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再说长江 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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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某种程度上,两条江河与山川地貌对重庆人坚韧性格的塑造甚于由此而生的刚猛和霸气。除了抗战中的超常承受力外,在被写入世界战争史的一次古代战争中,重庆人坚守孤城竟达36年之久。20世纪80年代的重庆,人们以他们一贯的方式生活着——忙碌、亲和、富于人情味。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城市已聚集了火山爆发般的力量,以至于一个新城市的出现竟带着海市蜃楼般的魔幻色彩。

历史的真实是,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重庆已由一个川东的军政中心,逐渐过渡为长江上游的经济中心。由于抗战后方和新中国建设时期工业基地留下的基础,工业迅速成为重庆经济的主体。20世纪80年代,城市所处的发达的东部和资源富集的西部间的地理位置,使它的区位优势显露无遗,地理位置带给重庆新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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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水火山城(3)

重庆于19世纪末开埠,川江的通航使西方文化在100多年前就已来到这里。当年的西方人多选择在长江南岸修建他们的会所,这一切奇迹般的与对岸的古老码头和会馆遥相呼应。当年的西方建筑物,仍保留在长江南岸滨江路的一端,它已被改造成为一个风格浪漫的酒吧。从酒吧的阳台上,可以看到江对面重庆最古老的码头朝天门,点点灯火随着脚下的长江东去。

新年到来前,重庆铜梁县高楼镇的农民周生全父子开始忙碌起来。

在重庆铜梁县农村,不少农民都有这手祖传的手艺——扎制长龙,在当地,这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长龙通常在重大节庆时进行表演,表演时要与飞溅的铁水辉映起来,被称为“火龙”。记忆中,周生全扎过的最大一条龙是在1997年重庆成为直辖市时,那是一条50多米的长龙。

李曦习惯用“奔跑”来形容他今天的生活,以及他所生活的这座城市,这是一个20年前他难以想象的奇迹般的城市。20年后,李曦生活在中国面积最大的直辖市中。(编导:王影摄影:王影)

第十四集  三峡存证(1)

三峡大考古带来这样的事实:三峡的文明史与中华文明史息息相通。之前,这里是人们想象中一片充满野性和蒙昧的地域。现在,几乎没有人怀疑,在这片狂野的峡谷地带,曾经也有过大唐盛世和明风宋韵。

2003年6月8日,长江三峡中的水位陡然上升100多米,上升的水位使考古人员有机会登上西陵峡中的绝壁,有着种种神秘传说的古人崖葬被揭示出来。令考古人员惊奇的是,在骇然显现的3具古人尸骨旁,竟是数量多达10余件的青铜兵器。科学测定显示,它们来自2500年前。除此之外,一切都扑朔迷离。

就在这一天,三峡两岸的人们,看着渐渐上涨的江水淹过他们曾经的土地和家园。这是三峡工程的第一次蓄水,135米,三峡水域中从未有过的水位线。

兵书宝剑峡上的考古发现所显示的时间跨度,使人们对三峡神秘历史的关注已远远超出对它壮美景色的赞叹。1993年开工的三峡工程,使三峡东西两端600多千米的地带成为淹没区。而有关长江的许多人类历史之谜和答案,以及三峡先民留下的难以估量的丰富遗存;或许,就埋藏在即将被淹没的土地之下。

三峡工程建设的期限为1993年到2009年,巨大的文物抢救范围和迫在眉睫的蓄水期限,对于中国的文物保护者们意味着两种可能:创造奇迹或愧对子孙。

这是山东大学考古队第四次来到三峡库区开县的余家坝,23天过去了,这些位于彭溪河边的墓葬坑已持续发掘了近半个月。当土坑被挖到数米的深度时,几个探方中,成组的陶器呈现出来。栾丰石,山东大学考古队领队,他所带领的考古队是三峡数以百计的考古队中的一支。

在发现陶器后的第二天下午,更为重要的器物出现了,它们是成组的青铜兵器。或许因为年代久远,除了棺椁的痕迹,墓主尸骨已然不存。在远古中国,青铜代表着一个辉煌时代的出现。同时,青铜器所描述的,也是一个搏杀和流血的时代。

栾丰石(山东大学考古队领队):据我们采访,可能从民国时候开始,当地村民,姓余的一个村民在这里烧窑,烧窑要取土,取土的时候他挖土,就挖出过这种墓葬,当时他们不知道是墓葬,他们就说出土过铜器。

令栾丰石兴奋的是另一些背景:数量巨大而又风格独具的青铜器,让他感到自己已接近了一个名不见经传;却又隐约有着非凡历史的民族。而对他们进一步地寻觅,将会成为三峡大考古中的兴奋点。因为一个古代陌生民族的墓葬被如此大规模地发现,使余家坝成为三峡考古中的重点A类遗址。

彭溪河是一条通往长江的河流,三峡大坝二期水位将使整个彭溪河流域成为淹没区。神秘的墓葬一直延伸到河流的下游,这里正是彭溪河与长江交汇的地方。

20多年前,《话说长江》摄制组顺长江东下,此时的三峡地区还是考古学家远未涉足的处女地。摄制组拍下了三峡两岸这些富于传奇色彩的古建筑群。这些古迹因为处于峡江中的突出位置,历来为人们所熟悉,它们承载着三峡时光进程中的动人历史和文化。在今天看来,它们的价值更多地体现在富于地域特色的建筑和历代文人留下的诗刻碑赋中。

20多年后,这些处于三峡水库淹没线下的古迹,成为三峡工程地面文物抢救的重要对象,留下的这些珍贵影像,已经成为历史的记录。对庙宇建筑的整体搬迁,从拆除到重组都精细到了一砖一瓦,其迁建的难度,远甚于当初古人对它的修建。绝壁上的古人题刻被整体切割移位,这种方法曾被用于古埃及文物的保护,但在长江三峡,特殊的地质形态却带给保护者们新的课题。

造堤筑墙是另一种保护方法,它能就地延续古迹所在的山体和植被的生命。2003年6月,这是一个令中国的文物保护者们感到欣慰的年月,整个世界都看到了,这些在三峡水库一期水位线上再生的奇迹。

温光林的先辈曾是巫山县大昌古镇的望族。作为三峡移民,温家的大儿子一家已在2001年迁往广东。现在,祖上留下的宅院是古镇中最重要的文物。

温家大院建于明末清初,占地300多平方米,是二进四合院,在形式上沿袭了中国传统的徽派建筑风格,运用砖木作为主要建筑材料。同时,大院在修建中又融进了三峡地区特有的穿斗式建筑风格,雕梁画栋,勾心斗角。

温家的家谱上显示,这个家族已在这里繁衍了11代,家族更早的历史,已成为谜团。

2005年新年伊始,重庆市博物馆的古建筑专家龚庭万就一直呆在大昌,大昌处在三峡水库二期水位淹没线下。除了温家大院,整个大昌古镇都是要实行整体搬迁的重点地面文物。

龚庭万(重庆市博物馆古建筑工程师):从屋顶的上部拆下来,每一件完好的东西都要编号,特别是分瓦顶、大木构件、石柱基础3个大部分。

大昌古镇将搬迁面积达6000多平方米的古建筑和文物,其中有30处民居、2座古庙、3座古城墙和城门。根据迁建设计规划的要求,古镇建筑中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必须在复建中复原。

大昌古镇迁建的地点,仍然被选在距古镇30多千米外的大宁河边。为了保持古镇地貌原有的样子,一座巨大的山体正在被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