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二章 借力（第1页）

第二0二章：借力谭玘是三衙内请进府的，最初的住处是小会安排的。安排在府里幕客、部曲们住的院落，两三人一间房。那时三衙内还不受重视，小会作为他的小厮能把谭玘安排在这样的院落，而不是府兵、小厮、婢女们住的大通铺，已经是凭借他的人际关系能达到的最好安置了。容国公府地处皇城边，寸土寸金，府里除了主人其他人都不可能有单独的院落。现如今谭玘升级为三衙内正式的西席，国公夫人安排下去，也不过是把谭玘的住处调换到府官们住的单间。梁人盖房房间面积普遍比较小，谭玘住的那间比我在四夷馆住的那间稍微大一点。巧枝作为国公夫人赏下来伺候他的人，能活动的范围全在狭小的空间里。作为一位武将家的小娘子，好歹也算是官宦家出身，巧枝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谭玘是不是亏了？不亏。以后我会提到武将的待遇，就能充分说明梁朝廷重文轻武到什么地步。巧枝的父亲跟随容国公，且一定还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否则国公夫人不会认她做“干女儿”，带到身边“抚养”。国公夫人养巧枝这样的“干女儿”是干吗的？是给容国公暖被窝用的。不能说是做妾，巧枝这样身份的还没有直接给容国公做妾的资格。我之前提过，梁人养“干女儿”“干儿子”的风气从皇宫内院刮到市井百姓家。皇后养了许多的“干女儿”为梁帝准备着，上行下效，容国公府当然也不例外，国公夫人养“干女儿”的目的也是为容国公备着。如今“干女儿”用在拉拢儿子的人，国公夫人更是心甘情愿。同样是替人暖被窝，二八年龄的巧枝当然更意属比容国公年轻的谭玘，不要说谭玘还是有前途的书生，她满心欢喜。她是国公夫人赏下来的，再加上出身，说不定谭玘能直接纳为妾。做一个贡士的妾比回到市井的家中嫁给家徒四壁的贩夫走卒强太多了，她当然乐意。同样出身人的思维也接近，小会作为武官家的儿子自然了解巧枝的想法。献计道：“哥儿帮巧枝姐找个穷举人嫁了，能做举人娘子当然就不会选谭夫子新娘，石榴那边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三衙内翻个白眼，不屑回：“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认识不认识举人你还不清楚？你让我上哪去给她找穷举人！”

小会嘿嘿一笑，哈腰上前，先给三衙内奉一杯茶，才慢悠悠说：“哥儿忘了您现在是解元？和您同科的肯定有外来的穷举人。您让他们娶巧枝姐，他们敢不遵命，这还不全是您一句话的事。”

“哼！”

三衙内冷笑一声：“你小子是不是国公府待的不认识自己是谁了？你以为一个举人会怕容国公府？”

“我警告你，你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惹祸！闹到我娘哪里我可不去救你！”

容国公府啥地位傻衙内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不要说区区举人，就是谭夫子那样的贡士不也是依靠国公府过活的嘛。自己好歹也是官家的小哥，来给国公府衙内当小厮，人前人后的被差遣，图的为的不就是借国公府的势！小会有一颗强大的心，习惯了三衙内的胆小怕事，混不在意继续分析：“哥儿没出门当然不清楚现在您有多荣耀。您这解元的身份一亮出去，不知道多少举人秀才要巴结您呢。”

三衙内清楚小会鬼点子多，急不可待道：“说重点！别给我灌迷魂汤。”

小会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说：“哥儿出不去，可以找和哥儿玩的好的林梃啊。从小都是哥儿让他做啥他做啥。今年秋试他也参加了，只是没有得名次。不过他家他爹是进士出身，认识的都是书生，让他去找个穷举人，怎么可能办不到？”

“林梃？”

三衙内眯眼想了一会，想起来林梃是谁。凝视小会一会儿，问：“你收了他好处？”

小会就知道有这一关，也就是手掌汗津下，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是亲戚。”

“我堂姐和他庶兄在说亲。他之前听说哥儿得了解元来祝贺，门房说哥儿病了没让他进，他就找到我问哥儿的情况。”

“这不是说到帮石榴的事，巧枝姐的事处理好了石榴就不会去烦恼翁主，哥儿见了翁主也好说嘴。我一下子能想到的人也就他了，顺嘴说他也是想着他最听话，不会把哥儿院里的事说出去。”

他说的是没错，只是把前后顺序说颠倒了。是林梃先在门房喊住他，然后他借机把表姐说给林梃的庶兄。这就是容国公府能带给小会的好处，不然以他家军户的身份，他的堂姐说什么也嫁不去进士家。三衙内认为小会说的是实话。小会会时常耍小聪明，却从来不曾欺瞒过他。“你能确定他来见我不会把我现在的情况说出去？”

小会心想“他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敢说出去！”

哄道：“哥儿以前和他玩的那么好，从小的情谊，他又不傻，说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再说，谭夫子天天来给哥儿上课，哥儿可以解释为准备明年的省试懒得应酬。林梃自己都没有考过秋试，看哥儿这么努力，不会多想的。”

三衙内想想小会说的是那么个理。林梃是他在于氏私塾读书时的同窗，他入了太学后两人几乎不再来往（主要是他不想和学习好的人来往）。林梃学习好，那时私底下没少帮他作弊，甚至为了帮他写夫子的罚，还练了一手和他差不多的字。“嗯……既然你们是亲戚……诶，你堂姐和他庶兄的亲事说到啥程度了？别没说成到时候就尴尬了。”

小会心想“只要你一句话，不成也会成！”

笑着保证：“就是说成了我才敢向哥儿提他，不然我何必平白无故受他牵连。”

三衙内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同意道：“那你凑空把他领来吧。”

“不过别和他说我的事，别让他看出来我装病。他学习好，看出来就麻烦了。”

哥儿装病躲人的事小会一直没搞明白。他知道自家主子的学习不好水平不高，可解元明明是哥儿自己考的，没有作弊。他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没有猫腻！想不明白的就不去想，不然为啥人家是主子他是小厮，要是都让他搞明白了，顺序还不颠倒了。他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林梃解决堂姐的婚事。林家也不是傻瓜，慢吞吞的拖着不就是没有得到好处嘛。现在衙内随时可以帮他说句话，林家自然会加紧定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