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传承文化的唯美句子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终章兄妹(第1页)

(终章)兄妹

她回房间拆掉了被罩和床单,抱进洗衣机里洗。又开了窗子换气,系上垃圾袋,她想起刚才在沙发上的痕迹,过去一看,果然洇湿了一块,她拿着纸巾擦了擦,搓了些纸屑下来,眼泪滴在旁边,当下看上去并无太大分别。

游星在电梯口又遇到了刚才的男人,他俩互相微笑问好。他进了电梯,回到15楼,门一开,游月正蹲在沙发边掉眼泪。

他以为她仍在为昨天的事气恼,忙上前道歉,可空气中那股暧昧的味道让他有些忐忑,游月怔怔地看着他,洗衣机转动的声音回荡在他俩的沉默间。

你怎么这个时间洗了床单。

脏了。游月抓着那团烂掉的卫生纸进了房间,游星愣了半刻,见游月锁了门,他用力踹了几脚要她开门,游月在捏着手里的纸,她知道游星必然是察觉到什么了,刚才跟孟怀归分别的伤感顷刻消失,她跌进了罪恶感的狂流中。

游月刚拧下门锁,他便闯了进去,烟味掩盖了一些罪恶的痕迹,烟蒂却不是他的。游星一时间只觉得气血逆行,大脑一片空白,游月上前去抱他的手臂,被他使劲一甩,摔在床边。

你刚才干什么了?游星大吼道。游月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手腕瞪着他,他推了一把她的肩膀,游月没躲开,倒在了床上,游星捏着她的脸,你说话啊!给人干傻了吗?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她抬起膝盖往他胯间一顶,游星吃痛,半晌说不出话,嘴里不住地呢喃:怎么这么脏?

游月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动了手,眼泪又在失望与困惑间溢出。游星听着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幽幽咽咽简直如叫魂一般,母亲的鬼魂简直在他眼前了,他大喊一声,扯着游月进了浴室。

他扯掉她的衣服,游月挣扎不依,他用蛮力把她压在浴室的地上,拿着莲蓬头对准她,一只手分开她的双腿,手指刺入她的阴道不停抠挖着。游月几乎要咬掉他肩上的一块皮,血从她嘴角流下,被水冲开,顺着她的胳膊淌进她的腿间。

你他妈混蛋,游星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好痛,哥

这一声哥让他停了手,他抱起游月嚎啕大哭,游月却有些腻烦他的体温,下体异样的痛感让她有些犯恶心,游星仍紧紧地搂着她的身体,游月抬手关了水,雾气渐散,游月冷得瑟瑟发抖,游星的手在她身上搓揉,像是为她取暖,给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你到底疯够了没?

我不懂,游月我不懂,你为什么也要这样?这个家人人都脏,为什么连你也这样?

我哪里脏?

你跟你妈一样脏。

游月用力甩了他一巴掌,抓起手边的沐浴液往他的头上砸去,游星把她的手捉在身后,游月朝他吐了一口口水,你跟游长明一个德行。

我警告过你的,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就那么喜欢鸡巴吗?

我恨死你们这根东西了,恨不得给你剁了!你看看你对我做的事,你上了你妹妹,我脏你也干净不了了!你给我滚出去!

游星被她推了出去,游月收了眼泪,她的理智回神,身体的痛楚更加明显。她仔细把自己洗了一遍,裹着浴巾出去的时候,游星仍站在门口。湿哒哒的衣服滴了一地的水,他站在那滩水里,红着眼睛愣神。游月翻了他一个白眼,把他推进浴室里,他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低哑,别不要我,游月。

游月甩开他的手,她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有火在烧,祈求的语气更是火上浇油,那灼痛感让她更加气愤,她不明白为什么游星不能先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要先动手。他上次把她拉进浴室是为了让她冷静,可明明一直以来最需要的冷静就是他游星。他在爱人和哥哥之间横跳,他迷失在自己的角色中,那又算什么爱?

游星洗了澡,游月去阳台晒床单,她踮起脚却依旧无法把衣架挂上,游星跑过去,帮她挂好,游月仍不理他,回房间把门重重一摔。

昨晚他曾在夜里去开她的门,却发现被锁上了,他当时有些恼恨游月翻脸的速度,明明下午还跟他那样温存过,晚上却因为游长明的几句话连他也记恨上了。今早他以为她已经好了,早餐的时候他刚在她身边坐下,她就起了身。他左思右想准备把话说清楚,游长明却说要出发了。难为他为她一直悬心到下午,他在叔公家坐立难安,游月不在,那些亲戚和风细雨的关心让他反胃,他急着回家跟她分享这一切,他想告诉她:他终于明白了她一直以来的煎熬,他以后也不要再做游长明的傀儡了,他已经有了游阳,他会成为他理想中的儿子,而游星只属于游月,他再也不会抛下她一个人。

可是那性爱的臭味让他昏了头,他伤了游月,他想再次向她道歉。他甚至不配做她的哥哥,游月的那一声呼唤,让他心惊肉颤,他立在门外,听着游月洗澡的声音,水花四溅的声音像是热油滴在他的心上,一句话在他嗓子上下滚了千万遍,他说了出口,游月却再也没有回答他的必要了。

他穿好衣服,敲了敲她的房门,他本以为游月会继续这样晾着他,可她却开了门。

对不起。游星低声说。

游月继续沉默地铺床单,布料抖动的声音压下了他道歉的声音,他提了提嗓门又说了一遍,游月仍是无动于衷。待铺好床,她躺了上去,他取了吹风机给她吹头,游月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发丝在他手指间缠绕飘扬,温热的风氤氲着她发间的味道,那甜美的香味更让他自责,他爱她,却为了自己伤害了她。

哥哥。游月唤他,他立刻关了吹风机,却听见游月说:我好痛。

后来的许多年,他都不曾喊过痛,他想他这辈子的痛苦都凝结到了游月的身上,他总让她痛,而她带走了他的爱,相应的,还有痛的权利。他跟游月维持着兄妹之间的客气过完了那个新年,初十的那天两人一同离开了家。

大学后面的几年,游月很少跟他见面,他一直想问他们之间的故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可却始终张不开口。游月在他面前仍是那个妹妹,他们之间的情欲就在那天被洗干净送入了下水道,他想问,却不敢问,或许游月早就说明了结束,只是他没听到。但只要他没有听到,就不算终结。

游月偶尔会去孟怀归的那间房看书写论文,或是独自酗酒,却从不久留。孟怀归在她第一次去那边之后添了许多家具进去,可她每次看到那个透明的浴室都会心慌,所以并不留宿。

那年之后她再也没回过游长明家,回留城的时候就在外婆家待两天。游长明曾经威胁过她如果不回家就会断掉她的生活费,然而她靠着奖学金和兼职收入也差不多能支撑下去了,外婆每次年节也会给她不少,所以不管游长明如何生气跳脚,她只当眼不见为净。

游星也跟她选择了相同的道路,他们偶尔会在一起分享游长明的指责,然后哄笑一通。游月知道他本不是个爱硬碰硬的人,他的世故从前最是让她无奈,何况是对游长明,他从来都是恭顺的。可看他如今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也就没问,只当是两人的默契,默契的有口难言。

当年游星跟她剖白自己的心意,她曾笑他贪心,这么多年她仍不知:到底是游星贪心,还是自己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