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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凯罗尔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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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第1页)

前,头上是飘扬的王旗,许多打着赫梯旗帜的传令官随时为他传达命令,路卡和凯西则一左一右站在战车上为他防护。

而在战车的空隙里,可以看到混编的轻步兵大队和胸甲骑兵。轻步兵举着猞猁皮的盾牌,胸甲骑兵则主要起防护作用,他们的胸甲是青铜的或者铁制的,主要位置是处在战车的两翼,保护作为主力的战车。而在整个战车方阵之后,则是重装步兵方阵,那些全身铜甲铁甲覆盖、头戴铜盔、脚系胫甲的步兵手里的巨大盾牌都蘸过油,以便让射下的箭头从盾牌边缘滑开,他们的标枪都向着前方,那些长枪都比人的身高要长得多,前排的士兵只负责握住枪杆,后排的步兵则把长枪枪杆横放在前排的人肩膀上,整个方阵看起来就是一只活的刺猬。在战车冲击对方的阵势后,他们将进行无情的碾压,直到彻底摧毁对方的阵型为止。

战争动员已经做过了,骑着白马而那白马再次被刷洗干净擦上了橄榄油、全身也穿上金甲的王子向军队发出了召唤:

“你们还记得一年前我国的战败么?记得我们的袍泽是如何死去的么?记得米达文公主和整个外交使团怎么被杀害?记得沙利加列怎样被烧毁的么?”

他大声地呐喊着,负责传令的士兵在各个大队间喊着把他的话传出去,他的剑笔直指着太阳,阳光在他的剑尖滚动。

“是谁侵略了我们赫梯?”

赫梯全军大喊:“埃及!”

“你们怎么报复埃及人?”

“——杀!”

伊兹密大喊:“兄弟们,跟我冲上去,向埃及复仇,杀光埃及人!”

和战鼓声同时响起的是如雷的轰鸣,大地被震荡得隆隆作响,那是近八万赫梯和亚述联军的大吼:

“向埃及复仇!杀光埃及人!”

“……两方的军队各自握着我的一只手;任何一方我都不能释手,在他们的暴怒之中……肢裂了我的身体。丈夫,我不能为你祈祷胜利……”

凯罗尔又一次背诵了,胸中涌起的不祥预感使她仿佛听到了战场上轰传的吼叫。她掩起耳朵,苦涩的泪坠成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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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么?她该祈祷哪一个丈夫胜利呢?深爱的两个男子又一次刀兵相见,曾为她而死的埃及人又要血洒疆场,可是,她摸摸肚子,却无法象从前一样希望埃及单方面胜利,她的孩子注定将会是赫梯的王子呀!从前爱西丝将怀着埃及王孩子的她赶落海中,让她流产,但那时她还未感受过胎动,后来想起时其实也并非太在意,几乎忘了这件事,每次想起爱西丝来还能心平气和地视为“曼菲士的姐姐”而爱屋及乌地去谅解,可如今肚里这八个月的孩子已实实在在地动过好多次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孩子的发脾气和撒娇,能感到孩子的踢腿和心跳,能感到孩子在她身体里的血脉相通。孩子早已成形,正如瓜熟蒂落一般等待着来到世界上,尽管对伊兹密的感觉矛盾万分,可如果这时候将她的孩子拿走,她会痛不欲生。

“神啊,求你带我走吧!”她又一次祈祷了。无论是伊兹密杀死曼菲士还是曼菲士杀了伊兹密她都不能承受,前者意味着她彻底背叛了曾忠心热爱她的埃及人,后者则意味着她的孩子将被杀掉而她再次落入噩梦,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令她的心痛得裂成了碎片。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思考起这两个人对她的意义,仿佛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她的内心,她现在是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了。她明白了!

她两个人都爱!

曼菲士是她来到古代爱上的第一个男子,那个粗暴自大却又热情如烈阳的少年埃及王是她神秘考古梦想中的人,她曾亲手启封了他的陵墓,打开了他的棺材,看着他人型棺上的金面具问好,也曾拿起他棺材边的那束矢车菊感叹。虽然被他的坟墓诅咒附身,从遥远的二十世纪现代,越过三千年的时间,被拉进了古代,她还是喜欢,每次被拥抱在他的怀里,他的爱就鼓励着她。他对她的爱就象奔流的尼罗河,悠远神秘又浩荡,一眼可以看穿那冲过沙漠而去的滚滚波涛。

可是伊兹密呢?伊兹密截然不同,这个男子就象红河一样多变,也象红河穿越崎岖的山林一样的诡异无常,他和她在德贝的集市上第一回见面时,他是风尘仆仆、看起来强壮而又威严的商人,让她心中跃跃却又说不出的好奇,或者更有隐约的试探,在得到他的来信的第一时间就决定去向他求助逃出德贝,可是她等到的却是从商人到战士的变脸,那之后,他在她面前就如希腊神话中那变形的海神,有时是冷静又高贵的王子,有时是恐怖的行刑者和冷酷的杀手,有时是聪明睿智能吸收几千年后知识的智者,有时却是痴狂任性痴缠得让人厌烦的情圣,她不知道他的哪一面是真的,也不知道他的上句话和下句话是否可以相信,而最近这大半年的遭遇更使她心有千千结,再也无法真正把握到这个男人的心。她曾经可以抗拒伊兹密的注视,但现在再也不能了,这个男人恐怖无情又极度危险,然而那种行走在冰与火的边缘的疯狂感觉宛如吸毒。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她被控制进了那人的掌心,即使知道那人已秘密地有了路卡,可她还是无法摆脱。

但是,曼菲士曾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如今是否还爱她?伊兹密是否真的爱过她,以后却会怎样利用她?这些事她都没有答案。她一再地祈祷:“我想回去现代,回二十一世纪,妈妈,赖安哥哥,罗迪哥哥,我想回到你们身边,想回去……”

泪流了又流,泪水将她身上的丝质衣服润湿了,侍女紧张地注视着,企图拿毛巾为她擦拭,她摇着头拒绝:“不,你出去,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可是,侍女们沉默地跪着,没有人离开,王后和姆拉的命令是不准违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