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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镜二之旧梦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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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真相(第1页)

严微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严意根本就没想跑。

她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马路旁边的长凳上,手里把玩着那只西班牙左轮手丨枪。她只坐了一侧,另一侧显然是为严微留着的。

严微本来悬着的心落地了。她很镇定地走过去,在严意的身边坐了下来。

姐妹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她们穿着不同的衣服,但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相似的发型和同样挺拔的身姿。如果有行人从她们的身边路过,一定会感叹:真像啊。

然而实际上,这两个人,却是那么的不同。

在严意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有一种淡漠的情绪,仿佛这世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就算她时常会有意无意地搅和在各种各样的事件里,也不过是游戏人生般的无谓态度。

而对于严微来说,或许她的生命中也有过这么一段相似的时光,但她现在完全变了。那张还带着伤痕的脸上,显现出的是一种永远不会磨灭的坚韧,这种神情表明她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为了心中的信念付出一切,就算忍受再大的痛苦都没有关系。

而这信念,至少就目前来说,就是许幼怡,以及她们一起构筑起的那个小家。

也许两个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吧。仿佛原本的一个世界在某一个关键点分裂开来,就此变成平行时空。

此时是清晨,天已大亮。严意看着马路上来来去去的人流和车马,突然轻笑着说了一句:“真讨厌,我好像开始有点羡慕你了呢。”

严微略带诧异地看了严意一眼,然后也将视线看向前方,问:“为什么?”

严意没有直接回答。她看着路边一个缠着父母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孩,看着她在那里又哭又闹,最后终于得逞了,挂着眼泪吃着糖笑起来。

严意看了很久,终于又开口:“你知道吗,我六岁的时候就进入组织了。”

六岁,与在街上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孩,是同一个年纪。

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进入组织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有吃的,有穿的,再也不用思考下一顿饭怎么才能弄到,也不必每夜担心能不能看到太阳升起。”

严微似是有所触动,因为这样的生活,她并不陌生。

“我也曾走过这世界的许多地方。”严意继续说道,“只是与你不同的地方在于,你总与很多人一起组队拼杀在战场。但我不一样,我的任务通常都是一个人完成。”

只能一个人完成的任务意味着什么?孤独,危险,绝望,或者说,你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帮手,也没有任何依靠,你只有你自己。

曾几何时,严微每天过着的,也是这样的日子。

她等着严意继续说下去,但后者却突然转换了话题:“我把你引出来,是为了告诉你,组织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严微警觉起来:“是什么?”

“我之前说过,本来印度那一次任务之后,组织决定让你我见面,开始合作完成一些更高层的任务。只是你逃走了,组织一开始以为你死在了战场上,就没有再追查。但后来通过种种信源发现你在上海,便试探性地对你发出了白玫瑰的讯息,一共三次,看你是否响应,如果响应了,证明你还有可能回来——组织并不愿意失去你这样优秀的资产。”

这些信息能够对得上,严微还在照相馆的时候,确实收到了三朵玫瑰花和三次杀人的订单。

“但是你没有完成第三单任务,反而自首入了狱。组织只当你已经不再是值得挽回的资产,但也不愿与政府起冲突,便打算就此放弃你。”

这一点倒是符合严微的推断。当时她就认为,如果自己进了监狱,组织自然就不会再来骚扰照相馆,至少许幼怡和孩子会是安全的。

“然而陈露突然出现——组织本来以为陈露也死了,她那个时候也已经与组织断了接近三年的联系。后来上海发生的四个案子,确实是陈露做的,但并不是组织的指示。至于她做下那些案子的缘由,只怕与她新投奔的老板有关。”

严微想起来陈露临死前说的话,看来她并没有说谎。只是这位老板是谁?最大的可能就是周云沛。但现在周云沛已经逃到了东北,想要厘清事情的始末大

概也很难了。

“陈露的动静搞得太大了,让组织收到了消息,知道你又从监狱里出来了,便派人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这个派出来的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明。

“我先是去了上海,但照相馆已经人去屋空。你和许幼怡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于是我一边完成组织的其他任务,一边继续搜寻你们的消息,这一下子就过去了将近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