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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一肚子的不高兴。“干吗要迁就那爱发火的蠢货而把它们关起来?”
哈尔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他还会把发生的事情归罪于它们。我有预感:还会有事的。”
“还会有什么事?小豹子们都给关起来了。”
“我不信那是小豹子干的,一定是比小豹子大的东西。”
“你说是狮子吗?”
“谁晓得呢,但我知道怎样查出事实真相。今晚上跟我一起守着好吗?说不定会很有意思,也许还能抓到什么东西。”
这种事罗杰可是求之不得。夜深了,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兄弟俩靠着树坐等着。罗杰很兴奋,神秘的丛林中传来野兽们的喧嚣。
罗杰老是问:“那是什么在叫?”尽管哈尔每天晚上都倾听那些叫声,并对照手册判断它们发自哪种野兽,但仍然不能回答罗杰所有的问题。
“我看,那‘嘭嘭’声是犀鸟发出的;那喷鼻声是角马的;听,斑马——一定有好多匹——那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是好多人参加一个鸡尾酒会:那狺狺声是豺的;那种深沉的‘嗬嗬’声当然是河马的啰!”
从营地附近传来一声咆哮。罗杰说:“是狮子。”
“说不定,可能是一只鬣狗。”
“但鬣狗叫声似笑,喏,现在那叫声就是——那声音真恐怖。”
这种笑声真令人毛骨悚然。
“嘻——嘻——嘻——嘻——嘻——嘻——哈——哈。”紧接着是一种由低渐高最后是凄厉的长声,好像是另一种不同的动物发出的:“呜——咦!”再接着是狗的“汪汪”叫声,小狗“狺狺”声,狼的嚎叫声。最后又是一声狮吼——或像狮吼一样的吼声。
“所有这些叫声都是一种动物发出的,”哈尔说,“鬣狗,它们越来越近了。恐怕很快我们就会来客人了。”
罗杰不安地蠕动身子:“我还没听见过那么怪里怪气的叫声,让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哈尔说:“我也一样,那简直是鬼叫,非洲人就说它们是鬼魂。他们说老人死了,他的鬼魂就变成鬣狗回家来。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在夜里巫师骑鬣狗到处跑,边跑边那么叫喊。”
“嗯,不管它是什么吧,你看它们能钻进上校的帐篷吗?他的帐篷门已经牢牢地闩住了。”
“如果一头野兽想钻进一个帐篷的话,你没办法挡住它。只不过大多数野兽不想钻而已。而鬣狗不,它想钻进帐篷,如果从门钻不进去,它一下子就可以将帆布咬穿个洞,它那副牙齿可厉害啦!有人说所有动物中,鬣狗的颚是最有劲的,它的牙齿可以咬碎坚硬的骨头。”
“真要是大个儿野兽的骨头,它咬不动吧?比如说,犀牛的骨头。”
“没问题。狮子捕杀犀牛之后只是吃肉,骨头就留那儿了。狮子一走开,鬣狗一拥而上,就嚼那些骨头,嚼成碎片就吞食掉。犀牛皮足有三厘米厚,鬣狗嚼起来就像嚼口香糖似的,既松软又好吃。为什么它们喜欢上校的靴子?就是这个原因。那靴子是牛皮的,鬣狗是什么都吃,在安波西利那边,就有鬣狗钻进狩猎小屋掀翻垃圾桶,吃里边的垃圾。如果垃圾筒里边沾有油污之类的东西,它们甚至连垃圾桶也吃掉——起码,垃圾桶是用不成了,被鬣狗的大嘴巴咬瘪了,在查沃那地方,一个猎手打伤了一只鬣狗之后扔下枪跑了。激怒了的鬣狗咬住枪管,把枪管咬成七扭八歪的一根废铁。嘘,听!”
就在他们靠着的那棵树后面的灌木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轻风还带来一股臭臊味。
“鬣狗。”哈尔小声地说。
“像没刷牙的臭嘴味,”罗杰说着从腿上把套索拿了起来,“我们现在就抓它们吧,趁它们还没攻击我们!”
“我看它们不会来打扰我们,因为我们还没死哪!它们喜欢死东西,特别是死了多日,发了臭的。”
他们带着的那条狗露露也开始轻轻地咆哮,可能是听到了响动,也可能是被那股子臊臭熏的。
“别出声,露露,”哈尔轻轻地说:“过一会就看你的了。”
一个黑影从树丛中溜了出来,鬼鬼祟祟地进了营地,大小有一条大狗那么大。虽然没月亮,但非洲的星光也够亮的,可以看清那耷拉着的脑袋和从肩膀往后斜的身子。随后又出来一头,一模一样的身架子。哈尔来了精神,说不定一下子可以捉到两头。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抓起套索,随后又放下了。应该让它们先去拜访一下上校。好让上校知道不是小豹子偷了他的靴子,不然小豹子们就会蒙冤受屈,每天晚上都被锁在笼子里了。
鬣狗偷偷摸摸地到了厨房,嗅了嗅炉子旁边的笼子,随后钻了进去,要是这个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去关上笼门,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抓获这头鬣狗。但哈尔还是一动不动。
即使这时候鬣狗知道有两个孩子正坐在树下,它们也不在乎。一种敢于窜进有人住的帐篷的野兽当然不会被两个孩子吓跑。它们在营地里踱来踱去,捡起地上一切可吃的东西:掉在地上的面包屑啦,肉啦,皮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