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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弟广东话是骂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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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哈哈哈哈。”

人群里一片欢乐的笑声,刚才还酸溜溜看不起新姑爷的鱼贩被噎的说不出话,小帽递给他两个福橘,鱼贩立马改口,一嘴腥味的大吉大利溜出,激发了看客新一轮的嘻笑。

白秋提着筐站在末角静静地听,听着听着便手脚冰凉,这就是他抓心挠肝睡不着一趟趟往返于镇上想要打听的!他的锦儿,初春还躺在他被窝里,搂着他用力撞,要跟他一辈子的锦儿,如今不仅成了别人的丈夫,还在短短三个月内孕育出一个婴孩!

可怜他还为锦儿回到大宅门里的生活提心吊胆,结果从头到尾,被当成笑话的只有他自己!是他自己把自己送出去,给了那些人亲近他再抛弃他的机会,是他自己为了面子受了伤也不要报偿,所以他活该失了身背上债,三十岁了还过的不人不鬼!

白秋怔怔地杵在原地,挨着墙哭了。

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幽幽转身,正如一片雾似的来,也一片雾似的走。

可惜那天定的耻辱已经商量好要找上门,它在人群中寻到最失意的叫住:“你等等!”

白秋回头,耻辱附在小帽身上,挂着特别可亲的笑容,“给你两颗橘,也沾沾喜!你是花溪村卖菜的菜农吧?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这是上官老爷从外县运回来的贡橘,可甜了!吃一个,解解渴。”

“谢,谢谢。”白秋颤抖着接过橘,眼睛都不敢直视小帽,结结巴巴地问:“三小姐和姑爷,他们好吗?”

“好!男才女貌,情投意合,怎么不好?”小帽一边点头,一边挤眉弄眼地戳着白秋,“不好,能捣鼓出孩子?瞧你这昏憨,一脸傻气!你知道怎么捣鼓出孩子吗?”

白秋不说,小帽就像傍着老熟人一般傍着他,刚才敲锣时他就注意到了,人群里唯一一个衣衫褴褛却不是要饭的,在地上懵兮兮地摆弄白菜,卖热了脱下帽子喝一口水,秀致的五官看的人眼发直。

小帽从没见过长的这么正的村汉,要不是他剩的那两棵菜实在被人挑的太烂,小帽都有心自己收了,也算做了回好事,让贫穷的菜农赚点毛利钱。

“你每天都来这卖白菜?”

白秋闷哼点头,小帽一乐,拉着他说:“那你明天也来吧!三小姐喜欢吃白菜,自打怀了孕就一直沉迷于醋溜小白菜,我瞧你卖的不错,你有多少,明天一并拉来,我全收了!”

“三小姐喜欢吃白菜?”

“是啊!”

“是吃酸?”

“对呀,酸儿辣女,所以才说这一胎准是麟儿!”

“我这有两棵。”

白秋把筐放下,拿出最底下的白菜,交到小帽手中,“外面扒烂了,里面芯是好的,我种的菜都水灵,你回去扒给三小姐吃,就当我祝她和姑爷好了,也不白领你这两只橘。”

第2章破儿鞋

白秋把白菜交给小帽就跑了,任凭对方怎么喊都不回头,一阵风似的跑到河堤,河对岸的娃子正在丢石子,看到他,一齐冲过来把他围住,也不知谁起的头,一颗又一颗石子往他身上丢,边丢还边骂,说他是婊子、破鞋、脏兔!

这些嗑都是孩子的父母教的,白秋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差到这种程度,着实是他没想到的。

他一共经历了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每一个他都用心对待,结契毁契不是他的错,白秋向来都承认自己遇人不淑,但要他承认自己淫荡,却是万万不能。他宁愿叫是非拿刀一样相逼。

“你走!你快走!你怎么还不离开花溪村?”

“你应该去外面找男人!”

白秋被一路追打着下堤,原以为下了堤孩子们就不会再跟,可他们竟然跟了过来!

为首的小六子白秋认识,自己小时候抱过他,荒年还给他喂过羊奶!

白秋转身,试图唤醒小六子的记忆,“六子,你不认得叔了?”

他蹲下与六子平视,下一秒,头就被糊上了泥,不是六子扔的,是六子后面的男孩,戴着金银锁,扎着冲天辫,这是村长家的孙子,在花溪村跋扈惯了,仗着村长的威风,理所当然成了这一带的孩子王。

白秋不止一次看见他攀上吴阿娘的栅栏偷果,抓刘老二家的鸡,再伪装成被狼叼了。

那孩子真坏,当狼来了的戏码不再奏效,就故意揪下几根鸡毛放在他家巴掌的食盆里,栽赃巴掌吃了刘老二家的鸡。

一个村子,村长就是土皇帝,没人敢挑战村长,也没人敢挑战村长家的小孩,白秋在六子眼中看到丝残弱的后悔,他多么希望,六子不要再与坏孩子同行,可六子却一咬牙推了他!

白秋站在河边,六子使劲一推他没防备差点掉进河里,眼见孩子们在小辫的号召下不依不饶仍要来羞辱,白秋握紧了手中的筐,正准备回击,远处就传来急促的狗吠,巴掌露出尖利的牙,山呼海啸般冲了过来。

村里面的小孩都怕狗,白秋瞧出小辫的惧意,作势扬了扬筐,小辫果然往后撤了,他一撤,那批由他纠集的孩子也跟着撤。

六子有些羞愧有些懊恼地回望了白秋一眼,粗黑的眉毛往上揪着。

他记得!他记得我!可他还是选择伤害我,就像锦儿,也是这么做。

白秋心如刀绞,脚一滑,差点又摔倒,巴掌奔过来紧依着他。

白秋撸了把巴掌,从兜里掏出两只红果,是小帽给他的橘子,撕掉上面印着囍字的染纸,扒开,叫巴掌一卷舌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