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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梁束看她一眼:“吃点,剩的我吃。”看他坚持,安涴只好吃了两口,不过她真不太饿。吃两口就放下看他吃。梁束很快吃完,放下碗看她真不饿才伸手拿过她的。吃完面,安涴重新刷牙。梁束去洗碗。等安涴回卧室躺好,卫生间就响起他洗漱的声音。安涴闭眼,掩藏湿润的泪意。没一会儿,梁束的脚步声又起,慌乱无措直到卧室门口。见她还在又放下心。他在门口,明明知道她如果走他肯定知道,可还是害怕。失而复得这四个字多脆弱啊。他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绕到另一边蹑手蹑脚上床,将人扣回怀里,紧绷的神经这才勉强放松。“不打地铺了吗?”安涴突然出声,梁束霎时僵住。黑暗中他又瞪圆凤眼。都这样了还打什么地铺!他闷声不语,装没听到。梁束以为自己今晚可能会彻夜不眠,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刚闭上眼不一会儿就沉浸甜美的梦里。真甜美,三年后他第一次梦见她对自己笑,梦见她主动吻自己。清晨,窗外蝉鸣阵阵。加厚玻璃窗也隔不住这嚣嚣噪声,梁束被闹的睁开眼。下意识往旁边一摸,空的,梁束立刻精神,猛地起身赤脚往外跑。小套房里空无一人,安涴不在。他的钱包还在原处。昨天一切好像都是他的梦一样。突然,滴一声,房门被推开。往那看一眼,交谈声传来,还有男人温柔的低笑声。梁束心脏失序鼓噪地跳,他立刻大步迎过去。言桥低声含笑的说话声他一耳朵就听出来。言桥化成灰他都认得!上次他跟安涴冷战,在楼上冷眼看安涴从言桥车上下来,还有拍床戏时言桥挑衅他拍不了可以做他的替身。这个狗东西坏得很!可算被他逮住机会。本来刚刚已经穿上睡衣,疾步如风往门口走,手上动作也没停,快速将衣扣解开,把睡衣胡乱团成一团塞到门后的矮几上。这才恍若无意地出声,弹了两下门板,“回来了?”特意沉下嗓子,一副将醒未醒的混沌嗓音。门外交谈声瞬间停住。梁束得意弯唇,又等两秒才握住门把手要拉开门。刚一用力,没拉动。然后听到安涴说,“不好意思,我们有空再聊。”梁束眉心一跳。有空聊,还聊?言桥看安涴时满眼不怀好意,他同为男人可看得清清楚楚!攥紧门把手,猛地用力,结果刚一拽,门外人松手迎着外力推。梁束踉跄往后退两步,正肃神以最完美的姿态迎上去时被进来的人一把按住胸口。安涴蹙眉,满脸不认同地看他。“闹什么呢?”如被泼了一头冷水,低头怔愣看着抵在胸口的素白手掌,梁束霎时愣在原地。“怎么还不把上衣穿上?不怕着凉吗。”梁束闻言猛地侧头看她,目光灼灼亮如火炬,“我要开门。”安涴瞪他:“那也穿衣服再开,有伤风化。”炸裂的狗毛瞬间被撸平,哦,原来不是不想让他见人啊。门外。言桥听到门内的动静,若有所思的将手中的打火机转了一圈。低眸片刻后才对身旁的助理低声说,“走吧。”
这个助理是秦总新派过来的小姑娘,今天刚到剧组,一大早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言老板带着来见绯闻对象,正头皮发麻不知怎么跟秦总交代。结果听到门内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她小心翼翼打量言老板的神情,好像没有什么伤心的意思?正迷糊间,就见言桥转身离开。小姑娘赶紧追上去。这迷一样的男女关系,她不懂门内。梁束穿好睡衣,扭头看眼紧阖的房门。思忖片刻还是没去开门。他跟那个狗东西有什么可聊的。他要的是见言桥吗?笑话。他要的是安涴的态度。“过来吃早饭。”梁束这才发现安涴手上提着东西,快步过去接过来摆到茶几上,然后才宛若不经意般问,“他这么早找你干嘛啊?”梁束抬起手,仿佛空荡荡的手腕上有手表,他蹙眉看一眼,“这一大早的。”安涴看他跟演默剧似的,没好气瞥他一眼。“我也不知道,说有东西给我,又没说是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束撇嘴,阴阳怪气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都等不到去片场啊。”安涴:“他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梁束霎时僵住,等她把豆浆塞进他手里他才张开嘴唇,“……我也准备了。”安涴看他一眼就低头认真吃早餐。梁束搁在膝盖上的手掌紧攥成拳,在心里又给言桥记了一笔!大清早给小姑娘送生日礼物,不安好心!他这撬墙角的行为未免过于光明正大!梁束又委屈又气恼。安涴生日,他真准备了一个惊喜。结果有人抢先,他现在再说也显得没滋没味的。霎时间,嘴里的豆浆都不香不甜了。早起在心里雀跃旋转的黄鹂鸟这回真是被泼了冷水。直到下楼去化妆,他还有点没缓过来。沉默坐在她身边,化完妆往外走,安涴朝剧组大走去,被梁束一把牵住手往保姆车那边拉。安涴微挣:“别人该看到了。”梁束毫不在意:“那就看呗。”他在剧组里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追人,怕谁看?上车之后,余遇开车。因为有外人在,梁束虽欲言又止看了安涴几次,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他想问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是又怕,怕问了之后现在就像水中映像,一滑就没了。转瞬下定决心,她不说,他就不问。反正一直在她身边就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梁束劝慰自己。心定下来,梁束捞过安涴的手在手中把玩。垂眸轻轻揉过她的每一根手指,左左右右都看一遍。蹙紧眉头,每看到细小的伤痕时都会问怎么弄的。那都是安涴之前拍竞技综艺时不知道在哪划的,其实伤口很浅,只是她没上心,没涂祛疤膏。梁束心不在焉地嗯一声,指尖轻轻捋过白细的疤痕。他没问这三年过得好不好这种显而易见的愚蠢问题。既已走到今天,与其有悲悯昨日,不如用尽全力探寻明天。于是他艰难咽下喉头的潮意才开口,“中午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我让余遇去订。”安涴闻言低眸思考,想了一会儿才说,“吃点青菜吧,天太热,没什么胃口。”梁束瞬间一凛,一股酥麻从后脊直冲脑顶。她真的不一样了,他不知为何,他也不会问。但他会像执着的凶狼一样,继续追下去。上午他们分别有戏,也有一场寻常的对手戏。安涴先收工,出了片场就见余遇蹲在门口。一见她出来,余遇瞬间露笑,小跑过来把饭盒递给安涴。“安老师中午好呀,这是午餐。麻烦您拿过去?我老板在打电话议事呢,我就不过去打扰啦。”安涴点头,接过来,想想又问,“你去哪吃?”余遇摸后脑勺笑:“我去找王哥和柳白一起吃。”安涴默然一瞬,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