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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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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第1页)

目光被谢璨绯红的衣袍烫了一下,沈珏飞快地掩下睫。

对面坐着的周瑶倒是圆眼一亮,灼灼视线跟随着他移动。

谢璨上了马车后自然而然坐在老太太给他留的位置,甫一坐好,车夫叫了声“起——”,马车就摇摇晃晃地启程。

“距离你陪我上香已经是一年多前了,今儿怎么想着跟来了?”老太太慈爱地拍着谢璨的手背,语气并非呵责,只是捡些话儿说与孙儿多亲近些。

后罩房的动静皆在谢璨的掌握之中,听闻沈珏要和老太太去慈恩寺还愿,吃斋念佛三日后才能回来,他就故意在出府的必经之路等着,假装与老太太巧遇。

谢璨:“从前是孙儿年幼无知,以后会多陪伴在祖母身边。”

老太太浑浊但明亮的眼睛里蓄起泪光,深吸一口气,言语愈发轻柔和缓,“到底是及冠,变得不一样了。”

原先在她膝下骄纵的孙儿,已然渐渐长大变得知礼守孝,方觉流年如水、荏苒转换。

老太太的心情大好,话儿也跟着多了些,谢璨也有的没的回话,祖孙和和乐乐的氛围感染到一旁的周瑶,她也壮着胆子插了几句话。

令周瑶欣喜的是这次搭话,谢璨表哥没有像上次那样针对她,虽然也没有搭理,但总比及冠宴上要好得多。

她就捡一些好听的吉祥话儿说着,逗得老太太捧腹开怀。

山道蜿蜒回转,颠得人腰背酸乏,但马车里的气氛却愈来愈松快。车厢里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显得默默不语的沈珏是个异类。

谢璨自进来后,目光未曾在沈珏的身上停留片刻,但时不时蜻蜓点水地轻扫过来,令她如芒在背、坐如针毡。

他到底想如何?

谢璨像逮到老鼠的猫儿一般,享受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怯怯紧张,双手绞紧得两头牛都拉不开,很是有趣。

“呵……”

在周瑶的妙语连珠里,老太太被捧得喜滋滋,听不见那极轻极轻的呵笑声。

曾经府中宴席上,他就着仆人看不见的死角,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假山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强行把她禁锢在他的方寸之间,薄唇靠近耳畔,轻呵出声——

“沈表妹不就是贪恋这府里的荣华富贵么?我给你便是。”

相同的语气,连尾调都是不变的轻轻上扬。

沈珏猛地掀起帘栊,朝外大口的呼吸,堵在嗓子眼粘腻无比的感觉仍然难以消散。

“沈姐姐怎么了?”周瑶关心地望来。

正说到兴头上,蓦然被人打断,纵使是向来面慈心善的老太太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打搅了老太太的兴致,沈珏轻轻放下帘栊,垂眉咬唇,“不好意思,我有些晕眩。”

“车马劳顿,觉得头晕耳鸣也是正常事,但你在国公府长大,出去也是代表国公府的颜面,一言一行决不能失仪。”

老太太没好气地训了沈珏一句,知晓她面子薄经不起训斥,也就只堪堪点出。

“是……”短短一字,从沈珏的嘴里磕磕绊绊地说出来,牙关都是颤的,“珏儿谨记祖母教诲。”

车厢里其乐融融的氛围被打断后很难再回复,刚刚被训斥的难堪、谢璨时不时的打量、压抑难喘息的气氛,沈珏几乎快要待不下去了。

就在她接近崩溃之际,终于到达慈恩寺。

离开逼仄的充满谢璨气味的车厢,踩在平坦坚实的地面,沈珏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才被祖母训了一顿,她并没有多么介怀,正要去搀扶旁边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