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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闯关十(第1页)

丝丝缕缕的法则金线悄无声息地飞舞于夏枯草的小世界,于层层黑雾中宛若灵蛇游舞,就像是柄柄百炼而成、生俱灵性的秀剑,又像是条条嬉戏玩闹、顽皮不已的游鱼。

黑色雾气时聚时散,被身处其间的舞动干扰的一阵摇晃,其上波纹不定起伏横生,便像极了被水浸泡于是渐起褶皱的手指,其下的法则金线则于侵入其间后猛然绽放,宛若残雪惊鸿(注1)的骤然盛开,向着身处其间的幻想种当头罩下。

那头怪物咆哮一声,第一次发出声响,随后笼罩身侧的腐朽之气化为粘稠液体挡在身前,在被金线穿透并加以束缚之前便已横身侧转,闪躲而过的同时也向着千里之外的夏枯草望去。

恐慌之感一闪而过,夏枯草微感奇怪——他为什么会感到恐慌?

烟尘散尽,两道彼此均不强大却又都高于小世界权限的气息互相纠缠,彼此穿插渐化直线便犹如线条的收束,而在这条直线的远方之侧,夏枯草第一次真切感应到对方的目光已落己身,不偏不倚,不东不西。

于是他在直线的这头,它在直线的那头。(注)

——彼此凝望。

……

……

夏枯草不是文学青年,更没有转职去做诗人的想法,所以来到这处崭新世界的他即使偶感孤单寂寥,也不会对着直线那头的幻想种抒发些乡愁,所以这里的乡愁不是乡愁,而是相愁。

相互发愁,该怎样去杀死对方。

……

……

“冷静下来,然后去想如何去做。”自言自语的夏枯草忽一凝眉,随后一念送出,身周景象便如浮光掠影般流转不息,再一现身,便已身在数里之外。

随即一抹黑影重重砸下,已有小山般大小的幻想种自天而降,落于夏枯草原先所处之地,随后缓缓起身,又是一跃。

掠过天际的幻想种周身上下仍有着一层黑雾——虽然那层黑雾已然极薄极淡,但只要这一存在一朝不散,夏枯草以心念化千刀,再而将其万剐的战术便是无从生效。

但此时的幻想种同样不敢再以这周身黑雾去吞噬夏枯草的小世界,他甚至不敢催生出更多,因为只有世界仍在,它才有地可躲有地可藏,而如若世界破碎重归混沌,必然要脱身而出的它却再也无法闪过第二张空白卡牌。

而它不想那样。

以空白卡牌克制幻想种,是夏枯草经由阳院长与海金沙之事启发所使用的战术,只是这一战术太过惨烈,便是两败俱伤之举,在本体不过黑铁阶的幻想种不愿被空白卡牌封印的同时,不断后退着的夏枯草又何曾愿意境界全失的从头再来?

所以他没有对它过分逼迫——哪怕此时的他明知空白卡牌能够克制对方。

于是无趣的追逐就此开始,夏枯草仍保有小世界,便仍具有神祗一般的能力,而这一能力虽对幻想种无可奈何,但后者同样追不上只稍动念便能瞬移千里的前者……

一追一逃的两者没有分出生死,甚至就连胜负都没有分出,仿佛两者仍身在直线的两头,彼此相凝相望亦是相愁。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夏枯草脸上却已渐渐浮现起笑容,即便他的小世界已被每次顿足的幻想种于不经意间又是吞噬了一小片,那些留下的坑洼痕迹都仿佛在跟着发笑,他也依然渐生愉悦——因为他很满意于局势的扭转。

先前那刻,幻想种对他不屑一顾,只是一味的吞噬吸收,便是站在了主动的那面。

如今这刻,幻想种对他无可奈何,只是一味的跳跃追击,却已站在了被动的那面。

其间主客易位,全因他用空白卡牌牵制了对方,令幻想种不敢对世界破坏太过,于是时间便站在了他这边。

他的确仍未想到应对幻想种并将其彻底抹杀的办法,但他已有时间去思去想,而他虽是一路奔逃,却也始终未曾停歇心中思绪。

而他也很快觉察到了问题所在。

那抹恐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