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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弟广东话是骂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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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渐渐地,大家就忘记了那张曾惊艳他们的清丽小脸,直到今天小脸再次蹦出来喊:我还在!

可不是在么!面对面瞅谁能忽视?白秋的好看,是樱桃的红红得照眼,箱上串铃哗啷啷响个没完,是刚做好的枣糕落着金蜂,玻璃粉擦着大瓷盆泛的光使人睁不开眼。

靓,真靓!他今天还描了眉,擦了白团团,换去灰扑扑的旧衣,穿上浅绿色的短打,青翠的就像伏在荷塘小圆叶上睡觉的嫩蛙,可爱到无以复加。可惜了是个男的,要是个小娘子,这群打光棍的家丁可就不淡定了。

“唔,找大夫……是个理儿!要是小光的死真有猫腻,我们必须得报官!”

七胡大爷捻着胡子表示认同,王筛撇撇嘴,把周大夫找了过来。

老大夫拨开人群走到已经僵硬的小光身前,扒扒眼皮,拉拉舌头,最后在姑娘们羞涩的娇嗔下,握住了小光的那个,然后站起身,对七胡说:“错不了,是马上风。”

“马上风!!”

刚安静下来的人群立马又炸了。

“小光真玩马了!”

“我就说嘛,咋可能是凶手?这是上官宅,这些年一直平平安安,我天天守着大门,就没看到奇怪的人进来!”

“可不是,自己人更不可能,大家都是认识多年的老长工了,再不和,打打架拌拌嘴就算,还能真去杀人?”

“也没听小光和谁不好,刚刚筛子说那些害我这顿紧张!还以为要像七侠五义似的,上官家也出了大案!”

“行行行,都别在那瞎说,该干嘛干嘛去,散了!”混乱之际七胡再次蹾地主持大局,“小光的事到此为止,不准私下讨论,更不准张扬!要是让外人知道咱们上官家的马夫半夜玩马死了!小姐的脸可就没处放了!”

一锤定音,又有老大夫作证,王筛无话可说,七胡朝他挥了挥手,王筛悻悻而走,白秋也想走,可没走几步就被七胡叫了回来,一起被叫住的还有赖头。

“你们两个。”

七胡驼着腰吩咐,“小光的后事得有人操办,按理说这事该交给夏满,可夏满不知遼到了哪。处理尸首要紧,不能拖,白秋,你既是夏满屋里的,心思又颇为缜密,这事就交由你来办。悄悄地快速办好,别走漏,办完你代我去姑子庙添柱香,不管怎么说是在中秋家宴前死了人,要上香拜神去晦气!”

“是,大管家。”白秋应了。

七胡又转向赖头,“你和小光关系好,他死了,我出笔抚恤费,小光家里有什么亲人,你跑趟腿,把钱给他们,务必把来龙去脉说清,不许闲杂人等来闹,再扰了三小姐。”

“遵命!”赖头也痛快地答应了。

事情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一条人命,一个算不得阴谋的阴谋,如此简单就落了幕。

一开始白秋还只知道怕,现在他明白了,所谓真相,甚至不如大院高宅主子们的一张脸皮,小光不值钱,他白秋也是一样。

他终于能够了解,锦儿为何一定要入赘上官家,有钱没钱差别真的太大,不止体现在生活,也体现在受了委屈侵害,能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今日的小光不能,他日的白秋也不能。

白秋拿着七胡给的钱,默默地,竟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悲哀,尽管,躺在地上的小光是逼迫他强奸他的罪魁祸首,如今草草收场,让他一眼看到属于自己的未来,那是和锦儿泾渭分明的未来。

如果有一天,他的存在,对锦儿、上官家是一种污点,白秋毫不怀疑,老管家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把他驱赶,并封上他的嘴!

“秋哥?秋哥?”

白秋蹙着眉不说话,赖头却兴奋地在边上直叫:“秋哥,你真聪明!”

他开心地像头大鹅,“要不是你出来,我就被王筛绕进去了!看不出,他还挺有情有义的,我和小光玩的时候,小光从来也没说要带上他。”

“我也是误打误撞。”

白秋攥着钱袋摩挲,“他们起疑是不觉得小光会去玩自己心爱的马,由此推出他可能死于他杀,我让周大夫一验,验出他就是死于马上风,事实当前,王筛不信也得信了,他怎么能想到,小光玩的不是马,是我呢?知道这事的,就只有你一个啊。”

赖头:“我一定不说。”

“我信你,赖头,谢谢。真没想到,你会在兄弟和我之间,选择我。”

“兄弟做了错事,走了坏道,就不再是兄弟,他那么欺负你,良心早就没了!我是傻,但大是大非是知道的,就算他不欺负你,欺负别人,我也要和他割裂,更别说,他欺负你。”

赖头挠了挠头,手摸向裤兜七胡交给他的抚丧金,“不过这笔钱,我还是得送过去,而且我决定再添一些。小光错了,小光的妹子没错,秋哥,我话说了你别生气,小光的丧事求你办好,我不想他去了地府当孤魂野鬼,拜托了!!”

第63章冬冬

从窑子里出来,夏满像突然变了个人,身量还是那么高,但眉宇间那股正气没了,肩往前松着,眼睛不复清明,就像这条街上最常见的老嫖客——嫖完,松松垮垮地离开,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嫖,完全不想明天,也没打算好好过日子,一个颓丧的,腐烂的,得过且过的老嫖客。

夏满有些懊恼昨晚一时冲动,白秋那样拒绝,令他对自己的男人气概产生了怀疑,这气概说具体也飘渺,说飘渺也具体,必须得试一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