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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安涴喉咙发干,“可是这跟梁束有什么关系……”“你听我继续讲啊……”事情发生的急,她带小男孩去医院,等回来后晴兰整日哭,精神萎靡。家人求她把孩子带走,说晴兰没了男人,独自带孩子不好再嫁。没人想她好不好嫁人。她后来上山,找到他坠落的山崖。低头还能看到崖壁树枝上挂着刮破的衣料。他是为了找她死的,这也许是她唯一得到的那点偏爱了。她抬起手,抓不住崖边的风。她攥紧手心,下了决心。回去后,真带小男孩走了。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休学两年,兼职打工,各种跑零工把孩子拉扯到能上托儿所才复学。等孩子大点,她带他回家,去给他父亲上坟。孩子闹着喝水,她抱他到树下,结果很巧,居然又碰到晴兰。她大着肚子,如时光轮回一样,看到她,朝她甜甜地笑。只是她身边变成了另一个温文尔雅的城里男人。她突然感到恨。岁月没给晴兰,她这个宝贝妹妹留下一点痕迹。她低头看自己在夏日里依旧干裂的手指,她疑惑极了,如果汪泉对晴兰来说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她能找到更好的,她为什么非要跟自己抢呢?她希望晴兰不得好死。甚至这种恨蔓延到她的后代身上。“你不该跟梁束在一起”,容宁慈悲感伤地看向安涴,“你跟他不会幸福的。”“你看你,现在不就被我抓了吗?”“……”安涴看着她平静癫狂的眼神,终于感到害怕。她咽了咽喉咙,放轻嗓音,“那个小男孩呢?”静默。容宁突然笑了,觑她一眼。“你在跟我装傻吗?你觉得那个小男孩是谁?”“我逼着他在你们中间作梗,他不肯,我就说要跳楼威胁他。”容宁低头摆弄自己精致的朱红指甲,得意地笑了,“他多孝顺的一个孩子啊,真以为我是他妈,都快被我逼疯了呢。”“你说这样,就算以后他们知道彼此是亲兄弟,还有可能相认吗?”容宁得意极了,笑得眼眶都红了,花枝乱颤的疯狂低喊,“肯定不能啊。”“你看我,环环相扣,设计的好不好呀?”安涴指尖轻颤。心里的猜测彻底落实。她觉得现在容宁每说一句话,都在颠覆她心里的预期。“那他们知道吗?”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容宁欣慰极了,托腮歪头看她,“当然不知道。你不觉得,看到亲生两兄弟自相残杀,还挺有趣的吗?”话音微顿,“不过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吧?”容宁最近感觉到容钦有点不听话。“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你和梁束不可能在一起,我的儿子和他喜欢的姑娘彻底没了可能。”容宁抬起头,灯泡微弱的光芒洒在她脸上,反倒像蒙上一层阴翳的雾气。“她和她的后代,都不配。”“……”盯着容宁唇角肆意的笑,安涴毛骨悚然。“好了”,容宁起身,弯腰笑着看她,“知道这么多,怎么都得走了。在这等会吧,船一会儿就来了。”她怜惜不忍地看着安涴,“希望你到国外,能幸运一点。”高跟鞋撞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渐渐远去。
安涴突然攥紧手里的东西,回眸开口。“这些年你跟楚时卿,和楚总在一起,没有得到家庭的温暖吗?”“梁束母亲人都不在了,为了过去毁了现在的一切值得吗?”容宁停住,没回头,眼睫低垂。值得吗?她不知道。在安涴又开口时,容宁骄傲地仰起头,将落下的泪水往上擦去。“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她眯眼盯着远方出现的船灯,“但是只要让她死都不安宁,就够了。”滴。海面上的小船小声鸣笛,在偏僻安静的海边格外清晰。容宁回头朝安涴笑,指尖往外一指。“看,接你的船来了。”下一秒瞬间收起笑容,低声命令守在门口的壮汉,“给她手拷上。”壮汉颔首,从后腰抽出金属手铐,大步走过来毫不留情拷住安涴的手腕。“走吧。”容宁弯了弯指头,壮汉一把扯过安涴,将她扯了一个趔趄。安涴踉跄两步才跟上。走出木屋,大概是船已经快到了。没人再给安涴戴头套眼罩。安涴浑身紧绷。在快到破旧的码头时,容宁喊停。走到安涴面前,将手上的玉镯钻石都摘下来塞给安涴。深深看她一眼后,才抬起手。壮汉拽着安涴继续往船那边走。“可惜了。”容宁凝着安涴瘦弱易碎的背影,遗憾喟叹的嗓音被风吹散。作者有话说:下章预告:她的指缝里,皮肤的纹路里,都是。安涴被押到船上。这是一艘很小的渔船。船上都是腥臭的味道,即使黑夜也能看到甲板上干涸的黑色污垢。还有碎片鱼鳞。海浪涌起,船身飘荡。容宁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又有两个黑衣壮汉跳上船。为首的人将捆好的钱塞给船老大,船老大露出一口大白牙,弯着腰殷勤接过。“把人护好了。”容宁扬手,“开船吧。”说罢船老大开动引擎,渔船调转在黑夜的海面上划出一弯白浪,然后向远开去。容宁望着潜进夜幕的船只,又抬头望向天上明亮的弦月。“这就算是给你报仇了吧。”她低声呢喃着,“也算给我报仇了。”他们不得团圆。晴兰的孩子,也别想。船上。安涴被塞进船舱里。渔船看起来小,其实有两层。甲板下有休息室,另一边还有储藏生鱼的仓库。虽然隔开,浓重的鱼臭味根本无法忽视。但这现在根本不是安涴要考虑的问题。她小心往上看一眼,船舱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