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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陸勤之從夢中醒來，她又再一次夢到那個跟女鬼想像的姑娘，這次像是更早的時候，女鬼和那個女孩都顯得更年輕。

陸勤之環視身處的環境，這是一個陌生而雅緻的廂房，她只記得自己在路邊被人搶劫，之後的事她沒有印象。

木門被推開，稍早見過的老婦人帶著幾個丫頭入內，老婦人很是和藹的開口：「姑娘，妳在路旁暈過去了，我家夫人心善，命人將妳置於此屋，妳可好些？」

「感謝您家夫人大發善心，只是我一介貧苦書生，實在是不知如何回報。」陸勤之說著就要向老婦人行大禮。

幾個丫頭趕緊扶住她，好言相勸，「姑娘如此客氣，可得讓劉嬤嬤難為了。」

「姑娘不必回報我家夫人，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姑娘。」劉嬤嬤斂起笑容說道。

「嬤嬤請問吧。」陸勤之禮貌應對。

「姑娘可是令尊令尊親生子女？」這話聽著有些失禮，一開口便問人是不是親生的，雖說陸勤之經常埋怨自己不若親生女兒得寵，卻是實實在在的陸家女兒。

「是，我家在南方的小村莊，父親是木匠，我還有個弟弟隨父親習工藝，說來怕您笑話，我這一路奔波是為了赴京趕考。不知嬤嬤何出此言？」陸勤之想起父親每日拿著鋒利的刨刀一分一分刻劃著那些物件。

在外許多時日，也的確是想念家裡人了。

「哎呀我這個老婆子嘴拙，問了個什麼問題。只是姑娘，您實在是與我家小姐太過相像了。」劉嬤嬤眼中透露著對往日的思念。

「當年，我家小姐被人迷了心智，互許終身之餘還與那人約定私奔出城，好在我家夫人聰慧，算準了七夕當夜她倆欲行此事，命人埋伏，才阻止了她倆計畫。」

「那妳家小姐呢？」陸勤之從剛剛到現在都沒見這宅院有人氣，更別提有大戶的千金小姐住在這兒。

「許是老天見不得我家夫人富貴安泰，偏偏讓我家小姐染上瘟疫，我家小姐自小身弱，哪裡禁得起病痛折磨，她走的時候還不滿二八。」劉嬤嬤臉上盡是哀戚傷感，陸勤之也不好再追問。

「老婆子我說多了，姑娘您且歇著，我看您這一路奔波甚是疲倦，這安神湯你先用，好好休息一會兒再趕路吧。」劉嬤嬤將湯放在桌上，便帶著幾個丫頭出去了。

許是安神湯的功效，陸勤之睡得安穩，也沒有夢到奇怪的事情。

而在白日陸勤之經過的那處涼亭，此刻漫著薄霧，涼亭裡還是早上那個鵝黃衣裳的姑娘，此時卻是身穿粉黛輕紗，在月光的烘托下更顯清麗。

姑娘像是等著誰，望著湖中一輪明月細數湖邊蘆葦。

「小春。」涼亭中忽然出現一襲白色的身影。

「秦公子，您怎麼突然出現，一點聲響都沒有？」小春很是驚訝。

「我並非忽然出現，而是伺機已久。」秦公子漾起很淡的微笑，聽著像是叮嚀卻又充滿無奈。

「公子，您說需要我才能幫的忙究竟是？」小春靠得很近，卻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噓」秦公子瞇起眼，像一隻狐狸。

月色如銀，漫在夜幕中，一汪寧靜的湖水中佇立一座涼亭，嬌美纖細的少女在月光之下優雅的舞著。

旋轉、擺手、俯仰、回眸。

她在夜中的每個姿態都深深烙印在秦秋雨的心中。

最後一個舞步結束，秦秋雨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