑行,像一张气床,不管海浪从哪边袭来,只见它时而翻上,时而滑下,上下飞舞,却一直保持干爽。金『色』的小船载着四个古铜『色』的身躯围绕着海岛驰骋,我们在复活节岛上也忙着把那些被推倒的、最古老的巨型石雕重新竖立起来。这时,许多老人眼里闪着激动,小声说道,复活节岛逝去的往日又要复苏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再现那些在东方,遥远的海平线之外的人们曾经使用过的小船。这里的船和我在的的喀喀湖见到的船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和经常出现在前印加时代生活在太平洋沿岸的莫奇卡人的现实主义的陶器艺术中的船只有着更多的相似之处。我们站在这边的海岸上,脚下的海水是一直从那边海岸流过来的。正是这永不停息的『潮』流载着我和我的木筏漂到这里。这时,一个猜想产生了:同样的『潮』流统一了同一种船。

在拉诺拉拉库火山口,六个人正在把一根二十五英尺长的钢钻从沼泽的边缘探下去。我们周围是火山口的四壁,上边有许多没有完工的巨型石雕,它们见证了雕塑家们被突然打断的创作。有些石雕已经基本完成,只是背部还和死火山口的岩壁紧紧连在一起。它们身体仰卧,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胸前,像巨型睡美人。还有一些已经从岩壁上割开,翻转过来,好让雕塑家们把粗糙不平的后背雕凿得像其他巨雕一样。这些石人随意散放在岩石博物馆四处,有的因采集石料而留下的裂缝一直延伸到下颚处,薄薄的双唇紧闭着,伸长脖子,看着不同的方向,好像在审视着这六个被征募来的血肉之躯,手持钢钻,在火山口的湖边上到底要干些什么。

长长的钢钻一英寸一英寸地深入到湿漉漉的泥土中去。雨水和上千年的淤泥早已把深深的、沉寂的火山口变成一池如明镜般清澈的碧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信风吹拂着团团簇簇的白云从湖面飘过,消失在绿『色』的芦苇丛中,从东到西,永不停歇。复活节岛惟一的水源就是这三个蓄满雨水的火山口湖,周围是茂盛的芦苇丛。自从岛上的原始森林被火山喷出的岩浆烧光,树木覆盖的景致变成了开阔的草地和蕨草遍地的山坡,无数条小溪渐渐地渗进多孔的熔岩地表,干涸了,岛上的人们就只能从这三个湖里汲取他们的饮用水了。

这些用长长的钢钻抽取的淤泥可以告诉我们许多有关早期大毁灭的情况。钢杆的顶端安装了一副旋转刀和一个顶盖打开的容器,按照地表深层的排列,这个容器里将装满我们要研究的淤泥、黄土或者沙子。钻得越深,就可以挖掘到越古老的年代。沼泽的边缘就像是一本合起来的书的封面,书的第一页在底层,顶上则是最后一页。最下边一层除了凝固的火山岩和火山喷发时的飘落物之外,什么都没有。那时候,复活节岛喷着火舌从海底升起,这一层寸草不生。但是从死火山的火山口经年不断地淤出的黄土和淤泥,一层又一层地堆积在火山岩上,随着时间的逝去,越往上的淤泥含有越多的密不透气的、腐烂的花尘和花粉。通过对各种花粉分布的研究,花粉专家能够告诉我们不同种类的草,蕨类植物,灌木或树木在这个新岛屿上的分布情况,这些物种被海『潮』、信风、鸟类,最终是人,带到岛上。

侦探总是用许多不同的名字作掩护,有的人称自己为古植物学家,这样普通人对他们就没有好奇心了。正是他们像专家识别指纹一样把各种小颗粒的花粉区别开来。我们把泥土实实在在地塞进标有数字的玻璃试管里,就是为了把它们送到位于斯德哥尔摩的这种植物侦探机构去。我们也正是这样才对复活节岛在不为人知的过去发生了什么有了一点了解,知道了复活节岛上最早的、神秘的雕塑家来自何方,是谁在岛上竖起了巨型雕像。然而,黑暗大陆的历史没有向人们揭示他们是怎样雕刻这些巨像的。

单调的花粉却揭示了一个秘密。欧洲的“发现者们”找到这块光秃秃的荒岛时,岛上只有以红薯为生的原始人,还有不知什么年代被遗弃的采石厂和巨型人雕。而现在花粉却告诉我们,这个岛屿原本树木繁茂,现在贫瘠的石柱和火山口的岩石曾经长满了随风摇曳的棕榈树。技艺高超的石匠早在欧洲人还没听说过太平洋的时候就登上了这块郁郁葱葱的处女地。是这些石匠放火烧了森林。浓烟和大量的灰尘落在死火山口的湖水里,和岛上最后的棕榈树,以及其他森林树木的花粉一起沉积在湖底。树木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新移民焚烧森林是为了清理出大片土地种植美洲红薯,那是他们的主要食物。他们砍掉树木是因为需要空地建造石头房子和高大的庙宇,用雕凿齐整的巨大石块铺设的石阶,跟金字塔的台阶一样,跟古代秘鲁的宗教建筑和埃及的马斯塔巴金字塔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