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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第1页)

△《春秋大事表》·五十卷、《舆图》·一卷、《附录》·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顾栋高撰。栋高有《尚书质疑》,已著录。是书以《春秋》列国诸事,比而为表:曰《时令》、曰《朔闰》、曰《长历拾遗》、曰《疆域》、曰《爵姓存灭》、曰《列国地理犬牙相错》、曰《都邑》、曰《山川》、曰《险要》、曰《官制》、曰《姓氏》、曰《世系》、曰《刑赏》、曰《田赋》、曰《吉礼》、曰《凶礼》、曰《宾礼》、曰《军礼》、曰《嘉礼》、曰《王迹拾遗》、曰《鲁政下逮》、曰《晋中军》、曰《楚令尹》、曰《宋执政》、曰《郑执政》、曰《争盟》、曰《交兵》、曰《城筑》、曰《四裔》、曰《天文》、曰《五刑》、曰《三传异同》、曰《阙文》、曰《吞灭》、曰《乱贼》、曰《兵谋》、曰《引据》、曰《杜注正讹》、曰《人物》、曰《列女》。其《险要表》后附以《地形口号》,《五礼表》后附以《五礼源流口号》。《舆图》则用朱字、墨字以分别古今地名。《附录》则皆诸表序并表中所未及者,又为辨论以订旧说之讹。凡百三十一篇。考宋程公说作《春秋分纪》,以《传》文类聚区分,极为精密。刊版久佚,钞本流传亦罕。栋高盖未见其书,故体例之间,往往互相出入。又表之为体,昉於《周谱》。旁行斜上,经纬成文,使参错者归於条贯。若其首尾一事,可以循次而书者,原可无庸立表。栋高事事表之,亦未免繁碎。至参以七言歌括,於著书之体亦乖。然条理详明,考证典核,较公说书实为过之。其辨论诸篇,皆引据博洽,议论精确,多发前人所未发,亦非公说所可及。其《朔闰》一表,用杜预隐公元年正月起辛巳朔之说,与陈厚耀所推长历退一闰者不合。盖厚耀之书,栋高亦未之见,故稍有异同云。

△《春秋识小录》·九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程廷祚撰。廷祚有《大易择言》,已著录。是书凡《春秋职官考略》三卷,《春秋地名辨异》三卷、《左传人名辨异》三卷。其考职官,首为数国共有之官,次为一国自有之官。皆分列排纂,凡与《周礼》异同者一一根据《注》、《疏》为之辨证,颇为精核。末为《晋军政始末表》,序晋军八变之制,而详列其将佐之名。又以御戎、戎右附表於后,亦皆整密。惟置诸国而独详晋,则未知其例云何也。其考地名,首为地同而名异,次为地异而名同。末为《晋书地理志证今》,以杜预注《左传》,皆用晋代地名故也。其辨人名,自一人二名以逮一人八名者,皆汇列而分注之。大致与《春秋名号归一图》互相出入,而较为简明。

虽似与《经》义无关,然读《经》、读《传》者往往因官名、地名、人名之舛异,於当日之事迹不能融会贯通。因於圣人之褒贬,不能推求详尽。如胡安国之误执季孙,横生异论,毛奇龄之附会尹氏,牵合正经者,盖有之矣。则廷祚是书,固读《春秋》家所当知也。

△《左传补注》·六卷(桂林府同知李文藻刊本)

国朝惠栋撰。栋有《周易述》,已著录。是书皆援引旧训以补杜预《左传集解》之遗,本所作《九经古义》之一。以先出别行,故《九经古义》刊本虚列其目而无书。目作四卷,此本实六卷,则后又有所增益也。其中最典确者,如《隐五年》“则公不射”,引《周礼·射人》“祭祀则赞射牲”、《司弓矢》“供射牲之弓矢”及《国语》倚相之言,证旁引射蛟之误(案此朱子之说,非杜注也,盖因补杜而类及之)。《庄公十四年》“绳息妫”,引《吕览》“周公作诗以绳文王之德”及《表记》郑《注》“誉,绳也”,证杜注训誉之由。《二十八年》“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引《周书·籴匡解》“年俭穀不足,君亲巡方,卿告籴”,证为古礼。《僖五年》“虞不腊矣”,引《太平御览》旧注及《风俗通》、《月令章句》,证腊不始秦。《十年》“七舆大夫”,引王肃《诗传》,证七当作五。《二十二年》“大司马固谏曰”,引《晋语》“公子过宋,与司马公孙固相善”,证固为人名。《二十七年》“夏书曰”,引《墨子·明鬼篇》,证《尚书》但有《夏书》、《商书》、《周书》,本无《虞书》。《文十八年》“在九刑不忘”,引《周书·尝麦解》,证为刑书九篇。《宣二年》“以视于朝”,引《毛诗鹿鸣笺》、《仪礼·士昏礼注》,证“视”为正字,郭忠恕作“示”为误。

《三年》“不逢不若,”引郭璞《尔雅注》作“禁御不若”,证以杜注逢字在下文,知今本讹写。《六年》“以盈其贯”,引《韩非子》“以我满贯”,证“贯”

字。《成十六年》“彻七札焉”,引《吕览·爱士篇》,证郑康成一甲七札之说。

《襄二十三年》“娶于铸”,引《乐记》郑《注》,证铸即祝国。又“踞转而鼓琴”,引许慎《淮南子注》,证转即轸。《二十五年》“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引《周书·常训解》,证不出古文《蔡仲之命》。《二十七年》“崔杼生成及疆而寡”,引《墨子·辞过篇》,证无妻曰寡。《昭元年》“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引《礼记正义》证杜《注》五献之误。《十五年》“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引《墨子·公孟、非儒》二篇,证妻丧三年为春秋末造之礼。《二十六年》“錾而乘于他车”,引《说文》,证“{轻足}”误作“錾”。《哀二十五年》“袜而登席”,引《少仪》证燕必解袜。皆根据昭然,不同臆揣。至《文二年》“废六关”,引《公羊传注》证“废”训置则是,又引韦昭《国语注》证“置”训废则非。盖置有二义,一为建置之置,《公羊注》所言是也。一为弃置之置,《国语注》所言是也。此犹乱可训治,而“乱离瘼矣”不可训治;臭可训香,而“逐臭之夫”

不可训香。古之设关在讥而不在征,臧文仲废六关以博宽大之誉,而使奸宄莫诘,阴以厉民,故诛其心而谓之不仁。栋但执反覆旁通之义,殊为偏驳。又《文十三年》“其处者为刘氏”,孔颖达《疏》明言汉儒加此一句,则为“刘”字无疑。

而必谓原作“留”字,汉儒改为卯金刀。《宣二年》“文马百驷”,当以邱光庭《兼明书》所辨为是,而必引《说文》“画马”之训。《襄十七年》“泽门之晳”,谓古皋泽字通,又谓诸侯有皋门,其说固是。然邑中泽门,各指所居,皋门非所居之地也。《二十一年》“公姑姊”,既谓《注》、《疏》皆非,断为同宗之女,然於姑可解,於姊终无解也。《二十五年》“执简以往”,引服虔说一简八字,证太史书崔杼事亦八字,殊嫌牵合。《三十年》“亥有二首六身”,即指为《孟子》之亥唐,尤为附会。《昭七年》“余敢忘高圉、亚圉”,引《竹书纪年》补杜预之阙。不知汲郡古文,预所目睹,预既不引,知原书必无此文,未可以后来伪本证其疏漏(案书中屡引《竹书纪年》,盖未及详考今本之伪。)至于《二十一年》“郑翩愿为鹳”,引陆佃《埤雅》之杂说(案鹳井出《酉阳杂俎》,非始於佃)。《哀六年》“无疾而死”,引《汲冢琐语》之野谈。《十二年》“效夷言”,谓《春秋》时已重吴音,不始於晋。更非注经之体矣。他如“公即位”之“位”,必欲从古《经》作“立”。“屡丰年”之“屡”,必欲从《说文》作“娄”。亦皆徒駴耳目,不可施行。盖其长在博,其短亦在於嗜博;其长在古,其短亦在於泥古也。

△《春秋左氏传小疏》·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沈彤撰。彤有《尚书小疏》,已著录。是编以赵汸、顾炎武所补《左传》杜《注》为未尽,更为订正。其中得失互见。如《襄公二十六年传》:“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彤谓八邑、六邑其数少,乃《司勋》所云赏地,非采邑之加田,《疏》亦误。今考《司勋》曰:“凡颁赏地,参之一食,惟加田无国正。”《注》曰:“加田既赏之,又加赐以田,所以厚恩也。”据此,则是特以赏田有所未尽,更加以赏,未有赏田反少,加田反多者。今彤谓八邑、六邑为数少,当是赏地,则加田为数当多矣。与《周礼》殊为未合。盖彤著《周官禄田考》,误以《大司徒注》小都、大都旁加之数即为《司勋》之加田,故今以子展、子产皆国卿,若受加田则约得小都,旁加四里。《传》云八邑者,据《注》不过三十二井;云六邑者,不过二十四井。故疑其数少,非加田。其实皆不然也。又如《文公元年传》:“归馀于终。”彤谓积气朔馀日以置闰,在四季月,故曰“归馀于终”。《经》、《传》所书闰月,皆不得其正。惟昭公二十年闰八月,於夏时适为闰六月,偶合耳。今考《昭公二十年》书“春王正月”,《传》曰:“二十年春二月己丑,日南至。”

杜《注》谓当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时史失闰更在二月后,故《经》因史而书正月,《传》更具於二月。《疏》谓历之正法,往年十二月后宜置闰月。即此年正月,当是往年闰月,此年二月,乃是正月。时史於往年错不置闰,闰更在二月之后,《传》於八月之下乃云“闰月戊辰杀宣姜”是也。《注》不言在八月后者,以正月之前当置闰,二月之后即不可也。据此,则是年八月置闰,正史官之失。彤反以为偶合,亦非也。至如《襄公二十八年传》“令倍其赋”,孔《疏》谓赏地之税三分,王食其一,二入於王臣。此采邑贡王之数。然则诸侯之臣受采地者,亦当三分之一归於公。言重倍其赋,当以三分而二入公。今考采邑贡王,《小司徒注》曰:“采地食者皆四之一。百里之国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於王。

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一县之田税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於王。”其赏地贡王,则孔《疏》所引《司勋注》“三分计税,王食其一”是也。

然则采地、赏地贡数显异。今孔《疏》於侯国采地之赋不计四分之一而计三分之一,是误以赏地为采地矣。彤辨正其非,足辟相沿之谬。又如《襄公二十五年传》:“赋车兵、徒兵。”杜《注》云:“车兵,甲士。”孔《疏》云:“知非兵器者,上云数甲兵,下云甲楯之数,故知此谓人也。”顾炎武谓执兵者之称兵自秦始,三代以上无之,凡杜之以士卒解兵者皆非。彤引《隐公五年传》“诸侯之师败郑徒兵”、《襄公元年传》“败其徒兵于洧上”,云徒兵则不得谓非士卒矣。亦可以补正顾氏之失。虽未完之书,录而存之,於读《左传》者亦有所裨也。

△《春秋地理考实》·四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江永撰。永有《周礼疑义举要》,已著录。是编所列《春秋》山川国邑地名,悉从《经》、《传》之次。凡杜预以下旧说已得者仍之,其未得者始加辨证,皆确指今为何地。俾学者按现在之舆图,即可以验当时列国之疆域及会盟侵伐之迹,悉得其方向道里。意主简明,不事旁摭远引,故名曰《考实》。於名同地异,注家牵合混淆者,辨证尤详。如谓《隐公元年传》“费伯帅师城郎”,其地在今废鱼台县,去曲阜二百里许。而《九年经》书“城郎”及《桓十年》“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庄十年》“齐师、宋师次于郎”者,别为鲁近郊地名,则《公羊传》所谓“吾近邑”、《左传》记公子偃自雩门出先犯宋师与《哀十一年》“师及齐师战于郊”、《檀弓》作“战于郎”者,皆无疑矣。《僖公三十年传》:“烛之武见秦伯曰:许君焦、瑕。”杜预以焦、瑕为晋河外列城二邑,与《传》所云晋惠公赂秦以河外列城之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者不合。永则谓之武所言,乃於河外列城举焦,於内及解梁城者举瑕,以该所许之邑。引《水经注》云:“涑水西迳郇城,又西南迳解县故城南,解梁即斯城也。又西南迳瑕城,晋大夫詹嘉之故邑也”云云。且考定郇城在解故城东北二十四里,瑕城在解西南五里,二地相距三十里许。杜预於《成公六年》“绛大夫言郇瑕氏之地沃饶近盬”合郇瑕为一,於《僖公十五年》瑕吕饴甥以瑕吕为姓,皆失之。其订讹补阙,多有可取。虽卷帙不及高士奇《春秋左传地名考》之富,而精核则较胜之矣。

△《三正考》·二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国朝吴鼐撰。鼐有《易象约言》,已著录。《春秋》以周正纪时,原无疑义。

唐刘知几始有《春秋》用夏正之说。至宋儒泥“行夏之时”一言,遂是非蜂起。

元李濂著《夏周正辨疑》,明张以宁著《春王正月考》,而《经》义始明。鼐复取两家之说,节其繁冗,益以近儒所论,补所未备,驳胡氏、蔡氏改月不改时及诸儒时月俱不改之说,以明《左氏》王周正月之旨,辨证极有根据。其中“三正通於民俗”一条,所引陈廷敬、蔡德晋诸说,於三代诸书所纪年月差互之处,一一剖其所以然,更足破疑似之见。虽篇帙无多,而引证详明,判数百年纷纭轇轕之论,於经学亦为有功矣。

△《春秋究遗》·十六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叶酉撰。酉有《诗经拾遗》,已著录。是编多宗其师方苞《春秋通论》,而亦稍有从违。其曰《究遗》者,盖用韩愈《赠卢仝》诗“《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语也。於胡《传》苛刻之说及《公》、《穀》附会之例,芟除殆尽。於《左氏》亦多所纠正,乃往往并其事迹疑之。如开卷之“仲子”,谓惠公违礼再娶,以嫡礼聘之可也。酉必据此谓诸侯可再娶,则卫庄公於庄姜见在复娶於陈,陈之厉妫有娣戴妫,其正名为嫡可知,亦将据以为诸侯之礼可并建两嫡乎?郎之战距桓公之立已十年,酉乃谓三国来讨弑隐公之罪,《左传》周班后郑之说为诬。鄫季姬之事,《左氏》以为归宁见止,於事理稍近。《公羊》以为使自择配,已属难据。酉乃断为季姬已许鄫子,而僖公悔婚,故季姬义不改适,私会鄫子。“天王狩于河阳”,左氏所传必有所受,此正笔削之微旨。

而酉以为周王欲省诸侯殷见之费,自往就之,所传仲尼之言不可信。皆未免凿空。

《文公十二年》之子叔姬与《十四年》之子叔姬,酉以为孪生之女,已属臆度。

又以齐人所执之子叔姬为舍之妻,《传》误以为舍之母。又以《宣公五年》齐高固所娶之子叔姬即以妻舍之子叔姬,并非两人。辗转牵合,总以叔之一字不容有两生义。不知女笄而字,不过伯、仲、叔、季四文。益以庶长之孟,亦不过五。

设生六女,何以字之?是知未笄以前,用名为别。既笄而字,字不妨复。因此而驳《传》文,未免横生枝节。莒人灭鄫,《传》言恃赂。酉以为襄公五年鄫已不属鲁,《传》为失实。而下文“季孙宿如晋”,又用《传》“晋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之语。使鄫不属鲁,其亡与鲁何关,亦为矛盾。他如王不称天、桓无王之说,因仍旧文,不能改正。而以赵岐《孟子注》“曹交,曹君之弟”语,证《左传·哀公八年》“宋人灭曹”之误,更为倒置。然大致准情度理,得《经》意者为多。其《凡例》中所谓变例、特文、隐文、阙文之说亦较诸家之例为有条理。他若据《汉地理志》辨戎伐凡伯之楚丘非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