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第1页）

&ldo;火能破百邪。将来的兵刃之主，必然与火药有关。朝廷能工巧匠无数，怎么不研究一下火药。倘有那种轰一下子能炸开墙城的兵器，这些弓弩能有什么用？&rdo;

许司马苦笑，&ldo;大人以为朝廷没有在研制火器？&rdo;

白木香挑眉，&ldo;就送到我们县衙的火炮？那充其量只能点着一堆柴，说实话，还得柴是干的，湿的就没用了。&rdo;

&ldo;据我所知，兵部一直在研制，只是迟迟未有突破。火炮虽说远不能与传闻中炸开城墙的神兵相比，其实也有它的军事用处。&rdo;

白木香请许司马到自己干活的屋里说话。

迎门是中堂一般的桌椅摆设，进得屋来，临窗一张极阔大桌台，上面摆着各式绘图工具，弓弩的半成品零件，另外桌上一个铜盆，铜盆里有燃过的灰烬。

许司马多看一眼：&ldo;白大人平时绘过的图纸，试验过的材料怎么处置？&rdo;

&ldo;放心吧，裴如玉告诉过的，没用的图纸都烧掉，至于这些材料，做失败的也是拿去烧了的。&rdo;

&ldo;放到哪里烧？&rdo;

&ldo;跟两位师傅的废弃物一起交给凌侍卫。&rdo;

许司马点头：&ldo;我看月湾县比去岁来时更加繁华，杂货百物都齐全的，大人若有什么材料需要，请直接交待凌侍卫，由北疆大营统一派送。大人放心，一来一去最多三日就能给您送来。&rdo;

白木香泡壶茶：&ldo;不用这样吧。小东西我自己买也挺方便的。来来去去的，多费脚程啊。&rdo;

许司马笑：&ldo;大人放心，这原就是我们的本分。大人先时制连弩并不算机密，剿匪之事亦有匪首遗漏，若所料不差，大人乃连弩制造者的身份被已被有心人获知。大人这里一举一动，必然被人留意。您这里便是出门买一根针，也许都会被密间记录在案。&rdo;

&ldo;密间？密间会来盯着我？我，我也就制了把弩啊？这个，这个……&rdo;

许司马翻开茶碗，倒了两盏茶，递一盏给白木香：&ldo;大人不认为那是什么稀罕事，其实不觉着有什么了不起，对不对？&rdo;

白木香笑：&ldo;那也不是。朝廷里比我聪明的人有的是，要真的不稀罕，怎么会给我封个五品官呢？我是觉着，太大惊小怪了。&rdo;

许司马不急不缓的呷口茶：&ldo;当年平定北疆之乱，北疆大将仙木西丁也算一代名将，他有一个癖好，每天睡前必饮马奶酒，此事被我方密间得知，白大人知道后来怎么着了吗？&rdo;

&ldo;马奶酒在北疆最常见，平时当水喝，睡前饮马奶酒也不算稀罕。你特特拿出来说，莫非这个木丁喝的马奶酒有什么不同？&rdo;

&ldo;白大人缜密，仙木西丁出身北疆贵族，生性骄奢，他要喝的马奶酒当然也不是寻常的马奶酒。他的马奶酒是特酿的，里面加入诸多补药。&rdo;

白木香瞪圆一双杏眼：&ldo;不会给马奶酒下毒，把人毒死了吧？&rdo;

许司马：&ldo;仙木西丁身边戒备森严，饮食皆提前试过，下毒谈何容易。不过知道他好饮此酒，再找到为他酿酒的官员。负责他饮食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忠贞之人。但是人有癖好弱点，细心查探，总有可乘之机。那位官员最宠爱一位小妾，小妾的娘家兄弟爱上一位舞乐女子，舞乐女子心系的则是自己的俊俏情郎。这位俊俏情郎，是我们的密间。密间通过舞乐女子、借助小妾的娘家兄弟，得到酿酒官员的信任，跟随在仙木西丁的大军之中，向我方传递了重要军情。&rdo;

白木香：……

许司马正色道：&ldo;侯爷所派五百兵丁并不是保卫月湾县，而是保护白大人。凌侍卫等人，更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连弩这样的军中利器，会引来无数垂涎，而制出连弩的白大人你，是比连弩价值百倍的存在。裴状元十几年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状元不过从六品。白大人制连弩之功，直接官拜五品。您的重要，更胜裴状元。所以，请您勿必谨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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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把胖儿子哄睡，白木香问裴如玉：&rdo;你说咱们县难道有密间？&ldo;

裴如玉老神在在：&ldo;这不稀奇。&rdo;

&ldo;不稀奇？&rdo;白木香侧身盯着裴如玉端庄的躺姿、笔挺俊秀的鼻梁眉眼，说：&ldo;许司马说的事多可怕啊。那个仙木就好喝口马奶酒，就能叫细作七拐八绕的跟上。&rdo;

&ldo;你不是跟我说，以前你这织机还有人偷过？&rdo;

&ldo;织机是小事。&rdo;

&ldo;一个道理。密间听起来神秘，就好比倘有人想巴结你，向熟悉你的人打听你的喜恶，倘有人同他讲了，其实这也算做了密间的事。&rdo;

白木香倒吸一口凉气：&ldo;那你说我爱吃手把肉的事会不会给人盯上了？&rdo;

裴如玉：……

&ldo;会不会有人给我在手把肉里下毒？&rdo;

裴如玉理智的道：&ldo;世上哪有无色无味的毒药，何况，咱家每天菜蔬鱼肉都是跟县衙一起采购的，要是能直接大规模下毒，比咱们位高权重的有的是，不都活的好好的。别多想，密间有密间的作用，但真正大军交战，是无数人共同协作的结果，并不在一二人之间。&rdo;

&ldo;只要制弩时谨慎些就好，许司马有一件事说的对，连弩的事瞒不过有心人。知道是你制出来的，必然有密间跟进，但他们无非就是打听些边边角角的事，不会有旁的动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