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恭介平常对朋友，在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上总是非常谦逊，但是，不知何故，此刻的态度却极严厉。

&ldo;我并不想隐瞒任何事！&rdo;鸿一似乎被镇住了。

&ldo;隐瞒也没用。你和土岐子相恋，是吧？&rdo;

&ldo;你怎会……&rdo;鸿一的脸色遽变。

&ldo;这是由土岐子告诉松下的话里，我所感觉到的印象。至少，你也是因澄子之死而能间接获利的一位……还有，你为何不告诉松下有关七只黑猫失踪之事？&rdo;

&ldo;我认为那和这次的事件无关……&rdo;鸿一的回答显得极为不自然。

&ldo;还有，凶手掺用的毒物已证实是赤痢的特效药吐根素，而你曾罹患过赤痢！&rdo;

很明显的，恭介是采用威胁战术，他将强烈的精神力集中于这一点，企图令对方的精神萎缩。

这种战术似乎奏效了。鸿一不住地用力深呼吸，满脸通红，纤细的手指尖兀自不停的颤抖。

&ldo;神津……不得已，我就把秘密告诉你好了。&rdo;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ldo;你说吧！不必担心。你会有那种预感的理由是？&rdo;

&ldo;那些猫不见的翌晨，我比任何人都早起，到庭院里散步，忽然发现遮雨窗上用图钉钉着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纸，用拙劣的毛笔字写着：&lso;……舜斋会被杀而浮尸空中、澄子会被杀而浮尸水面、烈子会被杀而死在火焰之中、土岐子会被杀而埋在地下。&rso;&rdo;

神津恭介的脸色在刹那间遽变，站起来：&ldo;卜部，你为何不早说出？&rdo;

&ldo;见到松下时，我本来就想说了，但是踌躇着，结果，他说六郎已经有了预言，我失去了说出来的机会。&rdo;

&ldo;被杀而浮尸空中……被杀而浮尸水面……被杀而死在火焰之中……卜部，红灵教的教义是什么？这应该是古希腊人的四元论！&rdo;

&ldo;不错，红灵教也宣称宇宙万物是由地、水、火、风四种元素所形成……&rdo;

&ldo;四个杀人计划、四把短刀……四元论……卜部，你不明白凶手的企图吗？凶手是利用红灵教的四种元素，企图遂行四次的杀人行为……&rdo;

我觉得仿佛全身骨节都碎裂麻痹了，眼前的柱子和天花板不住的旋转，终于无声的倒下来。利用四元论遂行四项杀人计划……这是对红灵教的疯狂信仰之结果呢？抑或赌命对红灵教的反抗？或许，背后还潜藏着另一种可怕的企图？

诅咒之家、脱出常轨的人类世界。我只在这里住过两夜，就觉得自己像要发狂了！

恭介的声音如雷贯耳：&ldo;卜部，这宅邸里是否有能够上锁的房间？&rdo;

&ldo;只有偏院的两间西式房间。&rdo;

&ldo;赶快派人打扫干净，让烈子小姐和土岐子小姐搬到里面，从外面将房间锁上，由我和松下负责监视。还有，你去请楠山探长，要他帮忙照顾舜斋先生。只要今夜能平安度过，相信会有办法解决这件案子，因为，凶手很可能假装要杀害烈子小姐，事实上目标却对准其他人……&rdo;

鸿一轻轻点头，站起身：&ldo;时子去菊川医生那里拿药，等她回来，我叫她马上准备。&rdo;

只剩我和神津恭介留在大客厅里。已经薄暮了，我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寒意袭上身来，房里虽然亮着灯，但客厅各角落似乎飘浮着无以名状的阴影。

&ldo;神津，这简直是和现代脱节的老式犯罪手法嘛！&rdo;我说出心中埋藏的想法。

&ldo;松下，你真的这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住在这宅邸里的人们之观念和行动，确实是几世纪前的时代遗物。但是，第一桩杀人命案凶手所表现的思想和行动，却是连我也无法捉摸的新手法。那只是像披着古老的外衣手舞足蹈，脸上却浮现深刻沉思表情的人一样，给人非常不调和的感觉……如果能了解真相，你就不会以为是时代错误的犯罪了。&rdo;

不久，他从旅行袋里拿出装在热水瓶里的红茶和三明治：&ldo;松下，现在开始，在这个家里什么东西都不能吃了，因为，凶手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使用吐根素。&rdo;

这很自然的提醒，但我却为自己的缺乏警戒心感到羞耻不已！

不久，楠山探长脸色铁青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也许是连日来通宵达旦的疲累吧？他眼中布满血丝，红得像兔眼一般。

&ldo;楠山先生，劳驾了。&rdo;

&ldo;不，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神津先生，今夜可全靠你了。&rdo;

&ldo;只要我在场，绝对会尽力防止犯罪发生。对了，舜斋那边情形如何？&rdo;

&ldo;放心，没问题。对了，偏院的房间似乎准备妥了。&rdo;

&ldo;我们去看看吧！&rdo;

在楠山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庭院边缘的西式偏院。毕竟这宅邸的建地有数千坪大小，以前，我从未注意到还有这么一栋偏院建筑。后来才知道，这是舜斋已故之子在年轻时所建。由于平日并不使用，里面相当脏，不过，至少有明亮的电灯。土岐子由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佣人背来了，轻轻向我们点头，就进入左边房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