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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陈里刚含了满嘴的水在走神,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条件反射一样倏地抬起头,脸颊还鼓着,眼神里充满茫然和警惕。化学老师乐了:“瞅啥,夸你呢。”

陈里于是平淡地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还行吧。然后接着咽东西。

林峥回去讲台,拿了他们两个人的卷子,带着一阵风坐回他旁边,两只手隔着过道相交,等收回来,才发现陈里塞给了自己一颗橘子糖。

他侧过脸,只能看见对方因背光而被显得更加分明的鼻唇线条。陈里看着显示屏,右手执笔不停,不知道自己随手送出了一个橘子味的早晨,点亮了林峥。

林峥于是把腿伸出课桌,探出过道,踢了踢陈里的课桌,什么也不说,对他灿烂地笑了一下。

陈里……陈里都有点习惯被他突袭了,对他嫌弃地挥了一下拳头,又把他不安分的腿给踢了回去。

高二上的下半学期,整个年级段都很忙,十一月上旬是校运动会,下旬是市里统一组织的高二年级农训,不过,换句话说就是下半学期很好玩,每一届学生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年的十一月。

今年入冬很早,十一月已经冷得要穿加绒的卫衣,一场降温结束,操场上的同学们都凭空胖了两圈,冲锋衣校服外套里面塞得鼓鼓囊囊,做广播体操里的伸展运动都有些张不开手臂。

陈里讨厌被厚重的衣物束缚,冻得两手冰凉也是要等到冬天再穿第三件衣服的,冷风直往衣摆里面钻也扛着,只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冷酷表情。

体育老师来揪他的时候被他这副臭脸吸引了注意力,搂着他脖子把他带离队伍:“大清早的生什么气呢陈里,高中生,要活泼点,阳光点,知不知道?”

陈里被这突然出现的肌肉猛兽吓得不着痕迹地抖了抖,面上还是一片淡定:“……哦。”

然后他就看见老师变戏法一样从右手边变出了一个林峥,这家伙从青黄的草地上凭空冒出来,对着他挤了挤眼睛。

两人被体育老师带着一个一个班地抓壮丁,然后领着屁股后面一串儿大高个回到体育办公室,一字排开,除陈里之外,全员懵逼地被一人发了一根长木棍。

陈里以为是老师忘了:“老师,我没发到。”

“先别急着甩,等我给你们排队型,”老师喊后面几个开始你来我往的赶紧打住,然后对陈里嘿嘿一笑,“你别急,你卖肉。”

陈里:……?

等和陈里一起回教室时林峥还在骂骂咧咧:“打咏春拳就打拳,什么卖肉,说的什么话,吓死我了。”要不是震惊到反应慢半拍,他觉得自己很可能等不到体育老师把下一句话说完,就已经和他吵起来了。

陈里帮他拿着他那根长棍子,在手里转了几个漂亮的圈,一个没收住,尾端敲在林峥额头上,“咚”的一下闷响。

“打我干嘛?”林峥直接委屈,“我又没干坏事。”

陈里一愣,先凑过去用掌根给他揉脑袋,然后才想起来解释:“不是故意的,没打你。”

张胜扛着大棒快乐地从他们身边跑过:“芜湖,老孙来也!八戒,别跑!”经过两个凑成一团的人时一顿,扭头一瞥,“我靠,打扰了,二位继续哈。”

说完继续狂奔,狂追着前面的章泽不放,嗷嗷乱叫,很快被经过的老师抓住,取缔了作案工具,被勒令闭嘴了。

运动会一共三天,同学们被允许带手机,也不禁外带的零食,可以说是一中人的狂欢节日。

开幕式那天万里无云,天蓝得像倒置的湖面,很高很远,容得下一操场的少年人心飞到天外去。没有又臭又长的校领导讲话,各班到场,全体原地坐下,开场节目很快开始。底下一片奇装异服的学生,都准备要在入场式大秀一把,远远看去,像在草地上洒了一片花花绿绿的跳跳糖,没有能坐得住的碎糖粒。

鼓声就在这一片浮躁和喧闹里响起来,重而缓,被四周的大型音响扩远到整个操场,一下下把私语声和窸窣声压下去,直至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主席台前,就骤然切换成行云流水一般的古典琴弦声。

穿白色练功服,束着脚踝的男生随插入的琴声一个纵跃,长棍在空中有力地一顿,落地回身,动作利落地完成一套棍法,接着就地一滚,留出身后一片空地。

背景音乐开启第二小节,二十余个同样装扮的男孩子小跑着涌入主席台前,排成错落有致的队形,喊着口号,挥出长棍的动作既划一又有力。招式上是下过功夫的,又是一色的肩宽腿长,以为首的男生为最,令人赏心悦目。

长棍破开空气的霍霍声和衣料的摩擦声都重叠到一起,棍法虽然说不上太难,但仅看整齐度,已经在背景音放缓时引来一片响亮如虹的掌声。

很快,空气又重新振得急起来,一个穿宽大黑红色训练服的男孩子踩着渐强的鼓点,跑到他们的阵型前,先是对着底下几千名师生一鞠躬,然后站到木人桩对面,偷偷地,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刚刚归队、正站在队首的林峥点了点下巴。

再动作起来时,在桩前打拳的男生出手快而不凌厉,下身扎马步,从上到下都稳如生根。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修长而紧实的线条,腰背挺拔,肌肉都绷着,即使好像翻来覆去也只那几个动作,也都被他自若的气质烘托出很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