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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过去他王贵那里敢想过娶女人啊?他王贵今天敢用手去弹年轻美丽的女人,证明他王贵有着天大的胆子。矿长不但不给他鼓励,还让他王贵难堪,真不讲道理……

周川把井上井下的诸多工作安排妥当,吸着烟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反复思考着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戏剧性的怪事。他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开头可笑,也许还有还有一个圆满的结尾呢。

为了让长嘴巴王贵能娶上那个漂亮的媳妇,周川认为自己应该悄悄地到河庄村走一趟。嘴里借口说向铁柱一家人赔礼道歉,实际上趁此机会和二花的爹娘拉一场掏心窝子的透彻话,希望能借此能促成这门亲事。

微山湖边的人们第一次到亲戚到邻居家里串门,按礼节和规矩必然要带上一些上等的食品。周川到代销店称了几斤上好的糖块,以图甜蜜和吉利,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来到铁柱家里。

这位集人事经济大权一身的副矿长,在河庄一带的影响可是响当当的。他亲自带着礼物到二花家里道歉,一家人感觉满脸有光喜从天降,顿时受宠若惊。过分的激动,使他们早把昨晚上的烦心事,统统忘到脑后边去了。

周川作为矿长和长嘴巴王贵的表哥这两层关系,说了许多遍道歉的话语,然后见火候到了,马上把话锋一转:王贵见二花妹妹人长得好,又听人说她心眼善良,心里老想攀这门亲事。他孤零零一个光棍汉子,心里想找个对象过日子,事是好事,做起事来不成熟毛手毛脚出了一点小岔子。不是我偏心眼夸奖他,别看他人长得粗垃,心眼可正道,还能干活出力……你看他毛手毛脚把这件好事闹得,叫二花妹妹今后怎么拿着脸出门见人呢……要是二花妹妹还没有婆家,我看还是叫他们两个到一块扯一扯,说不定将来还是一对好夫妻。

二花害羞地红着脸,撅起嘴生气一扭身子:闹到这个地步,还扯什么扯,谁愿意跟他个下流半熟七叶子。

《脖子》二十八(5)

周川阴沉的脸上挤出几丝笑来:不打不成交。有这么一场热闹垫底,说不定以后就是好亲戚。

周川可是个有社会影响的大人物,由他亲自登门替表弟说亲,可见他对这桩婚事关心到了极点。哥哥铁柱似乎有难言的苦哀,闷葫芦样一句话不说,始终把头耷拉在腿裆里。

二花的爹娘也像有满腹的心事,脸上流露着一种欲说不能、左右为难的神情。

半晌,铁柱那张笼罩着极度痛苦的年轻脸庞,慢慢从腿裆里抬起来,低沉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妹妹,周矿长亲自来登门说亲,证明这桩婚事错不了。这件事你用脑子考虑考虑,只要能相中人物,我看就答应下来吧。

妹妹被人家当众尿了一身脏东西,瞎了名声,嫁出去也会成为大伙的笑谈。到不如趁棍打鸡卖个人情,嫁给王贵最合适。

二花的态度很坚定,头摇得像小时候街头上的货郎鼓,还没张嘴说话,眼里涌出一串串辛酸的泪珠子:哥,爹娘都给我说好了,我也答应了,还是得给你换个媳妇。哥你没娶媳妇,再好的人家妹妹也不愿意。

周川不了解其中的的隐情,进退两难插不上话头,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副欲走不能的难堪神色。

二花娘的话打破了周川的尴尬局面:周矿长,俺见你是个诚实人,把心里话全说给你,你可千万别笑话。

河庄煤矿因占用土地几次向河庄村招收工人,因为铁柱家送礼少份量轻,惹恼了刚刚上任的年轻支书,支书就是不同意铁柱到煤矿干工。

二花娘哀哀凄凄地说:我们老夫老妻就铁柱这么一个儿子,你看这副穷家境……真是没好法子,才下狠心叫二花给她哥哥换个媳妇的。眼前要是有第二条路可走,俺当爹娘的也不忍心伤害两个孩子。

周川看看陷入痛苦低头不语的铁柱,看看那三间风雨侵蚀的草屋,看看屋里空荡荡的贫困家境,心里产生了一种辛酸的滋味。照眼前这个贫穷的样子,想给铁柱成家立业,唯一的一条出路,只有靠妹妹二花换媳妇。他胸膛里翻腾着同情和怜悯的波澜,沉重地说:铁柱兄弟,我那里没有正式工名额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先到采煤和掘进干临时工,我能当这个家。要想干,我回去马上给刘二张太两个说一声。你要是干得好,今后有了指标,我再为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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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花脸上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挂着泪珠的眉眼闪着惊喜:你不是说瞎话骗人吧?

周川一脸严肃:你听说过我会骗人吗?

铁柱那张年轻的脸顿时阳光灿烂:矿长,到你那里我一定好好干。

二花的脸由晴转阴,心情压抑说话犹豫:昨天晚上我仔细看过王贵,人长得一般小化。他的年纪还……

周川用大哥般教训的口吻说:他是在穷山区摔打大的,风里雨里山窝窝里过日子,哪里能细皮嫩肉呢?男人大十岁八岁不叫大,男人大了稳重会过日子。

一双儿女都要到煤矿当工人,爹娘兴奋的老脸漾起了幸福的笑纹。爹沉下脸斥责女儿:长相又不管当饭吃!咱老百姓就说咱老百姓的话,只要心眼正道有力膀会过日子就行。人家不嫌咱穷就行啦,还睁着大眼挑捡什么?

周川见这桩婚事有了成功的希望,方才起身告辞。铁柱一家人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真心实意要留下他吃饭。他既是矿长又是王贵的表哥,其中当然夹杂着偏亲的热情,又蕴涵着巴结讨好的成份。

周川拒绝之后唯恐铁柱一家人自卑难堪,委婉地解释道:等婚事办成吧,咱们一块喝喜酒。天底下哪有白跑腿的,叫王贵那家伙请咱的客就是。

二花像其他姐妹一样,心里一直暗暗向往着繁荣热闹的煤矿。为了给同胞哥哥换媳妇,她压抑着动荡不安的激|情,不敢像周围的其她姐妹那样,跑到煤矿挑选自己中意的男人。哥哥要到煤矿当工人了,白莲杆一样爽直的年轻人,还愁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媳妇?

该死的王贵,别看人长得窝囊,谈对像别出心裁弄花样!弹人家的手脸不说,还当众拿出那个东西勾引人。一旦结了婚,二花决不会轻易饶恕他,要沉下脸好好教育他一顿,今后再见了女人,不能动不动就掏那个东西,现眼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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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二十八(6)

二花结婚三天后高高兴兴到洗衣房上班,兰兰一副逗乐调皮的样子,把一张小嘴凑到二花耳边悄悄地问:嫂子,王贵哥长得那么秸瘦,我就不信他一夜真的给你弄了七次?

二花知道是王贵在井下吹虚撒谎,罗子把那些下流话听到心里。,枕头边上又告诉了兰兰。二花害羞地红红脸,气愤地揭露了王贵的老底:你听他四风五叶嚼瞎话!他有那个熊本事?上半夜他连鸡猫狗的劲都使上了,一共做了四次。下半夜他睡得像猪样,呼噜呼噜睡到大天老明太阳晒腚了才起,哪里还有力气?

兰兰知道王贵远不如她家罗子有力气而诚实,心里生出一种自豪感。她埋怨地说:没有那个能耐撒那道子谎呢?王贵哥不该说瞎话充大肚子汉,夸耀他一夜和你弄了七次!

说到底二花心里还是向着王贵,装聋作哑不再理会兰兰。

《脖子》二十九(1)

秃子刘二和麻脸张太壮实得像一头齐口的牤牛,三五个矿工捆绑在一起,还不如他们一个人懂技术卖力气。眼下最使周川头疼的大事,就是要为他们找一个合适的女人。

自从那次喝醉酒闯下塌天大祸,秃子刘二和麻脸张太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了,脸上还不时隐隐流露出一种让人不易觉察的沮丧神情。和过去相比,稳重成熟得简直判若两人。和他们同时进矿的老朋友,一个个都比自己力气小皮毛嫩,眼睁睁望着人家一个个娶了女人。特别是长嘴巴王贵娶了漂亮的二花之后,他们的表情和说话的嗓门,在人前一如既往,故意装得满不在乎,但心里聚结着无限的焦躁和痛苦。为了发泄和排遣淤积在内心深处的烦恼,他们一声不响地抱钻、挖煤,那惊人而出乎意料的猛劲儿,恨不得要把整个大地戳两个窟窿。

每逢看到那两双隐隐流露着伤心和苦痛的眼睛,周川那颗心像火燎油煎样痛苦难忍。人家水灵灵的年轻姑娘,谁也不愿意下嫁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他心里万分焦躁,但没有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