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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艳似故人手笔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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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一(第1页)

贪(一)

她被初升的太阳恍醒过来,脑中尽都是昨晚的纷乱疯狂,甚至不知是何时入睡的。

身上酸痛渐渐复苏,她微微嘤咛,还不及睁眼,就听见那挨得极进的声音,醒了?吵到你了?

水云寻着声音翻身、睁眼,就瞧见他坐起的身子,

她忆起昨夜昏暗的灯光里,这俊朗脸庞的轮廓被烛火映着,发着光。这画面纠缠着在她心底抓挠,一沉就是朦朦胧胧的一整夜。

她抬手捂了脸,心想这人是真真狡诈,偏生逼她说了那样的话,这下自己再想装个无情戏子借以脱身,也是不能了。

可她又想,自己已不再是西芙楼的水云了,往难听了说自己不过是季雍圈养的禁腐罢了她被掠得突然,也不知西芙楼怎样了,她们二人堪否主持大局。

她慢慢支起身子,犹豫再三,瞧着季雍爬起身来去取架上的衣物,便小心试探着问:既如此,让我回封信去西芙楼可好?也免他们担忧。

季雍并未出声,似是默许。

她复又小心试探着,季雍,若何时玩腻了便放我回去吧,你明知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怎么不能,就因着你姓秦?却被他几乎是咬牙打断,你当我昨晚在做什么?真是只跟你贪一晌的欢?

水云心里动了一下,想,自然不止,可这个中缘由她又如何能说明呢。

她单手支着床沿,问:你知道了多少?

秦姝姝儿,季雍转身看她,盯了她的眼半晌才缓缓叫出这个名字,这样你便知我了解多少了?

好,好的很,你竟是什么都查过了她深深叹出一口气,既不愿放我,便把避子汤给我。看见季雍顿时深邃下去的眼神,又说道:别这样看着我,你既查过就该知道,我一届罪臣之女,如今住在季府便已是名不正言不顺,若再怀上孩子,你季家族老自然要我的命。

季雍抿着唇沉默半晌,却没一口回绝,只做要系衣避了她的眼神。水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默默半晌,水云不知该作何动作,想想还是起身为他整理衣袖,却被他摔了手,拂袖而去,于内,我已同族老言明要你做妾,空置正房;于外,京城大街小巷皆知我于官道上劫你入府,我已备好奏疏表你窃取我季家传家宝物,今晨就将呈于府衙,你自然走不出季府大门,旁人也不能非议。

水云,这世上万事万物,你都可以逃避,唯独情,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无法压抑的!它会像跗骨之蛆一样,盘桓在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你毫无防备时猛然出现!一叶花草,一卷书卷,甚至一缕气味!水云,我逃不掉,你以为你就逃得掉吗!季雍背对着她,一字一顿间吐出的明明是最炙热动情的话语,却教他说的那样生硬而冷若冰霜。他说:水云,秦姝!我们两个,谁,都逃不掉!

直至他走出房门,冷冷声音还从门外廊下传来,所以尽早打消你这念头吧,原先是我以为自己不过一厢情愿。现如今我们既是心里有彼此,那我自然不会由着你走。水云,你走不了!

水云,你走不了!

他这话真真如魔咒一般,萦在她耳边脑海,一响就是几整日,连小厮嬷嬷送来的饭菜她也次次都动不上几口,直到家丁来取走了送到西芙楼的信她才好受些。

信中以藏头诗写道,若是风王府兴师问罪,可将她书桌下一叠消息尽数呈给风王,并许诺往后消息皆供风王府以换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