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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第1页)

录音完,林惊墨又要赶去上形体课。

明明大一学生最空闲的周末,她却像一个四处旋转的陀螺。

周砚征提出送她,林惊墨拒绝,她下意识将周砚征隔绝在自己的算计之外,人、事、物,不想让他接触到分毫。

周砚征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对他人的关怀,也仅出于游刃有余的礼貌,被拒绝,从不会感到失望。但这次不一样,他说出口之前,是斟酌过的,等待林惊墨回应的过程,是不免有些紧张的,尽管只有一两秒,可却感到煎熬。看到林惊墨脸上歉然的表情,未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周砚征就知道了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是什么样,总之,林惊墨抿了唇,又改口:“我要去蓬莱汇那边,不知道您顺路吗?”

周砚征的神经线一下被捋顺。

从这里到蓬莱汇要将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车程里,一直没冷过场。

林惊墨告知他自己一直以为他是教授政法或者医生、金融、艺术之类的科目,周砚征问为什么。

林惊墨眼睛瞄向他的头发,他了然的笑,用手扒拉两下,隔着空气,林惊墨好奇那头浓密黑发的触感,不知道是软还是硬。

周砚征给她讲自己一开始因为自改摩托车而学动力工程,讲他在国外求学的事情,假期,他用射飞镖决定自己去哪里,从英国的诺森伯兰海岸徒步丈量粗犷的岩石狎角、野生沙滩,至基尔德天文台探索古老浩渺的星系,或踱步于维力卡普拉尼的牧场高地,在瑞典北部人迹罕至的原始群岛独自露营。

在他的假期冒险中,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

但不妨碍林惊墨被他描绘的大千世界所吸引。有时候,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漂泊,或许也是一件幸事。

“那您觉得哪里最难忘呢?”林惊墨自己并没有发现,她对周砚征总是充满了好奇。

周砚征不必回想,脑海里就立刻跳出一幕,“我大叁那年冬天,在瑞典达拉那的原始森林,没有带手机,指南针也坏了,暴风雪,我在森林里走了叁天,但我觉得很兴奋。”

他没有告诉林惊墨,其中一天晚上,他跟一头棕熊四目相对一整夜。

这个回答跟周砚征给她的感觉可真不同,但林惊墨意外后,心里又有些雀跃,仿佛摸到了一点周砚征真实的脉搏。

林惊墨看着他熠熠生辉的侧脸,猜测:“为什么,因为在风暴中寻找的方向格外不同吗?”

周砚征眸中波光一闪,猛然回头望向林惊墨,事实上,他从未想过为什么,但再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原因。

他的眼神专注的可怕,林惊墨被那视线中的火光灼烫,她转头避开,小声提醒:“周老师,绿灯了。”

她手指扭在一起,克制自己用手掌去摸脸的愚蠢冲动,但又被烧地心慌。

再走百米,就到了蓬莱汇,林惊墨下车步行去虞晚的工作室,她没回头,但直觉告诉她,周老师的车就在她身后,久久停留。

……

虞晚对林惊墨的印象很好。

通常这种能上得起她的课的漂亮女学生总会有那么一点自视甚高的,即便知道她是厉铭泽的未婚妻而对她态度不错,也容易显得刻意,高傲在细枝末节里体现,不幸的是虞晚的观察力又惊人。

所以,林惊墨这样有藐视世界作天作地的资本却又随和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很容易俘获同性的好感。更何况,她还聪明,又能吃苦,就算汗流浃背,也从来都是一句“不累”。

几节课下来,两个人自然而然关系变得亲近。

虞晚每天最多只带两个学生,其余时间她随意支配。

这天授课结束,林惊墨邀她一起去逛街,马上面试要来,林惊墨想买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