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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evere的沉默2021年9月15日字数:2866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本世纪】黎明晨晓,我睁开双眼,伸手一探却发现枕边无人。她走了?这个念头还没有落地生响,我就瞥见了卫生间玻璃墙中透出的灯光,以及一个朦胧摇曳的身影。我重新躺回去,伸展双臂,让指尖触摸着她不久前躺过的地方。残余的温度蔓延到我的心里,还有一股难舍难分的芬芳。黎星然是一颗炫目的恒星,当我直视她的时候,那抹光芒轻而易举夺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直到此时,我偏过自己的目光,才能发现那些被光芒掩盖的点滴。比如她身上的气味。不是简单的香水,而是从肌理之间弥散出的动物味道,这股原始的野性气味纠缠着某种浸透肤质的香料,暗暗挤压着我的咽喉。循着这股若隐若现的味道,我赤裸着身体翻下床铺,向她所在的地方走去。推开卫生间的门,我看到黎星然正把一条腿踩在马桶沿上,用一只手掌大的软垫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小腿和大腿。她带过来的那只手提箱被敞开放在旁边。手提箱里是发泡橡胶做的防冲垫,两排小瓶罐整整齐齐地躺在上面。黎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弯弯带笑,手里的活儿不停。她把手边的瓶瓶罐罐打开,将里面乳白色的膏体绰在指尖,仔细而熟练地涂抹在自己的肌肤上。「喏,别闲着,」她转身递给我一只茶色小罐,「帮我擦后背」我欣然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只外国常用的标准药罐,但是上面没有制式的标签,只有一组编号。很明显,这不是量产的护肤品。黎星然赤裸的身子向前倾着,臀部微翘,自顾自用手掌按揉小腿肚,呈现出诱人的曲线,而她身上的刺青则随着主人的肌理优雅的颤动,和昨夜里一样鲜活。如波蒂切利所说,诱惑的源头乃是视觉的不充分。黎星然的刺青便是与身同在的朦胧与遮拦。我只是看了她几秒,ji巴就已经微微扬起了头,一股冲动涌上喉间,使我想上前一步,从后面擒住她的腰,掰开她的pi股,用力把y具插到她里面。不过我也只是想了想而已,任性的饕餮是暴殄天物,xg交对我和她而言已经是最不重要的驱动。在寂静的清晨,我将手放在女孩的脊背上缓缓滑过。我抚摸过很多很多女人,但没有一人的皮肤能够和黎星然相提并论。惊人的滑腻与紧绷共存,一切瑕疵都形同乌有。如果不是下面所蕴含着的温热,我会以为自己抚摸的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这当然是花钱砸出来的。她来找我的时候,依旧带着这个装满订制型护肤品的手提箱。而当我们本应在床上让旖旎的温存回甘之时,她却雷打不动的起身,做着必须要做的事,带着一种惊人的纪律性。我将她递给我的乳液仔细在她的后背上涂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考古学家,在保养最珍贵的青瓷。然后我想起了一个早就萌生在心头的小小问题。「为什么后背没有刺青?」脊背往往是顾客乃至刺青师最钟爱的创作部位,充足的面积和相对平展的空间可以让创作者的发挥更加自如,可供选择的纹样种类也不是其他位置可以比拟的。黎星然的刺青几乎缠绕全身,但背部却光洁白皙,还末曾被刺墨沾染。这样看起来,女孩仿佛身穿着一件露背的礼服。「因为还没到时候」黎星然低头拍打自己的脚背,让乳液更好的吸收,「我每年会在身上多加一个刺青,后背的空白会用十年的时间填满」「那么十年之后呢?」「十年之后作品就完成了啊」黎星然扭过头,用嘲笑的表情看我,仿佛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在其他人听来,她的回答理所当然。可是我却感受到一点不协调,因为刺青于她而言的意义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它们并不是装饰品,而是不可分割的血肉。当她用「作品」来描述刺青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将自己的身躯物化。很难想象如此骄傲的女人会做这种事。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我这样对自己说着,没有继续深究其中的含义。我和她一起在浴室里忙碌了半个小时,她终于心满意足的收起了那些瓶瓶罐罐,「咔哒」一声将手提箱锁好。「你要走了?」我试探性的问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等待答案的忐忑,虽然只有一点。「你想让我走了?」黎星然扬起眉毛。「我怎么想,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如果我说,你可以呢?」我沉默了片刻,重新看向她的双眸:「你是在诱惑我吗?想让我贪婪的以为,自己能够成为插在你腕骨中央的那枚钉子?」「为什么我觉得,我在你眼里仍然像是一个敌人?」黎星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没有敌人」我摇摇头,「但如果我无法抑制的向你靠拢,那么你就有成为我敌人的机会」「因为你担心我会改变你」黎星然点点头,「可是,改变就这么可怕吗?」「我只是不喜欢失去对自己的掌控」黎星然阳光灿烂的笑了:「好啊,那你就掌控吧。我把权力都献给你,你来掌控自己,掌控我,掌控我们,然后带着我们去到哪里都好」她的手攀上我的胳膊,胸口,然后是肩膀,她用微微还有些湿润的脸颊蹭过来,哼哼发笑。她的话是足以动摇我决定的交托,可是我仍然有些惊讶于她的毫无防备,因为那太大胆了。这种放纵,像是从悬崖边一跃而下。「你为什么不害怕?」「因为我已经知晓了我的结局」黎星然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结局是什……」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所以我将这个问题强行咽下看着我突然沉寂下来的表情,黎星然笑的更明媚了:「你就继续忍着吧,左欢,像一个苦行僧侣,像一出悲剧」我忍不住被她引得发笑:「为什么会是悲剧?」「因为每个人都会死,死亡是必然的。伟大的悲剧不在于死亡,而在于浪费!」黎星然跳跃着,莫名其妙的兴高采烈着,「你在浪费和我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放下最后一丝踟蹰,把她拢在怀里,让两个人赤裸的肌肤无有阻碍的贴在一起。「那么,今天我们做什么?」「做什么都可以!」黎星然将手往我并不发达的腹肌上划弄着,「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cao上整整一天,用汁液把你的床透的再也睡不了人,直到精疲力尽,尸体一样躺在床上。我再也流不出水,你再也撅不起来,把这一日像美味的糕点一样吃掉,让日历永远缺上一页」普通的女人在破宫之后。我不知道纹章的含义,但却不妨碍我绕着它的纹路走上几步。最后的最后,是伊甸园。y水已经流满了女孩的大腿内侧,它还在继续流着,就像永远无法停歇的洪水。黎星然的双唇微微颤抖,在她表面的伪装情绪下,那份悠然自得仍然在那里,可是更深的地方,终于也有了祈求。我的指尖点在她滑腻到无法停留的y唇上,和她对视了五秒。女孩无有依靠的右腿轻轻的张开一点,然后又缩回去,这是她无助而空虚的五秒,那双眸子里被久违的失控搅拌出了诱人的色彩。我也只能从她身上赢得五秒,这是她心甘情愿让我征服的五秒。我向前迈了一步,女孩再也忍不住,她右腿猛地抬起来,用力勾住我的腰,左手也痉挛着抓住我的脖子,仿佛想要掐住我的喉咙。刚才所赋予的所有尖锐触感,在这一瞬间于她心尖上化作羞恼、屈辱、愤怒和倾盆暴雨。我被她紧紧地缠在身上,手掌托住她的臀瓣。吊住的手腕上压力骤然而轻,女孩刚松下一口气,我挺立的ji巴就毫不留情的贯入了她的身体。「奥!!」女孩的脑袋猛地向上一甩,面目完全扭曲在一起,然后是解脱一般的长长呻吟。泥泞的水花声在我们的大腿之间飞溅,我以机械般的节奏cao动着匍匐在我身上的女孩。她身体内积蓄已久的y水淋漓而出,在妖娆疯狂的叫声中浸染了地面。肉体的感受可以轻松地决定意志的走向,但那对黎星然来说却很难,因为她有着卓绝的耐受性,无论是疼痛还是快感。但这一次,黎星然总算是被击垮了。这首先要归功于她自己所卸下的防御,她没有抗拒我对她神智的入侵,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我给她营造的情景之中。如果没有我们二者协调一致的全神贯注,就不可能唤醒她肌肤之下的神经。她是个优秀的舞者,能够驾轻就熟的随着我的节奏与我一起起舞。可是只要踏入了我的陷阱,就没有那么容易再爬上来,哪怕她也一样。黎星然的羞恼,来自于自己情绪被动的点燃。当女孩放纵着肉体的感觉来决定情绪的时候,她就会发现缰绳再也勒不住了。她用两条腿和一只手挂在我的身上,报复性的摇动起自己的腰身,想要用波浪般蠕动的嫩肉榨出我的力气。精准、理智而坚决,当我以一个调教者的身份在她娇嫩的xiao穴中驰骋的时候,便再也不会像昨晚那样轻易被她缴械。于是我们两个人针锋相对的蹂躏着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无关爱意,只有赤裸裸的肉欲与征服欲。黎星然很厉害,但是在已经掌扣了主动权的我这里,她还是迈向了败局。半个多小时,那一声声故意掺杂了媚意、用来诱惑我神经的呻吟,逐渐变成了纯粹而本能的哀叫。黎星然在我无法动摇的进出中一次次积累着小小的高潮,直到再也无法承受为止。昨晚的破宫并不是没能留下任何痕迹,它星星点点的火种在我一次次顶住她宫口的时候慢慢被点燃。她无法承受,那么我就可以真正开始了。rou棍一次次搅碎着紧紧箍上来的肉环,让她们再也无法压紧,在震荡和摩擦中融化成抽搐与痉挛。被击溃的女孩不断萌生着想要反击的念头,而这只能不断证明她已经成了任我摆布的身下之物。滑腻的y水微微干涸,两次喷溅的粘稠阴精已经糊在我们两个人的小腹之间。女孩的体力几乎要被抽干,她身体蜷下去,手几乎勾不住我的脖子,两条腿也盘不上来了,松垮垮的垂在我的腰际,只能靠我托举着pi股。「你怎么……你怎么……唔……啊……」她摇晃着脑袋,惊恐地望着着我的眼睛,那里面再也没有伪装,对下一次剧烈高潮的一丝恐惧无法作伪。「黎星然。看看自己的手臂,看看我们两个」我的脸凑在她的面颊之前,对她低语着。「啊啊!啊……我……我的头好晕……你……嗯……让我看什么……」在我啪啪不停的冲撞中,女孩艰难的抬起头,望着自己被垂直束起的右臂。她只小小的看了一眼,就再次被扑上来撕咬的快感淹没。「你都能忍的,对吧?那些微不足道的高潮,都在你自己的掌控之内。那么当你在男人身上扭动腰肢、溢出汁水的时候,又和教堂中的圣女有什么区别呢?你多久没能真正放荡过了?你和我一样,牢牢地捏着自己脖子上的狗绳」黎星然的鼻腔里只剩下了迷糊的哼哼声,她仿佛在听我说话,又仿佛什么都无法听见。「左欢……我不行了……嗯!」女孩的咽喉中像卡住了一颗珍珠,拼命地吸气,一抽一抽的哽咽着。我加快着腰胯的速度,将她的话语撞成昂扬的碎片,然后在她耳边说:「你悬在半空的那只手,能够指向哪里呢?竖起你的食指,让他们看吧,如果他们存在的话」我将自己残存的力量全都用了出来,微微酸痛的rou棒在黎星然红肿不堪的xiao穴里进行着最后的狂轰乱炸。黎星然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了力气,汗啧啧的肢体拼命抱住了我,那对奢美的乳房在我胸膛上挤的变了形。我们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除了她的上悬的右手。我看着她,在风雨飘摇的哀叫声中,颤颤巍巍的伸直了食指。她指向的是天空,即是在指向上帝,她仿佛在挑衅着神明,令他们不得不注视我们这场无比y荡的交合。禁忌是欲望的源泉,那么巨大的亵渎身后,便有着山呼海啸的快感。精神上极度的放纵和肉体中盛开的欲望触碰到一起,是摧枯拉朽的震颤。女孩的身体触电般抖动着,y液、阴精混着尿水从她的胯下一同绽放,她闭着眼睛,大声尖叫着,身体由痉挛变得僵硬,又从僵硬一点点软下来。我注视着她的手指,那根手指从欲望的魔鬼那里汲取着力量,一直挺立着,直到她完全昏过去为止。与此同时,我在她的腹内达到了自己的高潮。我捧着她的身体,吻着她因抽气而冰凉的嘴唇,让rou棒在她体内自由的跳动着,喷射着,将两个人最深刻的体液混在一起。在空白与耳鸣之中,我慢慢喘匀了气。充血太久的ji巴在she精完毕之后也没能软下来,它填充在黎星然微微松垮下来的y道中,被仍然在蠕动着的软肉包裹着,仿佛融为一体。我抱着她,吃力的转过身按动了按钮。悬架缓缓落下,女孩那只被捆住的手重新落回到我的肩膀上。在我替她解绳子的时候,她醒了。剧烈的体能消耗,被数次榨出阴精,她仍然能这么快醒来,是我没有想到的。黎星然疲惫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漫布水光。她将身子拱在我肩膀上,深深地搂住我的脖颈,轻轻哼了几声,软腻如初雪。我抱着她向沙发走去,手掌有她流下的粘稠汁液在溢出,肌肤之间黏黏的,毫无优雅可言。但是我依旧因为抱着她而欢快着,而她也因为被我抱着而心满意足。我斜倚在沙发上,而她仍然紧搂着我的脖子,丝毫没有跳出我怀抱的意思,空气中弥漫着崭新的亲昵,像两只互相蹭毛的猫。狂乱之后的安静富有奇迹般的韵味,这短暂的宁静让人舍不得开口说话。我们感受着对方身体里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双臂传来的力度,让时间奢侈地奔跑下去。我们无法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上涌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逐渐消退,当我们再次拥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奇迹便结束了。女孩扭过头,呆呆地望了望我们刚才交媾的地方,那里已经一片狼藉,液体留下的污渍扑洒开来,占据了大片的地板。「把我……cao尿了……」黎星然赤红着脸,喃喃的看着我说。这一瞬间,她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以前没有过?」「有过一次……不过是被人虐的……」「那这一次?」「爽的呀……」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将下巴用力在我肩膀上戳着。她的手掌无意识的在我的后脖颈上来回抚摸,像是爱不释手。「告诉你一件令人失望的事,这次的调教无法复制,想要再这么爽,就得为你寻找新的「舞蹈」」我缓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因为我是特别的,对吗?」女孩小声地说,带着得意。「是啊」无法复制的调教,因为这只对黎星然有效。如果调教是一门艺术,那么世界上便无法存在两件一样的艺术品,后来者只会是或优秀或拙劣的赝作。虽然看上去昙花乍现的灵感,但其实从她出现在我门前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就在勾画这样一次调教。我在她繁复的刺青花纹中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十字,于是我知道她并不否认上帝的存在。可是上帝又如何能不否认她的存在呢?这个出卖身体、夺人性命、肆意滥交的女人。她诅咒过上帝和神明吗?我不知道。但冥冥之中我却抓到了她意志中的一丝脉动。如果她要cao纵自己的一生,那么就要唾弃神明赐予的命运。背离与亵渎,或许就是她所在的悬崖峭壁,她的灵魂在那里挣扎着,渴望著有真正能理解她的人能迈入身边。这些感触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她还没有告诉我属于她的秘密,所以她也只能幻想着我是理解她的。然而又或者殊途同归,语言只是荆棘与桎梏,当我教唆她对神明发出嘲讽之时,二人就已心神合一。我低头看着她,她也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那不是因为我们赤身裸体而遍布狼藉,而是因为我触摸到了她隐藏在深处的自我。我们向彼此贴近,深深地接吻,舌尖轻缠,品味着一抹粗糙的滑腻。「调教师?」唇分,她用指尖擦擦嘴角残留的银丝,戏谑地轻轻唤我。「怎么了,刺青师?」我柔声应道。「差点就要被你调教成奴了啊……真不该放你进到我心里来……」「是啊,你不放的话,我也不可能完成如此完美的调教」我没有资格为此自负,但满溢的成就感却是无法遮蔽的。「有一瞬间……真的想……干脆给你当奴儿好了,哎呀……」她说着说着,脸上带上了娇羞嗔怒的样子。那是对她自己的,也是对我的。她着恼于,自己没能欺骗自己去沉溺于那短暂的甜蜜;也着恼于,我没有办法真正摧毁她的意志与精神,把她变成我的所有物。她心甘情愿,但黎星然却是永远只属于黎星然的。「短暂也是完美的。悠久和长远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真实的它们残破不堪」黎星然看了我一会儿,神情中浮现我无法读懂的表情。她说:「你能这样想,真好」我感到奇怪,但却找不到可以启齿的问题来问她。黎星然显然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用手指刮蹭着我的下巴和脸颊:「为什么能想到那种办法啊,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红杉社区】里,人们百无禁忌。乳房,y茎,pi股、肛门,这些在我们看来总是和y秽挂钩的东西,在【红杉社区】中没有任何的忌讳。从孩提时起,那里的人们便不把两性禁忌当做一回事。做爱成了一种简单的社交,如同吃饭填饱肚子。外面世界的规则:越是不让做的,就越是诱人。如果可以做所有事,那么欲望积蓄在哪里呢?」「在精神层面……」黎星然刚刚有过体验,她当然知道正确答案。「对你而言,也是一样。各种尺寸都尝过了吧?」我笑道,「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享用哪根ji巴对你来说都是自由的,那么单纯的一根硬邦邦的rou棍子又有什么诱人的?」我将手指顺在她柔软的头发里,轻轻梳理着,低头看她:「所以,我要做的就不是cao你的xiao穴,而是cao你的脑子」黎星然听懂了我的话,但她还是挤出一张鬼脸:「说的好恶心!」「但很有效」我笑笑。她仰在我怀里,回味着刚才的一切。而我感觉自己仿佛能够共情着她,让那份情绪也可以在自己胸口回荡几次。我们时不时地望着对方傻笑,偶尔亲吻对方的乳头、脖子和耳朵,直到身上的液体干涸下去,变得难以忍受为止。「洗澡吧?」她说。「等我一会儿」「嗯」黎星然趴在沙发上望着我,而我则快步走进了器械室。我可没忘记,那里还捆着一个女孩。楼纪晴的胳膊捆在椅子后面,头深深地垂向膝间,口水从口球的镂空中滴滴答答的淌在大腿上——她已经失去了神智。我捧起她的头,女孩翻白着双目,木偶一样完全没了力气。我从她胯下取出那枚跳蛋的时候发现,椅子坐垫已经湿了个透。这种功率的小跳蛋对楼纪晴而言是微不足道的,真正让她陷入高潮的是她所看到的一切。当我和黎星然以近乎超脱肉欲的姿态彼此交合的时候,楼纪晴就被捆在这里,痴痴地看着我们直抵对方灵魂的深处。她压抑、她愤懑、她满腹的欲望被那小小的跳蛋扬起,却迟迟无法落下。她用尽全身力气夹紧双腿,想要让y道口那只小球的力道更重一些,可是那长久细密的快感只能一点一点积蓄成洪水。好在洪水总有决堤的那一刻,汹涌而下的激流轻松冲毁了她的神智。我解开她,为她擦干脚上和身上的水迹,重新将她送回玻璃罐中,然后把器具一一收拾妥帖。楼纪晴的单子即将结束,这意料之外的调教就算是给她的奖励了。我确信,她会很难忘的。我抱着腿软的黎星然上到了二楼的浴室,享受起了热腾腾的淋浴。我们用泡沫搓揉着彼此的身体,将皮肤的污渍与肌肉的紧绷全部冲到了下水道里。「她看得很羡慕吧?哈哈!」黎星然仰着小脸,让滚烫的热水浇在自己的额头上,嘴里说着略显恶毒的话。「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我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是要欺负楼纪晴。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她只是看到她出现在我的地下室中,心里便十分不爽。但黎星然怎么会真的跟一个普通女孩计较呢?这个恶趣味的女人,不过是想要玩一玩用脚踩蚂蚁的无聊把戏而已。我关掉浴室的喷头,开大暖风,让我们两个身上的水雾迅速化作气体。「下次该我了,左欢」她背对着我,将头发顺到脑后,动作变得舒展而缓慢。「都是你的」我简单地答道。位置、图样、颜色、形状,将悉数由她决定,那个末来会留在我身体上的刺青,她值得我全部的信赖。「被你吊的,手腕和肩膀都痛死了。我得好好修养一阵再说!」女孩回过身对我撒娇抱怨着,刚才那一缕冷冰冰的骄傲仿佛从末存在过。「那更好」我伸手替她揉着肩膀,「时间越长,准备越足」「像你一样,灵感可不是靠时间能够点燃的」黎星然狡黠的笑着,「还是要看,你会为我展示多少的自我」倒上一杯单一麦芽,我和女孩肩并肩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已经足够尽兴,所以我们没有再贪恋对方的身体。不久前,同样在这张床上,我和殷茵进行了xg交之外的法的倾倒出来。那些具体的字句没有什么价值,与之相随相伴的情绪才是真正的故事。黎星然静静地听着我呓语一般的述说,无意识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胸膛。我说完,停顿了很久。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把那些欢快的记忆从皮肤上抖落。「那一年,怀俄明在十月份的下旬下起了暴风雪」我压抑着跳动的心脏,继续讲道,「我们的十来辆皮卡一夜间被冻坏一大半。谁也没料到十月份会下雪,于是我们开着剩下的车,急匆匆地准备去城里采购。开出保留地要三个小时,可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发现山路已经被堵死。积雪压断的树干从半山腰滚落,夹带着巨大的石块摧毁了我们离去的通道」「社区里的大型推土机恰好是被冻坏的车辆之一,与外界通讯的天线也被暴风雪吹断,所以我们只能等待温度重新升高之后徒步离开,去外面寻求帮助。那本来不成问题,但那一年的冬天却已经从十月底悄然开始」「我们等到了11月,然后不得不认清已经被困住的事实。在这种温度下离开社区求助是不可能的,所幸我们的应急储备还十分充足。虽然大家都讨厌豆子罐头,但仓库的补给足够我们吃上半年,谁也没有真正把这场灾难当成一回事。我们会趁着天气不错的时候去继续猎鹿,虽然猎物很少而人口很多,但那只是为了尝尝鲜,大家都还算满足」「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场事故。仓库的燃油不慎被人点着,爆炸波及了旁边的食品仓库。我们努力抢救了一些补给,但大部分都葬送在了大火之中。从那一天起,取暖设备失去了电力,食物也不得不开始限量配给。而那远远不够……」我看向身旁再也笑不出来的女孩:「黎星然,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吧?」「寒冷与饥饿,会把人变成动物」黎星然轻声说。「挨到一月份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五六所房子里,节省着取暖的柴火。孩子们饿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男人和女人也骨瘦如柴。我们几个壮年男人,白天拼着命想要多打几只猎物,但下降的体力使得我们无法离开社区太远。社区附近狩猎次数太过频繁,愈发驱赶着猎物远离着我们的活动范围。有人咬着牙自告奋勇想要闯出去,但他们只带走了更多的补给品,却再也没能回来」「你没有尝过那种饥饿。我们可以用每天三勺的煮豆子来延续着身体的运作,但也正是这种绵延的细小折磨,让人的脑子不知不觉的腐烂。你不是人了,也不是野兽,你撕扯头发,咬破手腕,想用意志扼杀本能的欲望,于是你脑子被烧坏,去找雪,只有冰凉的雪水能消融腹熊熊燃烧的饥饿」「人们在无声无息中死去,当第二所房子中的人被发现已经全部冻死的时候,疯狂总算是爆发了。事实上,能这么晚出事已经非常不易。可是他们做出来的事,仍然和所有人一样愚蠢而无聊。他们偷走了补给品,在晚上一股脑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饥饿让他们失去了判断能力,也让所有人进入了被暴力支配的末路。广场上的第一声枪响之后,人们就很难再停下来。有时候我回想起来,他们或许也只是希望被别人杀死罢了」「你也杀了人,在那个时候」黎星然说。「不。我和她打心里都是相对冷漠的那种人,当他们开枪的时候,我和她只是靠在一起,藏在地下室里。我们两个都还算平静,早已准备好在对方的陪伴下一起死在寒冷中」「后来呢?」「后来争斗停止了。大雪掩盖了尸体和社区里的道路,连房子都被盖住了半截。这反而让屋里暖和了起来。我们从地下室爬出来,社区只剩下二十来个活人。大部分的女人和孩子都呆在社区另一边的房子里,我们这一栋除了我们两个,还剩下四个男人和一支枪」「我们六个相依为命,在房子里靠剩下的罐头又撑了一个星期。最后,我鼓起勇气,拿着枪爬出房子,准备再去雪中一搏」「我走在漫天的大雪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想,如果这次打不到东西,自己死在外面就好。双脚陷入雪地,留下深深的脚印,还有那会令人进入疯狂的咯吱声。我到现在听到踩雪的声音都会有些作呕。不过,既然现在我还活着,就意味着我没有白走一趟」「我打到了兔子。雪白的兔子,你几乎无法用眼睛看到它。但是极端的饥饿仿佛催化了嗅觉的力量,我知道它就在那里。孤注一掷的一枪,总算是没有让人失望……她曾经带我练了很久的枪法……」「我带着兔子回家了。但是等在那里的是一锅热汤」我的全身冰冷下来,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为了自己不被记忆吞噬。「他们从来没指望我能打回什么猎物,他们只是想哄我离开。于是他们可以将她掐死,把她像牲畜一样切成肉块,再放进锅里。他们已经盘算了太久,如果不是因为饿得头昏眼花,我在出发之时应该还能听到她挣扎的声音」「他们以为我看到热腾腾的肉汤就可以原谅他们。可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兔子了,所以他们并不能被赦免。枪里还有七发子弹,我打死了他们中的三个,还有一个和我滚在一起。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像孩子一样打架。他比我更有力气,因为我已经在雪地里呆了太久」「不过人的眼睛还是太脆弱了」我伸出手,用两根指头在黎星然面前一晃,「我抠瞎他的眼睛,然后将他的脸按到壁炉里。他凄惨的嚎叫着,躺在地上翻滚。我坐在他旁边,让那惨叫声缓解着心中的撕裂。当他再也叫不出声以后,我割了他的脑袋,和他们对她做的事一样」「然后我站起身,从汤锅中将她的腿和胳膊捞出来,把她剩余的身体放进去继续熬煮。我将她的头颅抱在怀中,开始大块朵颐,把她吃的干干净净。我剖开男人们的肚子,将他们胃中的碎块都挖出来塞进嘴里,没有一点残留。于是她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和我永远的在一起了」黎星然因为肾上腺素飙升,在我的怀中不住地发抖。那不是因为害怕。「好吃么?」她呆呆地问道。「没有什么味道。我原以为在那种饥饿之下,无论吃到嘴里什么都会很美味。可是她没有任何味道,就好像我的味觉已经完全被夺走」「我将她吃完,然后翻找出另外一些子弹,走出门去,去到最后一屋的女人与孩子那里。她们躺在地上,微微的呼吸着。我可以把那些男人的肉都煮来给他们吃,这样她们或许能活下来。但我没这么做……没有意义了。我一枪一枪把子弹射进她们的脑袋,七个女人,十八个孩子」「我把男人的尸体拖到这里,连带女人和孩子一起,把房子点燃。我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尸体,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吃他们。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她就只是和别人一样,成为我吃掉的一块肉而已。我只能吃她一个,那么她对我才有意义」「兔肉倒是很好吃,我吃了三天。并且打到了新的猎物。直到雪水开始融化,我背上行李,用三天时间穿过山野。于是我活了下来,而【迦太基】已经不复存在」「讽刺的是,因为所有人都死了。所以我变成了【迦太基】资产的唯一所有者。【迦太基】的主要资产是一家老牌制药公司的股份,当我从那个地方离开之后,就拥有了他们的一切。韩钊口中所介绍的我的身份,就是这么来的」以往的故事讲完了,黎星然仰躺在我的旁边,注视着天花板,很久没有出声。「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会囤积那么多食物了……是心理创伤」「曾经的左欢,就活在那个冷库里面。那里有的是食物,他在那里待得很舒服」「但是那个左欢,已经没有她了」「嗯,所以他依旧是疯狂的。他在那里疯子一样地打转,却不敢出来。我也不会让他出来」「你用的是心理学学上的旁观法,把那一部分经验和人格剥离出来,用第三者的视角审视它们,仿佛在看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对吗?」「是的」「可是为什么要剥开呢?你的另外那一部分……为什么不让它们留下来?你所追求的真实自己,如果连完整都做不到,又有什么意义?」黎星然的问题让我愣住了,不是因为我无法回答,而是我以为她理应知道答案。「我还没有自我毁火的打算,黎星然。我还要活下去,做我想做的事。如果我任由那些东西继续发酵,对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好处」「那一样是你,左欢。没有曾经的你和现在的你,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和我争论这个?我原以为你会理解,根本不需要我解释」我皱着眉头,为女孩跨过了分寸感而恼火。「你生气了,」黎星然支起身子,「在这之前你不会的,现在的你更加真实」「你是唯一一个听过我故事的人,我敞开了所有防御,但你并没有尊重我的选择」那缕怒火在我胸口盘旋着,无法降落。黎星然将脸凑近,她紧盯着我的双眼。「你给我讲述一切你所埋葬的回忆,不是只为了让我尊重吧?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就该知道,我不会满足于老老实实的聆听。但你依旧对我讲了,因为你觉得我可以治好你」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面颊,浸入我的身体。「我不会期盼任何人的拯救……我也不需要治疗」「太无聊了,左欢」黎星然向后缩去,她慢慢远离,背对着我坐在床沿上,「别人的情绪无法影响你的抉择,甚至你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影响你的抉择。你了解并掌控着自己,从不做错误的选择。你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窘迫,你不会真正的愤怒、恐惧、悲伤。如果你连错都不犯,你也就不会去挣扎,去拼命,去发现新的自我。你充满神性,但你不是神。这样的你,已经走到了尽头,你只是另外一个一个无趣而无聊的人而已」「左欢,如果这就是你能给我的全部,我很快就会腻。把另一半人格锁在冷库里,你可以自己过得很好。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而我也不需要你」我向她捧出了一切,却换来了这种结果……胸口的怒火熊熊腾起,身体瞬间绷紧,我险些就要扑过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拖回到自己旁边。但是在我做这件事之前,黎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面对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狰狞的面孔,她温柔地笑了。「对的,就是这样,左欢。感觉到了么?另一半正在活过来」我的面颊抽搐着,身体在她的注视下僵硬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我已经心甘情愿的蜷缩在你面前,被你调教,被你占据了内心。可是你呢?真的要做那个掌控一切的主人吗?你不拿出全部的你,又怎么征服全部的我?你终究还是太小看我了」黎星然慢悠悠地说着。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不受控制的各种情绪在皮肤下冲撞着,我甚至不清楚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不过你已经证明了」黎星然赤着脚踩下地,踉踉跄跄地绕到了属于我的这一侧床铺。她坐下来,靠着我赤裸的大腿,在床头柜中翻弄起来。如她所愿,抽屉里放着一盒香烟。她将烟点燃,塞进我的唇间。我放肆的吸着,尼古丁让我暴躁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她将它抢走,独占了剩下的烟身。「我证明了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一些。「证明了我对你的价值。或许我刚才是错的,你不需要治疗。你像一只拥有几十条巨大触角的怪物,如果它们自由自在地舞动起来,那强有力的伸展将摧毁触碰到的一切。所以你需要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同伴,而在那之前,你不得不把它们冰冻起来」黎星然顿了顿,继续说:「所以那些触角是什么呢?破碎的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你对自己感到恐惧?是因为你吃掉了你所爱的女人吗?」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但很显然,黎星然没有从我的面容中读到肯定的答案。「不是……」她仿佛在自语,「你不会再吃任何人,那是独属于她的意义。你将这一点剖析的很清楚,所以它不会是你的问题。那么是由于你杀了那些男人吗?嗯……也不是,那只是朴素的复仇……」在她舒缓而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中,我发现自己的神智已经被牵着向前走了很远,而我一直不敢去看的答案就在前方。黎星然也看到了它。女孩将烟灰弹进还没饮净的酒杯。「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和孩子,左欢?」「我不知道」我感到惊慌,因为她问出了最正确的问题。「她们可以活下来的,只要吃人就可以了。可是在疯狂的苟存与沉默的死去之间,你让自己扮演了神,为她们做了选择。你没有这个权力。而挥霍着自己不该有的权力,才会有无法比拟的快感。你为那种快感而上瘾,也为快感背后必须付出的代价而恐惧……」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在我的脸上肆意流淌。「她们都是很好的女人……那些孩子也将我看做值得信赖的兄弟……我为他们做了正确的选择,不是么?」我喃喃道。「是的」黎星然握住我的手,「你爱她们。也正因为你爱她们,所以一切不关于她们,只关于你。你不让她们吃人,因为那仍然会将你的她贬低成和另外四个男人一样的东西。只有你能吃,你也只能吃她一个,只有这样她才能于你处永生。你为了维护一个毫无道理可言的念头,便可以将你所爱的那些人们全都献祭出去。那么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限制了……再也没有边界……常识,法律,道德,正义,信仰,这个世界上其他存在都变成了尘埃与蝼蚁,它们无法束缚你,也无法支配你。人命于你已经毫无价值,所有东西的价值都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你成为了自己世界的主人。你面对这巨大的权柄而心生惧意,所以你缩回去,割掉自己的心,扔到冰冷的匣子里……」女孩靠近我,亲吻我的嘴唇,她说:「打开冷库的门吧,成为完整的自己。看看我。我就是你。所以,你怕什么?」「我害怕自己在放纵之中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你才被我吸引,认为我会是那个陪伴你一生的人,我能容纳你所有的触角」「你愿意吗?」在不知不觉之中,我重新找回了平静,而在那一刻,我也对黎星然说出了我的渴望。一切都仿佛星星在银河中旋转,在特定的时间,归于属于它应该在的位置。在此时,说出自己的请求,然后对方就会给予永恒的承诺,我无比坚信着。但是黎星然摇了摇头。「为什么?」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抱歉,我的左欢,我没办法做那个人」我感到了强烈的窒息。「为什么!?」「因为我将在三十五岁那一天死去,那是我为自己定下的终点」我长大嘴,愣了足足十秒。我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大笑起来,像凄鸣的枭。这就是黎星然的秘密,这就是她可以不为所动的那只锚。她无可动摇,绝不犹豫,永不臣服,因为当一个人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之时,她就会无比强大。她断绝了自己的一切希望与绝望,她只活于此时与此刻。末来这个词,是让人做出怯懦选择的弱点。可是我依旧无法接受她的选择。「为什么?」我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黎星然抬起手掌,横在我的面前:「酒精、烟草、药物,都无法动摇这只手的稳定。它可以纹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刺青。但终有一天,它会再也不受控制,成为一只抽搐的肉块」在这一瞬间,我豁然明白了她隐藏自己母亲的原因。「亨廷顿症……你母亲死于亨廷顿症……」那是无药可治的显性遗传病,于中年病发。初时身上的肌肉会慢慢丧失掌控,渐渐开始挥舞手臂、甩动脖颈,如同疯子在跳舞,最后死于呼吸肌衰竭。「是的,我身上就有她的基因。这是她给我的诅咒,也是她给我的礼物。我告诉过你,我相信命运,而这就是我永远无法回避的命运」黎星然看着我,静静地说。「我选择在发病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具身体,就是我留下的作品」「可如果你没有发病呢?」尽管不想,但还我是忍不住说出了劝她的话。「那不重要。我的决定,已经定义了真实的自我。我不会变成皱巴巴的老婆婆,让这些美丽的刺青成为干瘪扭曲的涂鸦;我也不会坐在轮椅上插着尿袋手舞足蹈,丢掉仅存的优雅和尊严。我将死于我最完美的那一刻」她说要用十年的时间填满她的后背。在那个时候,作品就会完成。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左欢,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我愣愣的坐在那里,还没有从黎星然强大的意识中完全清醒过来,我只能木讷的问:「什么?」「我的狗会在我死后处理我的尸体。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希望你也可以在那里」「当一个见证者?」「不。我想请你亲手将我的作品剥下。你说过,你会鞣皮,那就将它鞣制成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刺青品。我的作品,就是我的意志,让我永远存在下去,就像你吃掉你的她一样」「你可以让你的狗去做」「不,他做不到。他太爱我,所以太软弱,他和你相比完全不够资格。我会一点一点帮你释放那些冻结的地方,和你一起将你所选择的幼芽浇灌成为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的东西。但我无法陪着你,至少不能永远陪着你」「答应我吧,左欢。在十年之后,剥下我的皮,赐我以永生」我将颤抖的手掌敷在女孩的面颊上,胸口处感到剧烈的疼痛,那些冰冷的东西正在被她复活。我感到,自己在和她相识的一天内,已经跨过了无数岁月。「我答应你」沉默的彼此对坐,我呆呆望着女孩心口处血红的风信子。「重燃生命之火」。我仿佛能感受到,她在刺上那抹鲜红的时候,是如何下定决心要热烈地活着,并华丽的死去。可她对我所抱有的炽烈感情没有因此褪色。她在高架桥上喂我的那只烟,已经诠释了我对她是什么样的存在。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冲动,但她的确产生了为我丢弃既定命运的念头。决定自己如何死去,这对黎星然而言有着无法比拟的重量。和我一起死在坠毁的车厢里,残忍的现实对我们这种生物来说反而是狂热的恋意。此时此刻知晓了真相的我,无法不为之动容。可是,我已经再也不能继续向她靠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凝固于此刻。世间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彼此,但继续迈步,意味着失去自己。因为我们都是可以洞悉真实的怪物。确凿的结局就在眼前,我如果为了她继续向前,便只会变成她的另一条狗;而她如果为了我放弃自己的计划,她就会丢失她的锚,那么她强大的理由也会无影无踪——不再强大的她,只会变成我的奴隶。我们已然不会再让自己沉溺于对方,尽管我们都已成为了彼此独一无二的存在。在这场美好的梦境中,她清醒的时间一直都比我多。但她没有自私地享用我的希望,也没有傲慢地玩弄我的绝望。于是我也得以从梦中醒来。一无所知的我曾对黎星然说,悠久和长远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真实的它们残破不堪。她的回答是「你能这么想,真好」。她知道,我没有她也一样可以。只是那些被她所融化的地方,再也无法重新冰冻。触角开始蠢蠢欲动,它们终将缠住所有人的喉咙。(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