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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31(第1页)

一张大床上,虽然是生病却精神矍铄,我心里知道他是尼采。nnguoji母亲悄声对我说:“你个人有病,你小心点,莫惹他。”我记在心里,微笑着看尼采,暂时没有什么举动。不知母亲在角落里做了什么,尼采突然操起一把斧子,猛劈那床头,劈了有一阵子,把那些雕花都劈坏了,露出未经油漆的原木。尼采丢下斧子,还是坐在老地方,床头那里。母亲拿起一把扫帚,忐忑地打理起来。

“人们都说你疯了,我不以为然。”我看尼采平静了,小心对他说,“我很欣赏你。”

“哦?”他关注起我来,“你说的是心里话?”

“当然!”我几乎做了一个赌誓的动作,“上帝可以证明……”

“上帝死了!”尼采叫道,紧接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真他妈神经质啊,好一阵子才平静了,对我说:“我看得出你喜欢哲学。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铁锤来从事哲学?”

“用铁锤从事哲学?”我禁不住问,其实这话我早就在尼采的大作中看到过了。

“只有用铁锤来从事哲学,才能产生超人!”尼采说得真他妈铿锵有力,他几乎是在咆哮。

我母亲还在旁边打扫木屑,这时候瞟了我们一眼,生怕尼采对我怎么样。

我就和尼采聊了起来,但他突然又不怎么说话了,好像对我有点失望似的。这时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似乎是尹孜为,又不太像,梦中总是这样,姑且认为是尹孜为吧)。我和这个人谈起了文学,我说当今中国没有任何一个我佩服的作家,如果要找一个我佩服的人,我只能照镜子了。因为当今中国这些混账作家没有任何一个能写出真实来。谈到真实,我对这人说(我心里是想夸一夸尼采):“尼采先生二十八岁时写了一本《悲剧的诞生》,论述艺术和美学的,里面谈到艺术家一定要做到客观,主观的艺术家只是‘可怜的艺术家’……”我还提到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强力意志》《善恶的彼岸》等书。

尼采神态愉悦起来,浓浓的胡须随着笑容一耸一耸。

“我很喜欢你这胡子。”我对尼采说,对自己没有他那样一簇富于智慧的胡子略表遗憾。“我电脑里还有一部关于你的电影呢,名字叫whennietzschewept,不过那演员不怎么像你,胡子倒是挺像。”(这时候空间突然又跳转到了417宿舍,我母亲不见了。)我仿佛还在电脑里把那部电影找了出来。

到了吃饭时间,我和尼采一起去吃饭,我想请他去喝酒,跟他交上朋友。我心知肚明我刚赢了一些钱,请他酒足饭饱一顿没有问题,就算他的酒量赛过酒神也没问题。但是尼采执意要去食堂吃,这真让我琢磨不透。我还是听他的,就去食堂吃。我们来到打饭处。

“两个四两。”尼采说,接过两个四两饭,把一个递给我。

我近来从来没吃过四两饭。这饭实在太他妈多了,把搁菜的地方都盖住了,沉得我手酸。我过去刷卡,才意识到卡里还没充钱,刷不了。我问食堂服务员能不能用现金,我从口袋里摸出钱二十来块散钱(我清晰记得这二十来块散钱是昨天我放进口袋的,以备零用)。那服务员说不行,这是规定。尼采从我手中抽出两块散钱丢在那里,便扯着我走了。

“管它的!”尼采说,“超人做事不受规则限制!”

那服务员愣在那里看着我们……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些我认识的男人,约我去找女人,说白了也就是去嫖妓。“去女人那里吗?别忘了你的鞭子!”我心里回荡起这句话,突然想到尼采,转脸四顾却早没了尼采的踪影,我顿时失落至极,几乎快崩溃!(我半睡半醒间突然意识到这是不是在做梦?)但我还是跟这些人一起去找女人。(我在想,就算是做梦就做下去吧,说不定又能碰到尼采呢!于是我努力沉入梦中去,就像一个浮出水面的人又潜入水中一样。)

我跟这一伙男人来到一个地方,挤挤挨挨的房间,有好几个女人出来。结果不是我们嫖妓,倒是被那伙女人给嫖了,因为不是我们在选女人,而是女人在选我们。她们长相都不怎样,其中一个看到我,就选定我了。我看她,突然觉得好面熟,再定睛一看,天哪,这不是梦儿吗?——梦儿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没有我印象中那么美了?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那一惊实在不小,猛然就醒了。

47

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关亨已经起床了。我照例躺在床上一会儿,回味适才的梦。要解析这个梦的意味,除了弗洛伊德外,就是我自己最有发言权了。但我不想去解析,还是留给你自己去玩味吧。对于梦,我相信我再怎么解析,也不比你自己玩味的更有味道,就像一道菜,我再怎么搜索枯肠试图用语言去描述它的味道,也比不上你自己亲口尝一尝。

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细腻玩味这个梦的时候,尹孜为进来了,拎了一个包,显然是从东莞回来。贾力勍马上蹿过来打探消息,问这问那。尹孜为开始不搭理,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声长叹暗含的意味简直要了贾力勍的命,他禁不住好奇心的膨胀,一再追问,非要问出这声长叹的意思不可。

在贾力勍的几乎是拷问下,尹孜为又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事情说了。原来是这样:那家所谓公司在网上看了尹孜为的简历后,打电话要他去面试。他如约赶往东莞,到指定地点去等,有一个人开摩托来接他,拐弯抹角转了一圈,途中那人停下来接一个电话,借故手机有问题,声音不好,问尹孜为的手机用一用,尹孜为就把手机递给了他。当时那人还跨在摩托上,尹孜为坐在后座上。那人在说话中故意弄掉自己的手机,要尹孜为下去帮他捡起来。尹孜为就下车去捡,就在这时,那家伙猛踩油门,一溜烟跑了。尹孜为想喊都来不及,把那手机捡起来,原来只是个手机模型,分文不值,自己的手机却被骗走了。

贾力勍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少不得表示一下同情,安慰几句。关亨作为一个伟大的厚黑家,自然忍不住要发表一番鉴戒之言。

“吃一堑,长一智。”他说,“我平时说你只知道死读书,你不承认,现在怎样?要是你听我的,早点看看厚黑学,就不会有今天。”说到这里他笑了一笑,这笑只换来了尹孜为的一声冷笑。“你别小瞧厚黑学,在中国,这门学问就是打门捶,生存之道,放之四海而皆准。你不了解就到处瞎撞,不碰壁才怪!”

“你懂个屌!”尹孜为不屑地嚷道,“你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去了同样受骗!有些事情你根本想不到!”

“呵呵,”关亨笑得韵味无穷,好像对尹孜为的顽固不化表示遗憾。“我不会遇到这种事的,因为:假如我是你,我在去之前就可以看出问题,所以我不会送上门去!就算我倒霉看不出来,去了,那遇到这种事我也有对策,不会像你那么狼狈!”

“你自以为!”尹孜为说,“你在这里说得再好也没用!唉!他妈的!搞得我现在没手机用!”

这时我起床下来。关亨见我起来,又看尹孜为听不进他的逆耳忠言,就和贾力勍出去了。这时候是午饭时间。

“你病好了?”尹孜为问我。

“好了,就是重感冒。”我说,“你要是没电话,我手机可以借你用,反正我也没怎么用。”

“也行,”尹孜为稍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那先借你手机用几天。我刚跟家里打了电话,他们过几天就打钱来,等买了新手机就还你。我怕这两天深圳那边来电话,那边我也投了几份简历。”

“没关系,你先拿着用。”我把手机递给他,“不过现在得小心点了,不要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