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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其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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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此刻比武已过去了快两个时辰,如今在擂台上的是先前胜过季玉朗的那小道士的师叔,一袭素色道袍,手执拂尘,神情淡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也不用刀剑,只一柄拂尘便胜了之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侠客,武功着实比他师侄班远意要高出许多。

朱怀璧却不搭他这一茬,而是径自道:“成道祖弟子众多,却只有两人为他爱徒。一个是叛门的孔丹生,一个最后入门的詹溪生。心无旁骛,才能有如此纯粹的剑法吧。”他念叨这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语,但在季玉朗听来确实在暗指因为心怀复仇大业而习武不精。

“师尊这是说我呢?”

“没说你,说我自己呢。果然心里要是夹了旁的念头,这习武便没个进益。”朱怀璧随口答了一句,视线便又转回了擂台之上,这会儿已有了新的挑战者,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常巡的模样,手按在剑柄上,倒是一副跃跃欲试之姿。季玉朗顺着他眼神看去,也看清了常巡此刻的神态,只是相较于朱怀璧的云淡风轻,他面上那一抹凝重与敌意却是展露无遗。

照理说,尹枭先前与他约定的日子已到,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事发生,此刻季玉朗哪还有心思看台上比武,朱怀璧一心盯着台上,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无暇去管,竟没有多嘴数落季玉朗一句。

待方才那名剑客败于詹溪生之手,常巡才飞身上了台子,朝对方抱拳。

“詹道长,常某特来讨教。”

“常大侠有鸿鹄之志,贫道力竭无意相争。”奇的是那道士竟语出惊人,竟直接不打了,朝台上耿垣告罪一番便手托拂尘缓步走下了擂台。

虽说不战而胜对常巡来说也算件好事,但那詹溪生明显未尽全力,见到他却说力竭不相争,平白让常巡觉得面上无光。

“原来出家人说话也能这般毒,倒是有几分师尊的‘风采’。”季玉朗自然乐得见常巡吃瘪,一扭头见童诗起身,“九师叔这便要去?”

“三哥。”

“做你想做的便是,不必顾及我。”

得了这句话,童诗才飞身上了擂台。她九年前曾来过一次,那时她败于耿垣之手,其后数年童诗闭关锤炼自身武艺,四处游历扶危救困,武功虽无法与那些宗师比肩,却也在刀法一派登峰造极,龙雀刀尊之名一度盖过了问刀楼的掌家人隋晋。

台上二人都正直壮年,武功名望俱是相当,他二人对上也颇有看头。

童诗的那把大夏龙雀是难得的名刀,自古战场遗失之后便没了下落,后来被酷爱藏刀的游翰意外取得,收入刀阁之中,只是后来游淮川承袭了楼主之位,便把好刀通通拿出去赔给了手下人,常巡那把剑虽不是什么孤品神器,却也是名家淬炼出的好剑。

龙雀为环首大刀,刀身看着颇为沉重,而童诗人虽看着纤弱,出刀却极稳。

那刀带着雷霆之势斩下,只闻得金玉交错之声,刀剑已然对上了锋芒。数息之后,二人同时错开,身形顺转,电光火石之际已试探了十余招,却是不分胜负。

只这一番,常巡便不敢再轻视这美貌女子,她身形瘦小,穿着一身男子衣袍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劈斩的力道却半点不比那些壮年力士差。最初格挡那几下,竟震得他虎口发麻,可见童诗功底深厚。

这一刀一剑皆是江湖翘楚,所用也都是各自精妙功法,互有试探,一时倒说不上谁胜谁负。

台下有耿家的侍女手捧香茶行至各处换上茶水,众人都集中心思观望台上两人比试,无人注意到那排侍女队尾一人身形高挑,只是一直垂着头让人瞧不清楚,朱怀璧余光瞥了那女子一样,却笑而不语低下头继续品茶。

侍女行至场中之时,末尾那人突然掀翻茶盘发难,一枚暗器又疾又毒朝着常巡背心打去。

第三十一章孟女血书

常巡本全神贯注与童诗较量,那暗器自他背后而来,又因为站得近,眼看就要打在他背心。

童诗此时手腕陡然一转将那枚暗器挑飞,同时伸手一抓,将常巡人捞过来,自己却因为常巡收势不及而被割伤了手臂。

那女子一击不成,面上流露出懊恼悔恨之色,随即伸手往怀里摸,离得近的侠客怕她又要掏暗器伤人,连忙抢上前点了那女子穴道,用蛮力将人按压在地。

“木夫人,得罪了。”常巡收了剑向童诗抱拳致歉,纵然那一剑是因为童诗伸手拉他才不小心划到的,但到底是被自己伤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视而不见。

“无妨。”童诗反手提刀,只应了一句便朝方才暗器掉落的地方去了,拾起来细看却发现并非寻常匕首,那白刃一边刻有一个‘孟’字。

“贤侄受惊了,童大侠的伤可有大碍?”拿着那柄匕首返回,耿垣已来到台中问候。

童诗淡定摇了摇头,答道:“皮肉伤,不碍事。劳盟主挂怀。”

“小侄无事。”常巡盯着那女子,此刻她已被耿家剑侍牢牢按住。若是照他的脾气,定要将这女子活剐了示众,但武林盟会之上,还是要顾着慈悲剑的名号,只得忍下心中怒火责问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姑娘,竟要害我性命?盟主可识得这女子?”

那女子身上穿的是侍女的衣裙,又是跟着耿家奉茶侍女一道来的,自然让人先想到的就是耿家。

耿家人也不可能记得每个下人的容貌长相,招来奉茶的侍女询问,皆以为是府中人手不够新招募来的,便没有人留意,但无论此女是否为招募而来,抑或只是偷了衣裳混进来的,耿家都难逃一个监管不严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