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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号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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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35(第1页)

装的武士,正忙着把水手赶下水去,有的水手正往水里跳,有些已经在水里开始游了。niaoshuw还有几艘草船正从海战中撤退,船上留着胡子的水手正谦卑地对着太阳祈祷。海景是一道笔直的海岸,还有两座岛屿。岛上芦苇丛生,芦苇丛中藏着另外三条纸莎草船。远处岛屿旁,有许多弓箭手肩并肩跪在一条船上,准备战斗。而岸上和附近的岛屿却是一派田园风光:一群群男人和女人坐在两艘纸莎草船上,正在聊天,还做着手势,十分友善。

这浮雕很说明问题。譬如,公海上的草船和岸边的草船很相似。前者的船头和船尾都尖尖地翘着,正如古代埃及和秘鲁的船只。而岸边芦苇丛中的草船,船尾却又直又阔。它不能防御后面打来的海浪,但要是拖上岸,每天把它竖起来晾干,却十分合适,如今新旧大陆还残存着这种小型的芦苇船。

正是因为有这块尼尼弗出土的石板浮雕,以及古代埃及和秘鲁的墓葬艺术,我们才知道那种大型的与我们草船设计相同的载人纸莎草船,以及小的獠牙型草船,都是小亚细亚、北非和南美文明古国的共同文化特征。这些伟大的古代文明瓦解后,纸莎草船就从尼罗河流域消失了,然而尼尼弗浮雕描绘的那两种纸草船却一直沿袭至今,只是尺寸小了些。在如今的美索不达米亚、埃塞俄比亚、撒哈拉沙漠地区、科孚群岛?、撒丁群岛?、大西洋东岸的摩洛哥以及大西洋西岸的墨西哥和秘鲁,包括复活节岛,都可以见到这两种草船。以上这些地区可以分为两个界限分明的地理区域:地中海古文明地区和美洲古文明地区。如今,我们七个人,再加一只猴子和一只鸭子,就坐在用非洲产的纸莎草建造的草船上,已经接近美洲的水域了。我们不禁要问:东半球的终点在哪里?西半球的又在哪里?两大区域的分界线在哪里呢?陆上的交通工具被海洋隔开了,但水上的交通工具却无法隔开。我们可以在精致的海床上界限分界线,但是却无法界限船只行驶的海面。因为,几个星期以后,非洲海域的水跑到了美洲海域;同样地,几个小时以后,在非洲升起的太阳又再次在美洲升起。

人们发明航海技术已有几千年,像我们这样失去掌舵装置,坐在原始的船上任由直布罗陀以南的洋流摆布,难道是头一回吗?

埃及人乔治以前只对柔道和蛙人技术感兴趣,如今突然对古代世界有了极大的兴趣。难道就没有什么文字记载能够表明古埃及人曾移民到直布罗陀海峡以外吗?

是的,没有。但是他们几千年来的近邻,地中海东部的腓尼基人,倒是定期往返于直布罗陀内外,并沿着摩洛哥的海岸,曾一直航行到萨菲和朱比角以南的地区。西非沿海一带,经常发现刻有腓尼基铭文的陶瓷碎片和其他遗物,这些地方曾是腓尼基移民的定居点,有些地方比我们到过的地方还要往南一些。几年以前,科学界还不知道这些来自地中海东岸的最早的航海者,居然会在萨菲南部的一座名叫莫嘎多的平坦小岛上,建立起一个重要的侨民贸易集市。那里一直到摩洛哥以南的奥德奥罗?沿海一带,都挖掘出了腓尼基的遗迹,包括当时用紫『色』软体动物生产染料的工厂。当代的考古学家认为,在加那利群岛的“关切”人中,腓尼基人也站稳了脚跟,并把这些群岛当做补给站,以便安全地通过朱比海角和博贾多尔角?。由于发达的贸易需要,他们不得不航行到这些危险的海角以外,我们如今坐着草船也差点没走出这些地方。

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访问埃及以后,曾留下文字记载,公元前600年左右的法老尼卓时代,埃及人曾派出一支腓尼基船队,环绕非洲航行。为了负责此次远征,显然一些法老自己的人也参与了此次远航,虽然史书明确记载当时所用的船只和水手都来自腓尼基。他们沿着红海南下,三年后经由直布罗陀海峡返回,其间曾两次登岸扎营种植粮食。他们报告说,在环绕非洲的航行中,太阳曾移向北方。一个多世纪以后,腓尼基人汉诺领导了一次有史书记载的伟大航行,目的在于开拓殖民地,以便同直布罗陀以外的地区通商。六十艘大帆船,每艘配有五十根桨,载着三万名来自各行各业的移民,驶入了大西洋。这支庞大的船队,经过了“永恒的太阳城”利克索斯的古代殖民地,并在摩洛哥沿海一带停泊六次,让移民上岸登陆。他们也沿着这危机四伏的海岸航行,但比我们走得更远。他们绕过朱比海角,经过塞内加尔的佛得角群岛,直达西非热带丛林河流的入海口。

据说,腓尼基人还上岸和西非的丛林部落进行陆上通商。他们利用努米底亚?的商队,跨过非洲大陆,带回象牙、黄金、狮子和其它猛兽。从叙利亚和埃及,往西直至地中海各个岛屿和摩洛哥的大西洋沿海一带,所有的重要城市都设有古代竞技场,正需要这些凶恶的野兽来吸引观众。在公元前的几个世纪里,整个北非都密布着错综复杂的探险和通商路径。到处都是勇猛无畏的腓尼基人的身影。问题又来了,这些我们了解甚少的腓尼基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祖先是谁?又是谁教会他们航海的?“腓尼基人”这一名词,是从罗马人那里沿袭应用至今的。这下可方便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在罗马时代以前的,从地中海内陆出航的人,都被称为“腓尼基人”。

在我们起航地点的南边,是一片荒芜的海滩。那里有一座防波堤,是用数以万计的巨石砌成的,至今还伸向暗礁,形成一座宏伟的港口。当年那些富有经验的海防建筑师,把这么多的巨石拖进海中,建成这样坚固耐久的防波堤,任凭大西洋的海浪冲刷了几千年,也没有能够把它推倒。那时,阿拉伯人和葡萄牙人还没有举帆来到西非海岸,那么,为什么要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滩上建造如此巨大的港口呢?又是谁建造的呢?

在摩洛哥的西北海岸,宽阔的卢库斯河流经这里的沙洲汇入大西洋,沙洲环绕着一座圆山,山上矗立着一座古代重镇的巨大废墟。它有记载之前的历史我们一无所知。好几吨的巨石,一块叠一块地垒成巨墙,从海上就能看得见。这些石块是切割下来的,经过打磨抛光堆砌起来,交接处精确到毫米。这种工艺特殊的巨石墙,在埃及、撒丁、墨西哥、秘鲁、复活节岛也有,而这些地方也正是使用纸莎草船的地区。同样也是在这里,而且只有在这里,就在古废墟底下的海边,摩洛哥的草船“玛地亚”沿用至今。这座巨石古城最早被称为“太阳城”。当初罗马人发现它的时候,它还不是如今被沙洲围绕着的山峦,而是卢库斯河口的一座岛屿。罗马人记下了他们远古时候稀奇古怪的传说,将这座城市命名为利克索斯─“永恒之城”,并且在废墟上建起了自己的庙宇。同寺庙底下的巨石墙相比,罗马人的建筑和柱廊简直小得可怜。他们的历史学家认为罗马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坟墓就在此地。罗马艺术家还以大西洋为背景,制作了一张细工镶嵌的海神像,头发和胡子上密密麻麻地夹着蟹爪。罗马人走后,又来了阿拉伯人,他们和周围平原上的土著居民融合在一起。他们把这片废墟称做“希米什”─即太阳城。在他们的传说中,统治这里的最后一代女王叫做“希米莎”,意思是“小太阳”。

只有少数几位考古学家,曾在这里试着挖掘,结果发现腓尼基人早在罗马人到来以前,就称它为“太阳城”了。可是,当初建造这座古城的究竟是谁呢?也许就是腓尼基人。如果是这样,腓尼基人的巨石建筑确实可与大西洋两岸的佼佼者相媲美。腓尼基人的家乡,就是如今的黎巴嫩,位于地中海东端,而“太阳城”不是地中海港口,而是真正的大西洋港口,在这里,强大的洋流一直向西经过加那利群岛往墨西哥方向奔去。这些巨石墙究竟有多少年历史了?没人知道。至少,腓尼基人、罗马人、柏柏尔人和阿拉伯人留下的碎石在墙根已经堆得有十五英尺高了。罗马人信奉赫拉克勒斯?和海神,并不信奉太阳神,所以罗马人留下的废墟在最上面,并没有朝着太阳。而腓尼基人和他们的邻居埃及人,以及大多数早期的地中海文明一样,都崇拜太阳。

据罗马人说,“太阳城”“永恒之城”以及“赫拉克勒斯的最后安息地”,这些名称比北非的迦太基古城?年代还要久远,但为什么把这些颂扬之词献给那遥远的大西洋上的巨石港呢?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永恒之城”呢?这里离腓尼基人的小亚细亚,差不多和到印第安人的美洲一样远。要想同小亚细亚保持接触,古城的建造者必须精通航海术,绕过危险的北非海岸,而那里的水流和风向变幻莫测,根本不利于他们往返。如果他们从这里横穿大西洋,把自己的石工技艺传授给美国的印第安人,那样做要容易得多。他们也许得把桨收起来,像我们一样漂流就可以了。如果是腓尼基人建造了“太阳城”,那么船上除了水手以外,随行的一定还有牧师、建筑师和其他的全国精英代表,他们从地中海移民到了这里。精于航海的腓尼基人,首先是作为商人和古代文明的传播者而闻名的。如果住在这座大西洋城的真是腓尼基人,那么他们对于东半球的古金字塔简直了如指掌。无论是有梯级的还是没有梯级的,他们都很熟悉。我们之前提到过,腓尼基人曾应埃及人的邀请出航环绕非洲。而且,埋在埃及金字塔下的船用木材来自腓尼基,腓尼基的书本是用纸莎草做的纸张,腓尼基沿岸的峭壁上有三处留下了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和铭文。无论战时还是和平时期,两国都有密切的来往。实际上,由于现代学者不相信埃及的纸莎草船适于航海,他们认为埃及人是利用腓尼基人的船队向地中海诸岛进行征税的。腓尼基人懂得如何用石材建造,也知道如何利用烧红的土砖。他们最为了解的也许该是小亚细亚用砖砌成的金字塔,与埃及的金字塔不同,这些金字塔有可供攀登的阶梯,延至金字塔其中一面或是每个面的中部,然后到达塔顶的小庙。矗立于大西洋彼岸的美洲金字塔也是这种类型。这表明他们也同埃及有着密切的联系。

“可我们埃及人也出海航行过。”乔治争辩道。他是一个虔诚的科普特基督徒,他引用了《圣经》的有关章节。《旧约?以赛亚书》第十八章第二节记载说:埃及使者乘坐草船穿越海洋,去访问以赛亚的故乡。在詹姆士国王的新版《圣经》中还进一步指明草船是纸莎草做的。乔治还提醒我们,《旧约?出埃及记》第二章第三节记载着摩西本人就曾被他母亲放在用沥青涂抹的纸莎草方舟里,漂浮在尼罗河上。在埃及的时候,乔治带我参观了尼罗河流域卢克苏尔城里的哈特谢普索特女王庙。庙里的壁画就描绘了她曾经派遣几艘大型木船沿红海南下,直达索马里兰德的“庞特”城,并带回各种商品,包括将异国的整棵大树移植于她的御花园。

乔治不知道,其实有些商人乘坐普通的纸莎草船,去过的地方比女王的木制豪华船队还遥远。埃及纸莎草抄本的管理专家埃拉托塞尼斯曾说过,有记载表明“船帆和绳索的结构完全与在尼罗河上航行的草船一样的纸莎草船”曾经远航至锡兰和印度的恒河口。埃拉托塞尼斯曾负责掌管位于尼罗河口的亚历山大港的大型纸莎草图书馆,后来图书馆被烧毁,成千上万册独一无二的纸莎草抄本都毁于一旦。罗马的历史学家普利尼后来引用这位专家的话描述了锡兰的地理位置,说纸莎草船从恒河到锡兰,要花整整二十天时间,而“现代”的罗马船只需七天就够了。这随手一笔,却让我们计算出古时候的草船行驶的速度与我们的草船一样,当然,这是在船尾沉到水里成为减速器之前。因为衡量一下恒河与锡兰之间的距离,我们就可以根据埃拉托塞尼斯提供的这个信息算出,当年纸莎草船的航速平均为每二十四小时七十五海里,相当于三节多一点。

可是,印度洋并非大西洋。也许埃及人也曾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但是现存的资料并不能证明这一点。而腓尼基人则很熟悉我们启航的那一带海岸。他们必定也已逐渐了解到大洋流在那里的奥秘。

大西洋里的海水不断冲上来刷洗着我们的船尾,也把一些飞鱼甩到船面,还不停地推着我们的草船向前行。究竟是谁先驶入了这片海洋?我们躺在床上翻阅这些书籍,有时候把胡子也夹在了书页里,仿佛自己回到了几千年前的古代世界,成为了一名古代海员。虽然读的是这个时代我们自己的故事,却越发觉得谜团重重。我抬头看见那个墨西哥人正从羊皮囊往罐子里倒水;那个埃及人从我眼前晃过,身上的保险绳搭在肩膀上;而那只猴子则『露』出小脑袋去偷我的“校正仪”,那是我用来测定北极星的角度的。

“留着胡须的男人横跨大西洋往西漂去。”我在给墨西哥考古学院院长的信里这样写道。“留着胡须的男人”是对我们自己的戏称,也暗指最早建立墨西哥文明的奥尔梅克人。只有当诺曼从睡袋地下的箱子里取出他的无线电话机时,我才觉得古代从眼前消失了,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的现代化时代。这个土制的无线电装置是佛罗里达一个叫做迪克?厄尔宏的人做的。我们出航不久就与摩洛哥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