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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凯罗尔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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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1页)

亚马逊女王大笑:“少废话!我妹妹被你父亲擒去,严刑拷打,差点死在你们的瓦特那城,我这次来本是来刺杀你父王,没能杀得了他,就杀你这个小崽子好了!”

伊兹密长笑一声:“痴心妄想,就凭你那点斤两,今日得留下人头来!”

其他的女战士们则用铜枪和劈剑以及火把、大块的石头、火油等在帐篷间捣乱。王妹修莉亚公主也一身甲胄闪烁骑着马从另一个方向闯了上来。

“嗬!”在王子和女王接战的同时,修莉亚撞见了路卡和凯罗尔,眼前一亮。金发的女子,独一无二,就是她了!想也不想,大喊一声:“尼罗河女儿在这里!”“嗖”的一声,手中铜枪飞出,直取路卡脑袋,路卡没叫,凯罗尔倒心惶惶的乱叫起来。路卡听着铜枪来向,把身子一偏,用力一闪,躲了过去,但这一来,凯罗尔趁机挣脱了他的手,路卡顾不上看她了,转身盯着修莉亚,修莉亚冷笑一声,握紧手中剩下的那支抢,朝他挥舞,寻找着最合适的部位,距离太近了,这女人力道相当恐怖,准头也很强,路卡自忖很难避开她下一击,深吸一口气,见她上身微动,就立即朝她马下一滚。

果然,他那敏捷的身躯滚过,这一枪又落了空,修莉亚大吼一声,拔出剑来,就要劈下,路卡早已看准了她的锁骨分接脖子和肩膀的咽喉处,在滚过去的那一刻反手飞出匕首。修莉亚哇的一声狂叫起来,竟然被这么一柄匕首破开了颈肉,她虽然及时朝后一闪,但咽喉处也鲜血潺潺。愤怒的女战士几乎要发狂,好在没受致命伤,她向天吼叫一声,满脸都是溅出来的血,格外狰狞。

路卡知道命在顷刻,想也不想,就拾起她的铜枪,猛地来了个撑杆跳,正好踢在她的脸上,这女人倒也强悍,虽然受了伤,但被踢中后,竟然只是身子动摇几下,没被踢倒,反而抓住马身上的套索,又拔出一把剑来,路卡刚好来得及跳回地上,“砰”然一声,火星四溅,路卡的手臂竟被震得有些发麻,当好歹用枪挡住了这一剑。他素来是修习间谍暗杀技巧的,这种行军打仗非他所长,那女战士战意凶狂,大吼着将那重剑凌厉地劈下。路卡左闪右躲,眼角瞥到自己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却没有功夫去拣。

正紧急间,伊兹密已展开剑势,铁光远射眼眸,寒气凛然,那亚马逊女王初遇劲敌,也是全力以赴,双方杀得不可开交。而经久不息的杀声从战场别处传来,那是赫梯战士与亚马逊女战士展开阵地战的搏击声,空中飞溅着融合了血肉、脑浆和肢体的血雨,哈扎斯将军指挥着箭手轮番射击,而凯西将军仗恃着年轻力壮,则领着侍卫们摆开战斗队列,抓着粗长的铁矛,两手各自挥舞一支,朝着女战士们冲杀过去。

整个营地里,只有凯罗尔一个人没有在战斗,她只是拎着裙子往人少的地方狂奔,时不时被死尸绊倒又爬起来。这边厢,王子和女王的厮杀已渐渐明朗,伊兹密挥洒自如,灵活地在她的长枪和短剑中间不容隙地进退,每一次反击都使女王感到强大的压力,震得双臂一垂,伊兹密看准机会,忽然就地一滚,后面亚马逊女队长塔莉亚已惊呼出声:“女王!”

伊兹密冷冷起身,看着女王在他面前轰然倒下,那四条马腿齐齐掉落,女王只来得及挥抢去挡,但已是来不及了,那粗大的长剑已到了头上,她魂魄一惊,还来不及想:“完了。”塔利亚已拼着一死,扑在了王子剑上。

强有力的长剑将塔利亚一劈两半,血沫飞在空中,宛如瀑流。女王趁这机会跌跌撞撞滚了开去,但伊兹密哪会容她逃脱,又疾步冲过去,这一回,则是女将军拉伊丝冲了上来:“王子,接我一招!”这女人倒还有点能耐,伊兹密只得回剑支挡,整条被热血浸得热烫的长刃比着她的睫毛划过,差些就将她两眼间划出道来,拉伊丝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往下一跪,伊兹密倒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不觉一愣,哪知那女子扔了抢,竟然跪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双膝,颤声说:“你,你杀了我吧,放了我的女王!”

伊兹密一蹙眉头,伸脚将她踢得飞起,转身又朝女王追去,女王吓得脸色雪白,强自支撑,拉伊丝大喊:“女王快跑!”伊兹密没空去杀拉她,只把身一扭追着女王而去。所谓擒贼先擒王,伊兹密有把握,抓了女王再拿她当人质,不由这些女战士们不投降。就这么短短一会,女王拣起长枪站了起来,一咬牙,回身迎战。

火光中这王子脸美丽得不似在人间,但那冰一般寒冷的双眸却宛如杀神,他的移动迅疾有力,宛如在平原上搜寻猎物的飞鹰,每一剑劈落就是殷红的死亡,血花四溅,脑浆飞流,每一个想救女王的女子都被他劈倒,除了那个忠心得让他想起路卡的拉伊丝外,无人能在他剑下生还。女王双腿酥软,素来强悍超过男子的她也第一次感到了心力在消退,双臂都在发抖,紧握着长枪的手还带有这王子方才给她的震荡。伊兹密双眸如火,大步朝她冲去。

前一次相遇时,因为被那雅典女子刺杀而被这女王俘虏的屈辱还在他心中燃烧,这一次,他是绝不肯再放过她了!

第 57 章

凯罗尔脚上有镣铐,根本跑不了多远,间中还被绊倒了好几次,等她终于从那种飞枪直来的恐怖感中清醒过来,发觉这些看起来象男子般的人其实是亚马逊女战士后,立刻明白,埃及的盟友到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站住脚,指着路卡对修莉亚叫道:“公主,这个人是赫梯王子的心腹,抓住他!”路卡借着长枪之便,勉强和修莉亚战成平手,但修莉亚却有马上优势,居高临下,路卡本就好生吃力,听得她的呼喊,头皮一麻,心知她已恨透了自己,才会这样无情,还来不及难受,修莉亚已大吼一声,一夹马腹,朝他横冲过来。

路卡毕竟只是个没成年的少年,那里抗得过这位堪比移动碉堡又接近疯狂的女战士连人带马冲过来的蛮力,哐啷一声,长枪吃不住力,竟然被女战士的大剑劈了下去,而路卡整个人也被马匹撞得飞了起来。

等路卡好不容易稳住身时,修莉亚身后跟着的三个女战士已一涌而上,将他按了个结结实实,路卡抬起头,不远处,踏在尸体上的尼罗河女儿用狂烈的眼神看着他,眼中再不见她往昔的仁慈光芒,而是带着从内心喷出的仇恨与报复。

修莉亚轻快地下马,忽然猛地一脚踢在路卡的脸上,路卡的嘴边顿时青肿了,她哈哈大笑:“我刚才瞧见你拉着尼罗河女儿从帐篷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在埃及宫廷里看见你时,你还是她的贴身随从,竟然能在赫梯人的营地里带着武器,我还以为你投降了赫梯人呢,想不到竟然是个奸细。呸!”一口痰吐在路卡脸上,又一巴掌煽了过去。

凯罗尔冷冷地瞧着,她这段时间的痛苦都要拜此人所赐,就算看着有几分不忍,但想起□和那一桶桶凉水,什么同情心都消了,只见修莉亚转回头朝她笑道:“尼罗河女儿,快过来,和我一起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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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将亚马逊女王逼到不能不和他决战的死角,女王浑身汗出如雨,焦渴夹带着恐惧在心头肆虐,她第一次遇见如此可怕的对手,那种强劲的力量简直毫无瑕疵,不由暗中后悔,若早知道低估了这个王子,她就会另做布置,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的确,已经来不及了,当黎明的暗影中剑影森长地划破黑暗时,她全神贯注回挡,但那整个赫梯最精良的炼铁术所造出的长剑比起青铜枪来说,本身已具有巨大的优势,更何况这个王子的膂力和武力都在她之上。

当那银发下咄咄逼人的眼睛盯住她时,犹如雄鹰抓住地上的牛羊,他猛扑,冲面,利剑每一次砍劈在她的枪杆上,都使她的双手越发脱力。当拉伊丝不死心地又追过来想要为女王挡开致命一击时,王子只是怒吼了一声:“滚开!”飞脚就将她踢了开去,女王趁着这一息之机猛刺,王子长喝一声,迎锋而上,当面就是一剑。

只听“啪”的一声,那曾经无往不胜的枪柄竟在这一劈之力下裂为两截,赫梯第一剑手的力量终于在这刻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女王惊慌地握住断枪企图遮挡,但伊兹密这么久以来终于又能在战场上全力以赴地显示身手,心中畅快已极,胸腔子里鼓动的都是战士的烈火,哪还会容她反击,趁她慌乱之时,已挟着狂烈的劈势冲到了她的面前,长剑朝下一沉,正正指着了她的喉咙眼,那里正好是盔甲覆盖不到之处。

“放下武器,饶你不死!”他高傲地说,双眼中依然透着烈血,全身的劲气凶猛地凝集在剑上,女王的喉咙顿时见了血,但他并没有劈开她的喉咙,而是强行按捺住了浑身的杀意,等待她的回答。

即使铁做的肝胆此刻怕也被他消熔了,拉伊丝不敢再扑过来,跪在地上大声祈求王子开恩。

女王想晃一下脑袋,也想骂她怯弱,但怎么都开不了口,这双明丽的茶色眼睛散发着最美的生命光辉,光芒万丈地展开在她眼前,然而却带来死亡的酷烈,那种即将停止呼吸的窒息与恐怖将女王裹挟得再也无法思考。

生命的黑幕在女王眼前首次降临,以一个如此美丽的神样的形象和光辉如星光的银浪出现,美丽的神啊,这人的眼光在燃烧,那新月似的眼皮下是压得人无法喘息的强大力量,女王下意识地痉挛着,觉得整个胃部都在抽搐,身体每个部位都要失控,她想呕吐,想哭泣,想尖叫,想蜷缩起来逃避即将到来的打击,但这人镇定而狂烈的眼神却让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生和死在这一刻降临在她面前,要么跪下去投降,要么站着求死!她无法裁决,二十年来所受的铁血教育使她宁可战着死,但这人,这美丽到了极处也恐怖到了极处的人却让她想跪着生!

几百年后,同样有一位亚马逊女王在特洛伊城邦之战中遇见了纯净强大而毫无瑕疵的力量,同样被打翻在马下,同样也在思考该不该投降或跪着求生,但那一次,那个女王没有选择的机会,就被当时整个希腊最强大的英雄阿喀琉斯挥动长矛刺死了。

时间飞回到几百年前,在赫梯与巴比伦交界处的山林中,在郁郁葱葱的黎巴嫩雪松树间,时间又流逝了一会,女王还是无法决定,她的双膝麻软了,汗水粘紧了盔甲,但她还是站在那里。

伊兹密“哼”了一声,倒有些敬意了,缓缓地将要把剑一送。既然她无法选择,那么他就替她了结好了!为战斗而生的亚马逊女王,也该有一个为战斗而死的结局才配得上她勇士的身份。

风乍起,风吹动银月下波动的松涛,风吹起旅人的长发,风吹拂战士的头颅,风也吹干血和眼泪。

女王的眼中有泪滴落下,一直以来都只以男子的勇烈示人的她,终于显露了女儿般的柔弱娇态。但她只是闭上眼,静静地迎接即将来临的黑暗。

伊兹密这才发觉她其实也是眉目姣好的女子,长久以来覆盖于重甲之下以强悍之身征战沙场,使人忽略了她的本来面貌。此时月光火影中,仔细一瞧,才发觉她眼目清爽,相貌齐整,竟象个清秀的男孩子,那褪尽了血色、石头一样白的脸上有清泪掉下,竟让人有几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