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6、老麦的故事

钟瑞峰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将烟头弹出车窗外，轻描淡写的说：&ldo;哥，后头有雷子。&rdo;

麦定洛埋头看报纸，完全无动于衷。那是一部红色捷达，他早留意到了，跟了有大半个钟头，从他们出机场，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上高架，它就上高架，他们超车，它也超车。他们减速，它也减速。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张前志取下墨镜，往上头哈口气擦得锃亮，然后举起来，眯起眼睛看着镜片反光出捷达的倒影：&ldo;他们怎么就越来越不长进了，看看人家香港皇家警察，还晓得隔半个钟头换辆车再跟，他们倒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合着怕咱们看不出来啊。&rdo;

&ldo;香港都回归多少年了，还皇家个屁。早和后头那帮孙子一样，叫人民警察了。&rdo;钟瑞峰咧咧嘴：&ldo;要不咱们逗他们玩玩，上立jiāo兜一圈去？&rdo;

&ldo;甩掉他们还用得着上立jiāo？你开的是不是大奔啊？想当年你拿北京吉普就能27分钟跑完二环。&rdo;张前志连连摇头：&ldo;老九，你老了，不中用了啊，怪不得你的宋晓颖成天跟你吵架。&rdo;

钟瑞峰笑骂：&ldo;x你妈！&rdo;

麦定洛终于抬起头来，瞟了钟瑞峰一眼，钟瑞峰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目光，心里直发毛，赶紧认错：&ldo;哥，我错了，我这臭嘴就是他妈管不住。&rdo;

麦定洛一手扯开领带，一手翻看晚报的社会版新闻，随口问：&ldo;说吧，你们手下那帮人又gān了什么好事？&rdo;

张前志与钟瑞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前志开口：&ldo;哥，我们真的没gān啥，你走的这大半个月，大伙儿老实着呢，都跟猫冬似的，谁也没惹事生非。就连那帮东北孙子踩过界，老十三都只请他们喝了顿茶，好说好商量，大家握手言欢，真的。&rdo;

麦定洛还是心不在蔫，埋头看报：&ldo;那后头的人民警察为什么特意来接我下飞机？&rdo;

&ldo;他们闲呗，&rdo;张前志讨好的笑：&ldo;再说你今天回来，就咱们接机，多单调多没劲，有他们就热闹多了。&rdo;

麦定洛依旧埋头于报纸中：&ldo;珠宝城的持枪抢劫怎么回事？&rdo;&ldo;是两个新疆佬，耍单帮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磨磨蹭蹭最后还打死一保安，搞出那么大动静。不过溜得挺快的，早跑出十万八千里外去了。&rdo;张前志嘻嘻一笑：&ldo;这不忙得满城的条子跟孙子似的，进城出城国道高速火车站码头机场，全设了卡子。我猜后头那雷子就是因为最近这风声，所以照例来探探咱们的动静。&rdo;

下了高速车流密集，红色捷达跟踪就不能亦步亦趋了。钟瑞峰又有意使坏，时快时慢，超车时yu超不超，凭着他的技术，将那红色捷达弄得进退不得。张前志吃吃的笑：&ldo;这雷子一准刚出窝的雏，真他妈初生牛犊，敢跟咱们老九开的车，他也不打听打听去，咱们老九十八岁就号称飙王，这全城的大马路上，就没一个人敢超老九开的车。&rdo;转弯应该减速的时候钟瑞峰却突然加速，等捷达也加速，钟瑞峰却猛然压速，捷达一时没把握住，跟得太近了，钟瑞峰忽然chui了声口哨：&ldo;是个妞儿！&rdo;张前志也瞧见了：&ldo;真是个妞儿，可惜瞧不清脸。哟，今天对咱们挺好的呀，连女警都给咱们安排上了。&rdo;麦定洛终于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反光镜，就这么一眼，突然嘴角一沉，将手中的报纸狠狠摔下：&ldo;bi停它。&rdo;

&ldo;啥？&rdo;钟瑞峰一时没反应过来：&ldo;哥你说啥？&rdo;

张前志见麦定洛眼角轻跳，这是他生气到了极点的表现，赶紧对钟瑞峰重复麦定洛的话：&ldo;哥叫你把那车给bi得停下。&rdo;

钟瑞峰也察觉麦定洛正在盛怒中，不敢再吱声，一脚踩下油门，速度直加而起，等捷达刚刚加速追上来，便一脚踩下刹车，奔驰车身在马路上划出大半个弧线，整个打横，将后头的捷达bi得刹车不及，最后在尖锐的急刹声中，仍直直冲向奔驰。

钟瑞峰却喃喃低数：&ldo;五，四，三，二，一！&rdo;

刹车声越来越近，在最后咫尺之间，捷达堪堪停止了滑行，硬生生停滞不前。后头的车全在紧急刹车，一刹那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刹车声。而隔着车窗玻璃，犹可以看见一双黑亮如点漆的眼眸，有几分惊惶失措。

钟瑞峰与张前志突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麦定洛打开车门，张前志赶紧跟下去，张瑞峰骂了一句娘，也跟了下去。麦定洛不由分说拉开捷达车门，如同老鹰抓小（又鸟），一把就将那女人拎出了驾驶室。半边车道上早塞成了一条长龙，所有的车全在按着喇叭，震天响的鸣笛声中，麦定洛狠狠盯着那张娇柔的面庞。

过了半晌，他终于问出一句话，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心静气：&ldo;你在gān什么？&rdo;

&ldo;你放手，&rdo;她竟然比他更平心静气：&ldo;再不放手我告你xg骚扰。&rdo;

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声线如渗了冰：&ldo;你是我老婆。&rdo;

&ldo;前妻。&rdo;

事隔多年他仍只想一把掐死面前这个女人，声音里透出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y狠：&ldo;那你跟着你前夫gān嘛？&rdo;

&ldo;你不让我看小嘉，我不跟你跟着谁？&rdo;

他冷笑：&ldo;我他妈就不让你看儿子。&rdo;

她扬手就yu扇，被他轻轻一扭，双手就被牢牢的固定，风chui起她的长发，纷乱纠结，丝丝拂在他脸上，四周汽车喇叭按得轰轰烈烈，有沉不住气的司机已经破口大骂。钟瑞峰嚣张的傲然环顾：&ldo;谁？谁？再敢吱一声我听听！&rdo;司机们被他的样子吓倒，一时噤若寒蝉。那样嘈杂纷沓的声音里，麦定洛突然恶狠狠的吻下去，她的嘴唇仍然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蜜样的芳香与清甜。在制服她激烈的挣扎过程中，他咬破她的唇，他近乎贪婪的舔吮着那腥甜，最后她却不再动弹，麻木的放任他。

他放开了她，冰冷的唇凑在她嫣红的耳垂，刻意用了最粗鄙的字眼：&ldo;你陪我睡一次，我就让你见小嘉一面，怎么样？&rdo;

她紧紧咬着牙。

他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儒雅，冲她微笑：&ldo;好好考虑，趁我还没改主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