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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我站在台上对着读者们深深鞠躬,双手交握在自己身前,紧捏着针织衫的袖口,防止不经意间露出昨夜欢好留下的淤痕。
台下站着的是喜爱着我的人们,因为有他们的支持,我才能够从一个食不果腹的普通人成为今天的小说家。
「食不果腹」对那时的我来说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真真正正的事实。
带来这一切的人叫苏慕,她是我的经理人和编辑。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发现我的才华,把我从地下出租屋里挖出来,把灰头土脸破破烂烂的我收拾得光鲜亮丽,把我杂乱的写在草稿纸上的作品修订整理,把濒临流浪街头的我从悬崖拉了回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喜欢她。
不对,我不是不喜欢她,我是讨厌她。
我因为她而有今天的生活,她是我的伯乐,但也为我带来了痛苦。
那些仰着脸对我笑的读者不会知道,我曾经在无数个日夜里被她用锁链锁在书桌前通宵达旦的写作。
那些如饥似渴的翻阅着下一页的人们不会知道,我的一日三餐都需要在她的监视下进行,连去厕所的时间都必须固定。
那些用镜头为我拍下漂亮照片的人不会知道,我每个月只有一两次出门的机会,而且必须是在夜深人静时,像狗一样被她牵着手带出去。
整整三年,我几乎没有见过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类。
对于苏慕来说,我只是一个被囚禁的囚犯。
不,比囚犯还不如,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一台机器。
我无法反抗,这种囚禁式的生活让我能自食其力的生存,甚至还能继续做我最爱的事。
每当我的作品被她顺利出版以后,她都会送我一本作为纪念。
看着书架上一本本装帧精美的书籍,抚摸着隆起的书脊上的我的名字,我都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值得。
这就像一种交换,我用尊严和自由交换了自己梦想与自我价值的实现。
这种囚禁一直持续到半年前,我终于在她的虐待下重病,彻夜高烧呓语。
那次我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一个星期,她终于在医生的警告后给了我一点点自由:
每星期去看一次医生(在她的陪同下),每星期乘车兜风看风景一小时(当然也是在她的陪同下),每天有五个小时的自由娱乐时间,可以看电视、看书、打电动游戏(当然,内容也都是她遴选过的)。
那次重病的后遗症是失语,我至今无法对她说出任何字,只能靠纸笔或者键盘写出我想对她说的话。而在医生或者其他人面前,我都能照旧巧舌如簧,只有在她面前,我张口结舌,不论多焦急也不能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障碍,因为我对苏慕有严重的抵触抗拒,出于畏惧或者反感,我的潜意识不允许自己和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