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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第1页)

徐大医士缓缓道:“看起来……像是中风的症状,中风么,都是真元亏损、阴寒太盛,阴盛格阳,导致阳气上冲,气机逆乱。

风火相煽,痰浊雍塞,以致瘀血内阻……”

陆少夫人按捺不住道:“徐医士,不知拙夫这病可有治愈的希望,他……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徐大医士摇头叹道:“能不能苏醒,现在实难预料。唉,少夫人,丁公子这病棘手的很,老夫看来,他纵然苏醒过来,也要瘫痪在床,动不得、言不得、神志能否清楚都很难说。这……还只是以中风而论,令公子的脉像十分怪异,与中风又非全然相符,老夫行医多年,也不曾遇过这样的病例。老夫只能看上几服药试一试效果,如果病情丝毫不见起色,那……还是早些另请高明吧,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丁浩离开后宅,郁郁寡欢。

虽然与丁承宗来往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丁承宗既敬重又亲近,眼看着这个人三番五次遭逢劫难,最后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生老病死,就是帝王也无力抗拒,他丁浩又能如何呢?只能为丁承宗的不幸暗拘一捧同情之泪。

丁浩本想往自己往处去,可是心神恍惚地想着,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针织坊的院落。丁浩站在针坊窗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听着房中隐约有几个妇人说话的声音。他咳嗽了一声,过了一阵儿,冬儿从里边出来了。

罗冬儿一颗心如今都系在丁浩身上,他的声音怎会听不出来,一听窗外那声咳嗽,她就晓丁浩到了,是以随意找个借口便溜了出来。

一见丁浩,她的脸蛋便有些红前害羞,是一个女孩子自然的羞涩。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如今丁浩的眼神只要在她身上某个部位多停留一刻,她都浑身不自在。

罗冬儿走近丁浩,低声道:“浩哥哥,我们正在说起大少爷的事,你知道了么?”

丁浩点点头,罗冬儿沉默片刻问:“城里的事,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丁浩说到这儿心里一阵黯然,如果……大少爷不曾生病,此刻回来

定兴奋地拉住我我举杯痛饮,谈笑风生吧。可=不测风云不幸,一桩桩的都落在他的头上……

罗冬儿又默立了一会儿,担心地回头依依地道:“浩哥哥那我回去了。”

“慢着。”丁浩唤住她,问道:“那董李氏……可回来了么?”

罗冬儿点点头,眨着眼看他,丁浩迟片刻,说道:“那么,你晚上还能抽空出来么?”

“浩哥哥……”罗冬儿娇嗔地叫了一声脸飞红,眼角一张抹柔柔的嗔怪便映进了丁浩的心里。

丁浩不禁哑然笑:“你这傻丫头,不要想得歪了是想……和你商议一下去留的事,还有……你我的事。”

他抬起头看看柳冠上方:》洒落下来的阳光气萧然地一叹,轻声道:“丁家唯一能阻止我去意的,只有丁大少爷。可是……他如今疾病缠身,连徐大医士都束手无策,丁家那么有钱,又怎么样呢,该不幸的,还是要不幸。看了丁大少爷如今的情形,我更加觉得,应该珍惜眼前人,应该快活地过这一生。你懂我的心情么?”

“嗯!”罗冬儿乖地点点头,小声道:“那……那我想办法出来吧。还是老地方,我找机会过去。”

丁浩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织坊。未几步,正好撞见柳十一迎面走来,柳十一一见了他,便不阴不阳的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丁管事,听说丁管事这一遭给丁家解了一桩大难。可是又露了脸呐。”

丁浩淡淡一笑,柳十一道:“只是……我听说大少爷这场病严重的很,也许以后一直都要这般不省人事了,唉,大少爷真是可怜啊。以后没有大少爷给你撑腰,丁管事可怎么办呢?”

丁浩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拂而去,柳十一在他身后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容。

“如果丁大少没有生病,他诚心挽我留在丁家,我倒底会不会答应?”

丁浩在心中自问了一句,自己答道:“不会!我不会一辈子留在这种地方,跟柳十一这种人勾心斗角。在织桥酒楼,我还笑话弯刀小六他们志向浅薄,如今想来,真的是不怪他们。一只蹲在草窠里的土鸡,他能看到多高多远的世界?他们能想得到的最大成就,也就是像那个楚老板一样,有三进院子,有磨房碾房,有驴马代步,有一个俊俏的婆娘。如果我留在这种地方,早晚也会和柳十一这种人一样,变成一个整日为了幢大院里的杂碎事勾心斗角的草鸡。

丁承宗已病成这副样子,丁家的事,再也不用他殚精竭虑、煞费心思了。知己已去,这丁家大院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丁浩,如今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上一回了。

心头重负一抛而空,丁浩神思通达,一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他站住脚步,转身看向后宅方向,遥遥地、郑重地一揖下去:“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但愿凭着丁家的财力和人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一个国医圣手,治好你的病。丁浩,在这里实是无能为力,今日……就向你告辞了。大哥,保重!”

雁九坐在侧厅里喝着茶,刚刚为徐大医士安置了住处,又苦苦劝了抱恙在身的丁老爷回房歇息,请了夫人、几位如夫人回到各自的院儿,安排人照顾大少爷的病情和饮食,一番忙碌下来,他也着实的有些乏了。年纪大了,这身子骨儿真是比不得从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