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1页）

郭启达愤怒地喝道：&ldo;够了！毕生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份境地，你还想要冤枉邢老，让我怀疑邢老吗？你真的把我当成傻瓜了吗？&rdo;

毕生苦笑道：&ldo;郭大哥，看在我叫你一声大哥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吧？就算为了避免胡玲自杀殉情，就算为了这个理由，行吗？&rdo;

打心眼里喜欢眼前的这个青年，聪慧、机敏、洞察力锐利，还有当代青年少有的稳重，若非证据确凿，郭启达也不愿相信这一切。他轻轻拍了拍毕生的肩膀，点头道：&ldo;走吧！我答应你这个请求。&rdo;

……

气氛压抑的审讯室内，已经罢工的通风口无法送进来一丝清新的空气，困乏地靠在桌边的毕生头一回无法忍受那凝聚不散的烟草味儿，感觉整个身体都在被灼烧一般。他指间的香烟自从抽了第一口之后，便再也没有送到过嘴边，正无助地燃烧着，就像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就像一出老上海的默戏，在场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就连脾气急躁的汪耀明，这次也难得地进行着等待。

&ldo;我是八点十分左右与你们分开的……&rdo;终于，香烟彻底燃尽，毕生开口用嘶哑的嗓音说道，&ldo;原本打算回房间好好休息，却在路上遇到了胡玲，不对，是胡玲找到了我，她一直在那等我出现。&rdo;

&ldo;胡玲找你做什么？&rdo;郭启达用力咽了口唾沫问。

&ldo;她说孙朝晖要见我，说是有很重要的证据要交给我。&rdo;毕生低垂着头，&ldo;这一点你们可以从胡玲那儿得到证实。&rdo;

&ldo;是什么证据，你拿到了吗？&rdo;郭启达关心地问。

&ldo;没有，我按照胡玲所说，进入赌场后门的仓库之后，被人打晕了，连孙朝晖的面都没有见到。&rdo;毕生难过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ldo;这儿现在还有个大包，你们可以过来摸一摸。&rdo;

&ldo;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孙朝晖的下落？&rdo;隐忍了好久，汪耀明爆发道，&ldo;你不知道我们正在通缉他吗？作为协助办案人员，你在有了通缉犯线索的情况下单独行动，不与我们任何人取得联系，这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错误！&rdo;

&ldo;当时我向胡玲承诺，确保孙朝晖的安全，所以我想在取得证据之后，再与你们联系，可没想到‐‐&rdo;毕生越说越难过，&ldo;没想到有一个要命的陷阱在那儿等着我，更没想到会因此跌入万丈深渊、不得翻身。&rdo;

&ldo;你大概是什么时候醒的？醒的时候孙朝晖是死是活？&rdo;郭启达不想听毕生的自怨自艾，急促地问。

&ldo;具体时间我不知道，因为我发现手机不见了，当时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费了好长时间才从仓库里面出来。&rdo;毕生似乎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ldo;醒的时候我闻到很浓的血腥味，感觉自己被泡在了血中一样，我在摸索的过程当中找到了孙朝晖的尸体，他离我晕倒的地方并不是太远，我手上、身上的血，就是这样来的。&rdo;

&ldo;你衣服上的血迹可并不是这样告诉我的‐‐&rdo;郭启达拿起一张照片放到毕生面前，那是毕生脱下来的血衣，上面的血渍明显是喷溅的情况下造成的，&ldo;你想用一句&lso;摸索&rso;就蒙混过关，恐怕不会那么容易。&rdo;

毕生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照片，回答道：&ldo;我只是在描述事情的经过而已。既然我醒之前孙朝晖就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衣服上的血迹，就不能是在我摸索之前就有的呢？&rdo;

摇摇头懒得回答，郭启达敲了敲桌子问：&ldo;找到孙朝晖的尸体之后，你做了些什么？&rdo;

&ldo;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找出口。很幸运地，出口离我也并不远，我很快就找到了，然后便乘着夜色离开了仓库。&rdo;

&ldo;在那之后呢？你为什么不将血衣处理掉？你不会不知道，这会成为最有力的证据吧？&rdo;郭启达死死地盯着毕生的眼睛。

&ldo;我这样想过，可我怕时间来不及，我担心有人会加害胡玲，将最后的线索彻底抹杀掉。&rdo;毕生说话的同时，飞快地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邢怀彬，&ldo;我心里清楚得很，现场留下了我太多的痕迹，就算将血衣处理掉也无济于事，但如果能从胡玲那儿得到线索，或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证明自己的清白。&rdo;

&ldo;你所谓的线索，究竟是什么？&rdo;汪耀明摸着下巴问。

&ldo;我不知道，我暂时还不知道，但你们应该在胡玲身上多下点功夫，为了给孙朝晖报仇，她一定会说出来的……如果她知道的话。&rdo;毕生这次毫无顾忌地望向邢怀彬，大声说道，&ldo;邢叔叔，你最好不要低估了胡玲和孙朝晖之间的感情，刚才的场面你也看到了，胡玲绝对不会将那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的。&rdo;

发现两个乘警都转过头来看自己，邢怀彬轻蔑地笑了，&ldo;毕生啊，我对那莫须有的秘密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干扰了你的行动，以至于你会留下那样一个破绽百出的凶杀现场吗？&rdo;

&ldo;我说了，孙朝晖不是我杀的。&rdo;毕生僵着脖子大声说。

&ldo;这种话是毫无用处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必须拿出证据来。&rdo;邢怀彬指着桌上一大堆照片道，&ldo;你自己看看，这里面任何一项证据都足以给你定罪，我们之所以还耐着性子坐在这儿听你胡说八道，为的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