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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明珠不识君谁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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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第1页)

凤景仪脸色煞白,脸上没有了平常谈笑无忌的诙谐模样,像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他没有动怒反驳,平静地对她说:“好,你现在讨厌我恨我都行,你将来会感激我今天的做法的。绑住她带走!”

军卒们拥上前抓住了少女,推搡着押着她走了。明前气得差点晕厥了。

黄昏的街巷,天地灰蒙蒙的。遥远的街头传来了一声冷淡笑声。人们停住了动作,转脸望着前方。凤景仪的脸也立刻阴沉下来,仰头看去。小巷尽头出现了一匹矫健的淡金色马,马背上空无一人。马匹后的高墙上却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美少年。朦胧的黄昏中,他像身披冰霜,脸上也覆着冰雪,冷冰冰得看着这地方。

人们骇然得后退一步。明前也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凤景仪的脸抽搐着,张开口,很艰难地问:“崔兄,你在这里干什么?”

锦衣卫指挥使崔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赏月。凤大人你在干什么?”

赏你个头的月!这个傍晚哪儿有月亮?凤景仪快要暴跳如雷了。他脸色很不好,像是看到大势已去。他勉强得想挽回局势:“崔兄,你来得正好。劝劝她……眼下局势太乱她不能乱走,太危险了……”

崔悯没理他,目光跃过凤景仪,直接落到了明前身上。他眼神深邃得看着少女:“你要去找范勉?”

明前心情激荡。她以为经过了前几日她阻拦他杀梁王的事,他会失望得不出现了。可是……少女的声音和表情都僵住了,心里大喊是的,喉咙哽噎着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

崔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不怕中途遇到敌军或是大麻烦吗?也不怕遇到你也无法承担的后果?”去找范勉就等于公开撕破脸,直面事实真假。心性这么温柔脆弱的她能经得起险恶的人性和现实吗?

明前紧咬着嘴唇用力摇摇头。不怕!她已经坠入了人生最黑暗的谷底,不会再有比这更难堪、痛苦的事情了。不亲眼看明白这件事的真假,她终生不得安宁。

崔悯面色深沉,单手握刀鞘,简短地说:“好。我带你去找他!”

人们大惊失色。凤景仪火冒三丈地喝道:“不行!马上就要开战了。北疆将是锋火连天,你们在送死。”情急下他也顾不得隐盖军情了。

崔悯没理他,对明前说道:“我知道范勉在哪儿,我正好要去那边办差,所以我们一起走。我也接到讯息说要开仗了。这趟去找范丞相,有可能遇到敌军,也可能遇到最坏的结果,还可能被人猜疑指责,如果你坚持着要走这条路,我就带你去!”

明前和凤景仪的神情都变了。

一是果然各方面都准备开仗了。二是明前一离开小藩王地盘,就等于脱离了藩王府的保护了。一个贵族少女离开未婚夫府邸,与别的男人同行,去别的地方。无论什么原因她以后也不可能回到严守闺门规矩的藩王未婚妻的名声了。冒着藩镇反对,污言碎语,在北疆开战前夕去询问一个注定要悲剧的结论。谁也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未来……但是,家国情仇,父亲与毒信,一切事都扑到她面前……

明前挣脱开军卒,坚决地道:“我去!”

凤景仪勃然变色,蹿到明前身前抓住了她:“不行!”军士们也包围住他们。

“砰”的一声,崔悯快速地出手了,缅刀飞来正插在凤景仪脸旁的树上。凤景仪戛然止步。缅刀擦过了他的脸旁,划下了丝丝血道。白衣美少年雪裳飘飘,从高墙上一跃而下,翩翩走来。他一手拨下了缅刀,眼睛幽深地看着凤景仪的面容:“……她坚持要去就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如果你暂时没有别的法子,就听她一次吧。或许能得到一线转机。你若为她着想,就尽量隐瞒住梁王濒死的消息,等待我们的讯息。我不敢说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只能尽量去做些什么。”

人们紧张得相互对视着。崔悯和凤景仪两人目光相触,仿佛都看到了一江河水磅礴不息得向东流去,事情也在缓缓地向前行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却心意相通。他们亦敌亦友却都有一颗炙热真挚的心。

——只为她。

凤景仪长叹一口气,压抑着复杂的内心。缓缓地后退一步,让开了路。兵卒们退后了。

崔悯伸出了手,明前迟疑了下,伸出手放在他手心里。崔悯挽着她直奔淡金宝马。

长风浩荡,夜色朦胧。两个人影翩然远去越去越小。凤景仪重重地闭上眼睛转回身。过了今夜,一切又将不同了吧。

第183章并辔而行

北疆平原空旷,碧草连天。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耀在原野上。两匹马打破了宁静,在半明半暗的晨曦里飞驰而过。离开了城池村镇驿道和一块块经纬分明的良田,进入了北疆最广大的沙砾地和草滩了。

前面金马是个披月白斗篷的年青人,后面金马是个穿灰布袍子的少年。正是崔悯和明前。明前换下了军卒戒装,仅穿着土灰长袍,腰里束着皮制带子,悬挂着把短剑,像个普通的英武少年。她骑的金马,是小梁王赠送给她的西域赤辉金马“小绵果”。凤景仪命人牵来宝马给了她。

两匹金马在夜色里急驰着。明前的心像燃起一团火,热烈而紧迫,恨不得一步就踏到了父亲面前,问清楚这件事。但是经过了半夜的纵马狂奔,她那颗滚烫的心也平息了些。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才勉强放下了焦虑的心。一放下了对父亲的焦虑,心头就浮现出了另一份纠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