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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凉夜寒梅(第1页)

冬天,夜很长,雪花飘扬。

坐在庭中,无所事事,杨沐云想起了远方的人。住在周府的日子很美好,刚来的花蕊刚为他端来了晚饭用过,被惩罚的樱桃为他清扫房间。可,夜幕降临,杨沐云想起了大哥大姐,想着他们现在是否到家;想起了母亲,想着这个冬天最冷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腰酸背疼。

从花楼回来的路上,杨沐云问了周浮尘一些事情。在京都里过完春节,周家上下就准备离开这个暗流汹涌的地方,他们去江表,去投奔杨沐云的另一个舅舅。

这里的天下很大,约莫三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这里的主人名为天方王朝。天方王朝一分为六,六大块土地,各有人把手。其一便是都地,位于天方王朝的最北边,这里的一切基本都为京都,为着皇宫服务。只不过此时正值皇权交替时期,这原本最为安宁的地方也在这时变得一场混乱。其二是江表,江表令尹周柯人可谓江表之主,他是周棋慎的兄长,也是天方王朝最大的倚仗,让他雄踞在天方王朝中心,可见老皇帝对他的信任。而越过江表,便是落川,那是杨沐云此刻最为想念的地方,他的故乡。

“沐云,程奶奶其实很想念你们,她自知时日不多,于是便想在临终前再和自己的儿女见上一面。过几天我们便启程前往江表。届时,杨沐彩便会携你大哥和母亲一同前来。过完十五元宵节,老人家见过我们齐聚一堂之后,她自己说自己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周浮尘那时对他这么说。

“那……父亲呢?”

“前些日子,父亲曾给姑爷去过信件,可那些信件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父亲几日前也曾派过亲信前去登门拜访,可杨府中只剩下一片狼藉,断墙残垣。”

“什么?!”

“表弟别急。父亲命人勘察此事。发现前些日子,老皇帝确实批准了姑爷返乡事宜,加之近来城内流氓团伙不在少数,杨府因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旧宅,被那伙人这么一闹,弄出如此惨相也不是不可能。预计姑爷现在已然返回家乡了吧。”

“呼——”杨沐云将周浮尘的话语仔细思量了半会儿,最终接受了这番解释。

把这一切想啊想啊,杨沐云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众人团聚在一起时候的温馨画面,想到那些属于年轻人的把酒言欢、推杯换盏,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可怜民女才情浅,误入朱墙孤苦身。

玉阶霜雪生白露,罗袜清洁染灰尘……”

淡淡的歌声凄绝入耳,杨沐云听来顿感伤怀,他起身走向一边的柴房,推开门,正是樱桃在其中浅唱。

“蒲团小扇曾祛暑,难留君王意且真。

水晶帘下望秋月,影向寒蝉锁宫门……”

唱到入神时,樱桃甚至都没注意到杨沐云的到来。她一身粗黑布衣,裹着那些铺在地上的干草,十根青葱手指被冻的通红。尽管闭上了双目,可她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如山泉汹涌,道尽山灵的伤心事。

对于爱赏花的人来说,冬季并不能算得上一个好时节,万物凋敝,百花枯萎,难得一处别样的景致。自然很霸道,在这个季节,它只表现出了一种吝啬的慷慨——梅。

独此一枝,爱看不看,让人们有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戚和一点求而不得的凄凉。

在樱桃身前,杨沐云安静地脱下裘衣给眼前的少女披上。看模样,樱桃似乎还比他小上几岁,便被父母卖来了周家,当一个丫鬟。杨沐云想象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贫穷需要使人们通过抛弃自己的女儿来克服。而令杨沐云更加想象不了的是为什么花蕊会“自愿”踏入那座花楼。看过两人的卖身契后,杨沐云见着两人总想不明白,也不敢贸然地问询。仿佛这一切就和花蕊的卖身契一样,被那二十根金条死死地压在了方盘的最下面。

“啊……啊……公子!”樱桃一下子把杨沐云搂住了,爬在杨沐云的胸膛上哭泣,女孩哭的更加用力了。

“到底怎么了吗?”杨沐云才想起刚才他还没来得及问询樱桃,问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被周夫人以此等方式罚在他的身边。

“公子,樱桃对不起您,可樱桃发誓绝对没有侮辱您的清白。”樱桃强忍着如断线般止不住的泪水,跪在杨沐云身前。待后者又向她追问一身,樱桃才在脸红的泪水说出了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

那日,从花楼回来的杨沐云身上带着令人发情的奇香。那时,樱桃被安排在杨沐云身边照看醉酒的他,中途,她只出去为杨沐彩和老太太送去了一壶热水。深夜,受了那奇香的蛊惑,樱桃不由自主地解开了杨沐云的腰带。自知把持不住自己的樱桃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紧紧地抱住了杨沐云,避免做出出格的举措。

等到第二日天亮。见杨沐云迟迟未醒,程老太让杨沐彩前去开门,后者一头闯进房间,只见到散落了满地的衣物和裸露的樱桃紧紧地抱住了赤身的杨沐云。

再后来,樱桃被人摇醒,可杨沐云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与此同时,有下人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府内谣言四起。樱桃被贬斥为了最下等的奴仆,分配到杨沐云所居住的庭落的柴院里,伺候杨沐云直至苏醒。

“公子,我绝对不是那种靠着身子上位的女人,你……你要信我……”说完,樱桃跪坐在地,靠在柴屋的角落处,兀自小声地啼哭。

屋外,雪越下越大。杨沐云将衣服留给樱桃红着脸跑了出去。刚一出门,杨沐云便撞见了花蕊,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件崭新的裘衣,洁白如玉。还没等杨沐云询问,花蕊先开了口:“主人,这是老太君让我给您送来的,她说怕您冷。快穿上回屋去吧,这天也不早了。”

不由得杨沐云再分说,花蕊便把他带入了房间。房间里又被人很明显地装饰过一遍,几根红烛高照。

屋内,花蕊拿起桌上的瓷瓶,从瓶中给杨沐云倒了一杯。杨沐云接过那杯子,靠近鼻尖闻了一闻,是酒,且尚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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