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第1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感情。这份强烈的、炙热的、无法驾驭的感情。因何而起又因何到这种程度,他全部遗忘了……。只有在这个漆黑充满了病痛的漫漫长夜里,内心这份强烈又痛苦的感情点燃了他的躯体,让他燃烧殆尽,如火如荼地焚烧着他的求生意志……不能死!这股执著的求生意志来自于那个姑娘。她正在跟他一同在死路上苦苦挣扎。
在这个奔向死路上的夜晚,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感受着她的痛苦与绝望。她就像万千苦海里的一扁小舟和一盏指路的明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或者是他们互为对方的指路明灯,指引着对方不要死,挣扎着走出死路,活下去!
慢慢的,小梁王闭上了双眼,止住了喃喃话语,重新陷入了昏迷中。这次清醒仿佛是“昙花一现”。
明前俯在梁王的病榻旁边,头脑晕沉,眼前模糊,满脸泪水,心也快碎了。她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的人和真情。她又该何去何从?人生的种种开心、痛苦、愧疚、悔恨等情绪笼罩着她;各种污陷争锋、被拐旧案、中毒等事也包围着她。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人的一生真是太痛苦了。
大堂外的人群闻讯赶来了,明前缓缓地从木榻旁边退下,让众人去诊治小梁王。她慢慢地走进了庭院,久久地站在庭院中,眺望着灯火辉煌的大堂纷乱人群,好像看着一场戏剧。所有人和事都像走马灯旋转而过……
每个人都急匆匆地奔向前方,他们在黑夜里没有辨清方向,渐渐迷失在混沌里。她也在同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选择了一条最诡谲的路,只顾着往前走,不小心忘了前进的方向和初心。当她无意间停下,回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终点和初心了。每个人都在这条人生大道上陷入了迷雾,偏离了方向,失去了初心。只剩下了艰难险阻的现实。
……两个人的表白,生死厮杀的比武,诡谲的中毒,和北疆局势,像连绵不绝的山,逼迫到了眼前。今天,小梁王亲口对她说明嫉恨崔悯,宁杀勿留。而崔悯也宁可背上杀藩王的罪行,也要杀了梁王。两人势同水火。她却不知道谁对谁错,不知道该帮助谁。只凭借着本能阻挡了他们。她孩子气得认为他们两人都不能死,如果一个人死亡,就会扳动这个更混乱的棋局,引来了更难解的结局。现在小梁王却阴差阳错的中了她所携带的毒信快死了。
她自己也充满了矛盾。相女和劫匪女的身份未定,梁王中毒的缘由未明,又生硬得得罪了崔悯,婚约成为废纸,父亲也转眼成了陌生人。恩变成了仇,仇反而变成了恩。真情实意在何处?又能接受谁的情意?还能有什么情意吗?这个在空旷的北疆荏苒独行的少女又该何去何从?一切像乌云压城般的催压下来。她仰面瞪视着那漆黑深沉的夜空战栗着。
三个人,
——年轻气盛,志在天下的,又情深意重中毒濒死的藩王。
——清高自傲,胸怀大志又舍弃了先祖爵位的少年朝堂高官。
——与她,被父亲指派北行履行婚约,无意中携带毒信杀害了藩王,必须翻案重查却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无名少女。
以及这个岌岌可危,即将引起巨变的北疆与天下。都在急速得变化着。
三个人都面临选择。
第182章出逃
暮城是个驻兵重城,城外驻扎着小梁王率领的四万多兵马。最近因为传来了种种军情,如元熹帝带兵北巡,鞑靼南院大军挥师南下,正好将北疆夹在中间。世子朱原显又恰好身体不佳,使暮城兵城越发得紧张起来。目前,一切事物由陕南省布政使凤景仪和北方军谋士许规两人安排。他们频繁得调动军队,把守南北驿道,囤积粮草,或者挖沟筑城准备坚守或撤退,北疆进入了战备状态。
这种危急关头,也无人关注公主逃走和真假相女的事了。
县衙大院里站满了北方军军卒们,严密守卫着县衙。谨防着小梁王中毒,公主逃走后车队再出现意外。府内正房除了老大夫,就是一位满面愁容,年轻秀丽的“范小姐”在忙进忙出了。巡逻的军卒们偶尔好奇得望一眼。
繁忙的一日过去,暮色降临,从偏房走出两名北方军卒,一前一后地沿着县衙高墙巡逻。两人都穿着灰布袍子外套软甲,头戴软盔腰悬佩刀,很是英武。巡逻途中遇到了另一组军卒,两拨人远远的点头致意,各自转了个方向继续巡逻。巡查到后院墙根,前面的高个子军卒见四下无人,便“嗖”得抛出根长索,勾住墙头,快速得爬上墙头。向下面招招手。后面矮个子军卒也手脚并用得爬上高墙。动作笨拙,也翻过了院墙。两军卒在墙外收起绳索,躲闪着避开了巡逻队和行人,钻进了背街小巷。高大军卒从腰间拿出个包裹,犹豫着交给了矮个子。那人劝他:“不一起走吗?”
高个子军卒有一张爽朗却忧愁的脸:“我放心不下雨前,不能走。对不起,你也别走了吧?太危险了。”
矮个子军卒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理解他。人各有志,勉强不得。他接过包裹向着南边街巷走去。那儿有匹准备好的马。
他走了两步就突然停下了脚步。高个子军卒警觉得蹿到他身前,拔刀护住他。两个人警惕得看着前方。小巷尽头,一位蓝衫青年正背着手拧着眉看着他们。旁边,一群北方军将士包围了街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