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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咧咧嘴,终是躲不开他。硬着头皮慢慢转身,见对方竟来到了面前,不禁汗颜,自己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打了个招呼,
“起得真早……”
童昕诧异地望了望天,太阳已经挂得高高的了,也不知她是随意找句话说,还是有意给自己难堪。
不过整整一晚他都没睡觉,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又结合奚墨的那些话,分析着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思。可直到天破晓,远处传来鸡鸣声,他都没弄清楚这个问题,索性一头扎在枕头里,管它呢,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反正他与她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这不就行了?睡觉!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哈?”月罂干笑了声,灰溜溜地转身又要走,可衣领一紧,被他调转了过来。
“谁允许你走的?”这丫头太过气人,先前对自己总是横眉冷对,今日连拌嘴的欲望都没了?
不知为何,月罂每次面对他,总觉得气焰矮了半截。尤其经过昨天那些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更是不敢和他抬杠,尴尬地咳了两声,小声嘀咕,
“男女授受不亲……”
童昕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呛着,郁闷地咬了咬唇。他本就长得俊朗阳光,此时这细小的动作看起来竟有一些……可爱,月罂忙摇了摇头,可别被他表面所迷惑,这家伙怎么说都是个暴力男!
“真是可笑,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为何这么盯着我看?知不知羞?”童昕气得咬牙切齿,实在拿她没办法。
“不知,爹娘没教……”月罂衣领被他提着,似乎经常这个模样面对他,忍不住对了对手指,一副可怜相。
童昕破天荒地没再讽刺她,看着提在手中的小野猫竟然温顺了许多,气也慢慢消了些,手臂用力,直接将她扛在身上,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月罂伏在他肩膀上,上下颠簸得她直想吐,揪着他翘翘的发尾没好气地喊道,
“你扛着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她声音虽然不高,可此时园子里的下人也都起了,远远地见两人这幅模样,谁也没近前自讨没趣,反而三五一群地翘首望着,面上都难掩喜悦之色。自从月罂回到这园子开始,整日热闹连连,他们倒成了看西洋景的。因此只要有月罂在地方,自然少不了人观望。不过也没让众人失望,她平时没事也能鼓捣出新鲜事来。
月罂郁闷地拿衣袖拢住一半脸,今日这人又丢大了!睨了眼他笑意盎然的侧脸,真想狠狠地咬一口。压低了声音道,
“你究竟要怎样?”自己昨天与他说得清清楚楚了,他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而且他也表了态,他并不喜欢她,那为何还要做这些亲密的动作?
童昕偏头看着她气恼的小脸,扑哧一笑,浓密的眉毛挑起,星子般的眼眸闪过玩味之色,
“挡着脸做什么?你爹娘不是没教过你羞耻二字么?”
月罂被他的话堵住,郁闷地屈膝踢向他的前胸。童昕将体内真气聚在胸前,顿时如钢铁般坚硬,她踢在上面顿时一阵哀嚎,觉得膝盖差点碎了。
童昕扬声一笑,一直郁结在心底的那团气竟然散了许多。见周围的下人越聚越多,也不想太惹人注意,脚尖一点便消失于众人面前。在竹林中连跃了几次,直接到了马厩前,将月罂扔在马背上,如扔麻袋一样,只是动作轻了许多。
还未等月罂翻身跳下,他早已解了缰绳,自己飞身上了马,又将她按回到马背上。低喝了一声,马儿飞快地跑出了园子。
“你快放下我,我快要吐了!”月罂伏在马背上,感受着一下下的颠簸,觉得早上吃的那些少得可怜的饭菜都要呕出来了,没好气地掐着他修长坚实的腿。
“那你还跑不跑?”童昕让马儿减慢了速度,见她吃瘪,心情又是难得的好。
“不跑了,不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管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呢,反正他不会害了自己就是。再这么折腾一会儿,她非被折腾死不可。
童昕提着她的腰带一用力,便将她翻转过来坐在自己身前。手臂回缩,将她圈在怀中,下颌贴着她细嫩微凉的脸庞,笑说道,
“跑多远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本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可被他说得极轻极柔,暖暖的气息吹开她鬓间的发丝,直钻进耳洞里,丝丝痒痒。男子粗犷的气息拢在她周围,没来由地使人安心,她脑海中顿时回忆起昨晚那个胡乱的吻,心竟然跳快了许多。
月罂意识到这点之后,忙使劲掐了掐胳膊,疼得她一激灵。童昕眼角瞥到她这个小动作,有些纳闷,顺势将她捣乱的小手拢在一起,让她无法再继续“自虐”。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遛马。”他慢慢减缓了马的速度,心情也同这马蹄声一样轻快。
月罂翻了个白眼,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只为遛个马,谁信?
“自己不会遛?”
童昕睨了她一眼,也没继续与她拌嘴。见她眉间拢着一层轻愁,伸出手指抚了抚,柔声问道,
“这几日没出过园子,闷不闷?”
“呃?”月罂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见童昕唇抿成了一条线,有些无奈地将她看着,这才细品他说的这句话,渐渐咂摸出其中的意思。原来他是想带她出来透透气……
自从那日遇到刺客开始,她就不曾出过园子,并不是她刻意躲起来,只是每次总被各种理由拦了下来。伊人坊的生意一直不错,被秦婶打理得井然有序,自己去了也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一遍,不用担心什么。这几日索性留在园子里,与大家一同忙着新春宴会的事。
“你是……特意带我出来的?”她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也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昨晚已经说得那么绝,他这人怎么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