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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在中国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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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去几个月的中药。  有一位常来“爱心家园”的志愿者,姓葛,是一位汽车厂工人,葛师傅每月一次,从不间断地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来看望病人,给病人们理发。大年三十,葛师傅还提着一大包东西来到王继勇的病床前,与他一起愉快地度过了除夕之夜。  有一次王继勇输液完毕,护士长给他拔针,血立即从针眼里流了出来,护士长没有半点犹豫,立即用棉球压住了针眼。只见血浸透了棉球,染红了护士长的手指。王继勇急忙抽手说:“快放开,危险!”护士长笑着制止了王继勇的好意:“你现在正贫血,血对你很宝贵。我手上没有伤口,不会传染的。”  经过几个月的抗病毒治疗,王继勇的CD4 已由入院时的不足20上升到52,虽然这仍然是一个很危险的状况,但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好转。明显好转的不仅是病情,更是心情。有了好心情,王继勇活下去的信念越来越坚定了,让自己的生命活得更有意义的念头也越来越坚定了。  回到家中,徐莲芝教授的精神和品德激励着王继勇,他想让更多的艾滋病患者知道艾滋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帮助那些在痛苦和恐惧中煎熬的患者了解到艾滋病是可以治疗的,是可以尽量延长自己生命历程的。于是,他在网上申请了一个论坛——《艾滋病人的交流》,而且很快与一些病友建立了联系,通过互相交流,王继勇让更多的病友看到了希望,增强了挑战艾滋病的信心。  网上有了收获,王继勇的CD4也回升至104。当记者采访他时,他显得很兴奋:“我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应该感谢徐莲芝教授,没有她,也许我早就不在世界上了。”  徐莲芝教授关爱过的AIDS患者有的至今还活在人间,有的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无论是告别的还是留下的,都能够感受到徐教授母亲一样温暖而博大的胸怀,他们都能由衷地为能够与“徐妈妈”一起走过一段人生极为艰难的旅程而骄傲。  一个雪夜,早已进入梦乡的徐教授忽然被电话铃声惊醒了,话筒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徐妈妈,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我是向您作最后的告别,我……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来电话的人名叫余波,小伙子三十出头,他很早就下海经商,开过美容院,炒过股,商海拼搏,挣了一些钱。为了挣更多的钱,他办了赴美的商务签证去了美国寻求发展。在旧金山,余波做了几年古董生意,发了财。就在他赚足了钱准备回国时,因一念之差,在旧金山的红灯区染上了HIV。回国查出病情之后,周围的环境和社会关系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朋友开始疏远他,亲人开始冷落他,周围的人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地回避他,以前相敬如宾的妻子也带着孩子离他而去。在余波绝望时,徐莲芝教授走近了他,而且告诉他:艾滋病不是绝症,就像肝炎发展为肝硬化一样,是需要一定的条件和一段过程的。接触中,当徐莲芝了解到余波有轻生的念头时,又安慰他要他坚强地活下去,要他勇敢地面对现实,要他挑战病魔而不是向病魔缴械投降。而且徐莲芝教授还向他表示,愿意向他提供帮助,与他一起携手并肩挑战艾滋病病魔。从那以后,余波来到佑安医院,成了“爱心家园”里的一员。  深更半夜听到了余波绝望中打来的电话,徐莲芝心头一惊,感到自己肩头上担子的分量,如果处理不好,一个年轻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消逝;如果劝说不到点子上,唤不醒余波痴迷的心灵,不良的后果也会随时发生。  徐莲芝来不及瞻前顾后了,她在电话中亲切地问余波:“余波,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徐妈妈了?”  话筒中传来余波抽泣的声音:“是啊!在医院里您对病人那么好,胜过了亲生母亲,正因为如此,让我在离开人世之前,让我再叫您一声——徐妈妈!”  徐莲芝一边应答一边对余波说:“余波啊,你既然叫我妈妈,那你就应该听妈妈的话,支持妈妈的工作才对。为你治病就是妈妈现在最紧迫最需要做的工作,你支持不支持我呀?”  话筒那边只有抽泣,没有回答。  “余波呀,我了解你,你不回答,实际上就是默认了我的话,你支持我的工作,妈妈感到非常高兴。如果你真的愿意看到妈妈高兴的话,请你火速返回病房,现在回来行,等一会儿回来也行,天亮了再回来都可以。你任何时候回来,我都到医院门口等你。你只告诉我,你现在回来吗?不吭声就说明你马上回来,好,我这就起床去医院门口等你!”  放下电话,徐莲芝教授就披衣起床,来到医院门口等候余波。果不出所料,老人在寒风中等候一个多小时后,余波打的赶回医院来了。  余波经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后,病情有所缓解,对于徐妈妈的关爱之情,余波更是感激不尽。他特别感谢徐妈妈为他扶正人生的坐标,让他在病中认识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在“爱心家园”中,他还帮助徐妈妈做病友的思想工作,鼓励病友一起携手挑战艾滋病。  有一位因输血感染艾滋病的大学生,来到佑安医院“爱心家园”治疗,疾病使他思想上的压力骤增,虽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没有一点儿年轻人的活力,悲观等死的阴影重重地压迫着他。  余波主动开导这个大学生:“人活一世就像一辆公交车,即使你的目的地是终点站,归根结底也要下车的啊!就算我们比别人早下几站,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不应该成为自己折磨自己的理由。要善待生命,就要从善待我们自己开始做起。与其悲悲戚戚,不如充实愉快地过好每一天。不要把自己的病情看得那么重要,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体上移开。像徐妈妈那样,把帮助别人视为自己莫大的幸福和享受。”  当徐莲芝知道余波和他爱人之间的尴尬关系之后,便主动与他爱人交流沟通,电话中徐教授好心地劝余波的爱人也来医院做一次检查,看她是否也感染上了艾滋病。徐莲芝的好意非但没有被接受,反而招来一顿怒骂。对此,余波很是过意不去,让徐妈妈不要再做他爱人的工作了:“这些错都是我犯的,是我罪有应得啊!徐妈妈,你就不要再做小王的工作了,免得给你增加烦恼。”  然而对于徐莲芝教授来说,最大的烦恼就是她担心小王因此也会染上艾滋病的,因为余波回国之后检测出患有艾滋病之前这一段时间里,他们毕竟同床共枕了好长一段时间啊!  余波生命之烛终于燃尽。  在处理余波后事的过程中,徐莲芝教授终于说服了小王来医院做了一次血检。  可是血检报告出来了,人却不见了影儿。  徐莲芝意识到小王肯定知道自己也染上了艾滋病,把她找回来,让她住进“爱心家园”,成了徐莲芝的一块心病。  找了十几天都未见结果,找遍全市二十几家大医院也无结果,徐莲芝教授只好求助于报纸,在发行量大影响力也大的《北京青年报》上刊登了一则医生寻找病人的启事:“王红:你的初检已有结果,还需要复查确诊,时间很宝贵,请速来看我,等你。徐莲芝启。”  医生寻找病人的启事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小王没有想到徐莲芝教授对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病人如此认真负责,她安排好孩子的生活事宜后,主动走进了“爱心家园”。  在“爱心家园”里,小王同她丈夫一样受到了徐莲芝教授的热情欢迎和精心治疗。  同丈夫一样,小王也是从一个打算用自己的双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艾滋病患者转变成了一个善待生命对生活充满信心的普通病人,转变过程耗去了徐莲芝教授不少心血,这一点,小王尤为感动。  但是,在艾滋病这个穷凶极恶的超级杀手面前,人类对生的渴望显得那么苍白,王红终于未能抵挡住艾滋恶魔的追杀,同她丈夫一样,惨然倒毙在魔鬼的齿声中。  临死之前,小王最担心的是她的孩子。  徐莲芝教授送走了这对艾滋病夫妇之后,一颗无私奉献的爱心又悬在孩子身上。  在此之前,每送走一位艾滋病患者,徐教授就主动地与他们的家属断绝了往来。她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正是为了逝者的家人,因为艾滋病已经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不少的痛苦和烦恼,病人一走,家庭也该恢复平静,她决不愿意看见因为自己的出现给那个曾经有过艾滋病伤痛的家庭增添任何麻烦。比如一个已经痊愈或者消失的伤疤,你还去揭开它干吗?  但这一次却例外,因为有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她是否是一名HIV携带者。  为了让逝者在九泉之下放心长眠,为了让生者明明白白地健康活着,徐莲芝又想尽方法找到了余波和小王的孩子,并抽取了血样带回医院进行血检。  孩子的血检呈阴性,直到此时,徐莲芝教授悬着多日的心才落了下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耄耋老人——艾滋斗士

第55届联合国大会主席霍尔克里曾经面对全世界的新闻媒体赞誉过一位中国人,他说:“知识是艾滋病的最佳疫苗。在中国河南,就有一位倾尽心血义务宣传预防艾滋病知识的人,她的故事跌宕起伏,她的精神让人钦佩不已……”  让55届联合国大会主席霍尔克里钦佩不已的中国人名叫高耀洁,今年75岁,河南中医学院教授,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主任医师,河南省第七届人大代表,九三学社成员。高教授不仅是卓有建树的妇产科专家,肿瘤科专家,还是一位享有国际声誉的艾滋病预防专家,被称为中国民间防艾第一人。为了表彰高耀洁教授在防治艾滋病方面的杰出贡献,世界卫生大会特地将2001年度“Jonathan Manm健康奖”第一次授予一个中国人。Jonathan Manm是全球艾滋病防治行动的先驱者,曾担任过哈佛大学艾滋病中心主任,1998年在瑞士航空公司空难中不幸遇难后,三个世界组织为纪念他而设立该奖,以鼓励世界各地在健康领域作出杰出贡献的人士。  高耀洁是世界上第三位荣获此一殊荣的人。  在高耀洁教授名扬世界之前,她早就名扬中国了。  不过,前一次使她扬名的不是艾滋病恶魔而是性病游医。  20世纪90年代中期,游荡于全国大中城市的庸医骗子,打着治疗性病的幌子到处张贴广告,蒙财害命,成了城市里一块横行无忌的顽症。在这些性病庸医的并不高明的欺骗之下,受骗人蚀财丧命,给社会带来隐患和不安。  1997年秋末,河南某大学一个四年级女生患了尿路感染,到一家性病治疗中心求治,庸医为捞钱财,不顾事实地说该女生得了淋病。该女生吓得不得了,向同学借了2000多元,换回了三针普通抗生素“特效针”。三针之后仍不见好转,该女生无钱再治下去了,绝望之际准备跳楼自杀。自杀之前,这名女生想到了曾在他们学校讲过课的妇科专家高耀洁,便抱着最后的希望打电话询问高教授怎么办。高教授听了女生的陈述后,告诉她这只是普通的尿路感染,吃点红霉素就会好的。听了高教授的话,该女生花了很少一点儿钱就把庸医说得天花乱坠的所谓“淋病”给彻底治好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高耀洁心情沉重起来,一些庸医骗子正是利用人们难以启齿的心理和对性病的恐惧心理诈骗钱财的。单是诈骗钱财,也还罢了,庸医骗子们为了骗得更多的钱财,极力把白的说成黑的,延误了人们的正常治疗,甚至滥治乱医,给人民生命财产带来了巨大的危害。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高耀洁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决定站出来,向性病游医庸医宣战。  为了挑战性病游医庸医的战斗取得胜利,高耀洁教授不顾七十高龄,乔装打扮成病人或病人家属,几个月时间,行程万里,对河南50多家大小医院、性病诊所明查暗访,终于取得了第一手资料。这些资料表明:许多游医没有行医资格,甚至不少人连起码的医学知识都没有,他们利用骗来的钱收买某些医院、防疫站的人,承包租赁其性病科室,摇身一变成了治疗性病的专家,再用巨款收买一些吹鼓手帮其做广告,诱人上当。更有“高明者”花钱买一些现代化仪器作摆设,雇来一些所谓的专家教授坐堂问诊,巧取豪夺,置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猛敛钱财。这些游医庸医为了骗钱,往往声东击西,指鹿为马,没有病的说有病;不是性病的说成是性病;确有性病的,小的说大,大的说得人害怕。总而言之,让你掏不完的钱,直到榨干病人的油水为止。这些地方还大量存在无医疗条件、消毒不严密、患者交叉感染的情况。更为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庸医游医们不做疫情报告,造成性病、艾滋病的传播与失控……  高耀洁在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整理出一份调查报告,送到省市有关领导的案前。  1998年3月,河南省政府召开了全省整治医疗市场的电话会议,研究部署集中整治措施,紧接着在全省展开了一场整治假医假药的斗争。  此后一度泛滥成灾的假医假药现象有所收敛,游医庸医们的诈骗行为受到冲击。就在高教授的眉头开始舒展的时候,她意外地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中一个男子狠狠地说:“高耀洁,你要再多管闲事,小心你的老命!”  高耀洁教授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吓倒,这反而使她更加坚定了与性病游医庸医作斗争的决心。  事隔不久,她又上书中央领导,以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良知和责任,历数了游医庸医们谋财害命的恶劣行经。  1998年9月29日,中央电视台第二套节目播发了高耀洁的信,信中反映的问题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震动。  针对全国各地的游医、非法医疗广告有所抬头的现状,高教授又展开了更为详细的调查,并且整理出一份更详实的调查报告,分印了数十份,其中10份给中央领导,10份给河南省领导,10份给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光明日报等新闻媒体,这份报告受到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  1999年8月13日下午,河南省政府召集省公安厅、卫生厅、工商局等有关部门,再次研究集中整治游医、非法医疗广告的措施。  也就在这期间,高教授又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电话中恶狠狠的叫嚣声听了让人脊梁发麻:“高耀洁,你又出来胡闹,你要小心!如再胡闹,就杀了你全家,连亲戚都杀了!”  然而高耀洁听了电话中的狂嚣脊梁并没有发麻:“人总是要死的,关键是要死得其所。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如果我的死能唤起更多的人关注游医,我情愿去死。我愿意用我的鲜血去唤醒更多的人……”  这就是高耀洁,这就是认定目标绝不回头的执着老人。  高耀洁教授关注艾滋病疫情是很早的事了,但是她真正地第一次面对艾滋病人,却是1996年4月7日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日子。  那一天,河南省一家部队医院接诊了一名疑难女患者,部队医院的领导为了对患者负责,邀请高耀洁前去会诊。高耀洁仔细查看了这位女病人的病历,查看了病人的身体有关部位,患者下腹一片暗紫色斑点引起了她的高度警觉:“是不是艾滋病?”  经过血检,这名女病人果然是艾滋病人。  仅隔了20天,这位艾滋病人就走完了人生之路。  临死前,这位女患者用枯瘦如柴的手拉着高耀洁教授说:“大夫,我就是输了一次血,咋就会没治了呢?我不想死啊!我还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