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秣马厉兵(第1页)
课讲完了,理论要联系实际。这天大清早,所有人员集合起来,向着测量班标好的施工场地进发。三部车背小钻机前边开路,二部嘎斯汽车马槽上拉着工具,坐着一些人。驾驶室让给了马大姐,赵红霞等女同志,一部分人拉着人力驾子车,周玲玲不坐安排好的驾驶室,坚持拉车,大部分人是徒步前进。他们穿过营区前的那条结冰的川道河,顺着小路向山上攀登。那天的天气特别阴冷,头顶乌云翻滚,耳边风声鹤唳。要走近十里地,一路唱着革命歌曲,全是什么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什么打靶归来,都是革命歌曲,要唱着歌走。这一路上还没什么,觉得挺高兴的,
到了山脚下,钻机车却突然陷入雪沟停了下来,嘎斯车发出一阵巨大的吼声之后,车轮狗刨似的激起了一片雪花,车身剧烈地摇摆,却瘫在里面出不来。大家从车上下来,这才发现卡车下的积雪已将大半个车轮淹没,车陷进去,走不动了。尕娃子手撸在袖筒里,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他的双腿有些麻木,手没有伸展开,脚刚着地便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摔的屁股生疼。抬眼一看,山沟里的积雪太深了,高土高原上无遮无挡的大风,将山背阴的雪刮过来,几乎填平了这里的沟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这是什么鬼路,那是人走的道啊!“刘光辉吩咐拉车,很快在车前面拴起两根粗壮的麻绳,麻绳上是两串拔河般用力的职工小伙们。卡车的两侧和后面,同样排满了人。
李文又打起了快板:
“冬季到来雪茫茫,
大雪纷飞无处藏,
举步维艰雪加霜,
石油工人拉车忙,
生龙活虎使劲拉,
一根长绳汗如雨,
面朝黄土背朝天,
争先创优模范当。“
王军和钱小兵分别站在卡车驾驶室左右车门外的脚踏板上,指挥着卡车两侧的队友,周玲玲排在右边绳子的最前端,他的前面就是山脚下积雪的旷野。长长的一声哨音之后,大家拼命拉着绳子,她侧过脸看了一眼另一根绳子,王指导员正躬身蹬步,如老牛般往前蹭,额头上青筋暴动。周玲玲突然觉得身上增加了很多力气,大家发一声喊“嗨喽,起!“她感觉到自己的劲头已经融入到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力量当中,是那样的坚强有力,势不可挡,他在拧成一股绳的力量中,突然明白这就是团结的力量。陷入了雪坑的卡车终于摇晃着向前挪动了,周玲玲感觉到绳索时紧时松时轻时重,脚下的步子明显地松动和轻快了。哨声再次响起,这是成功的信号。第一辆车出了积雪槽,大家拿镐头敲开冻结的土层,用铁锹填平了凹坑,后面的车依次而过。重新坐上车出发后,周玲玲一路都在兴奋着。他觉得自己的体内蕴含着的那一团火焰再也不会熄灭了,他永远也不会离开部队这样一个孕育着强大力量的战斗集体。
到了预定场地,放线班每人背上大线和小线,大线足足有五十斤了,小线有三十斤,沿着施工路线步行拉练,风嘭嘭地刮了起来,吹得人站立不稳,道道服仿佛吹透了。隐约传来尕娃子和小吴的嘀咕声:“闲毬的没事干了,在这大雪封山的鬼地方,背这么重的东西,玩孩子过家家,这不是折腾人吗?“
“嚷嚷什么?还不快走!”王指导员吼道。“连这点困难也不能克服,还谈什么正式施工!“
刘英峰率领爆炸班,按照测量班勘察好的线路,每隔五十米挖一个一米深的钻井泥浆坑,准备好钻井施工必需的作业场地。地面冻得硬邦邦的,上面盖着雪,雪下有冰渣子,刘英峰拿着镐,往手心里吐口涶沬,挥镐砸了下去,冻土如岩石般坚硬,每一镐砸下去,飞浅出大小不一的土疙瘩,打在身上和脸上火辣辣的疼,地上出现碗口大的坑,一镐,二镐……连砸十几下,冻土盖层被敲开了,再拿铁锹往深处挖,他们班三人,一个小时挖好六个泥浆坑,全身开始出汗了。
李建绥是钻井组长,在他的带领下,三台车背小钻机一溜摆开,从车上御下钻杆、钻铤、接头、减振器、钻头以及其它井下工具等。
王军是司机班长,第一次操作,双手握着操纵杆,缓缓地起动钻井架,吊卡、卡瓦、水管和提升短节一连串的升了起来,王军初次操作,手忙脚乱,水管和卡瓦差点绞在一起。
首次开动钻机,大家感到稀奇,都跑过来,周着观看。
任仲秋有几年工作经验,现场指导着,李建绥开动动力装量,钻杆旋转起来,井眼不断加深,钻柱不断下放,让王军始终保持给钻头施加一定的钻压。泥浆池的水也开始循环起来,旁边的人报着钻进参数:钻压、转速、钻井液性能、流量、泵压等。
刘英峰提醒道:“斜了,方向斜了,井眼轴线必须要以井眼的中心线垂直,不能倾斜,否则难以下炸药“。
在任仲秋的帮助下,王军提钻,校正角度,重新钻进。李建绥念叨着:“井眼轴线大体沿铅垂方向,其井斜角、井底水平位移和全角变化率均在限定范围内“。
这么冷的天,李建绥和王军紧张的头上冒汗。
朔风呼啸,雪下了半个月,就有半尺厚,雪厚的地方,雪足足有半米多深,这样恶劣的天气和路况,动力设备根本就不能上山,需要把通往测线的道路清理出来,保证把设备运上去,王指导员和刘队长商量决定,在未正式开工前,除了钻井组和放线班的正常训练外,其他人员抓紧修路,侧线是直的,不能拐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出没于山川沟壑之中。
天才麻麻亮,一轮月钩斜挂在西天之上,雪地上月光的反射,斑驳中透出点儿晶莹。深受革命热情鼓舞的职工们披星戴月就来到了测线,他们开始修简易勘探路线,便于仪器车、钻井车等设备通行,在曲曲弯弯的山脚的沟壑里,用最原始的工具铁锹,和最古老的运输工具拉拉车,向荒原宣战了。严冬季节,地冻结着板,用镐敲碎,才能取土,他们镐撬和砸开冻土层,一锹一锹地铲着,一车一车地拉着,他们现在的任务是修好勘探路线,他们要到五六十米开外的那个小山坡上挖土,然后用拉拉车取来土,再倒到大坑里,这来回就是一百多米远。他们每天就这样来回要跑上百趟。几十个人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镢镢,一锹锹,一铣钝,到处是一片尘土飞扬,要清理和铲出10多公里的路面。一开始大家还穿的很厚,干着干着衣服就越脱越少,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从早上8点一直干到下午五点,渴了,喝带冰的水,饿了,吃食堂送来的饭菜,大家对于在雪地上吃,没有人叫苦叫累。
李文又打起了快板:
“红旗飘飘大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