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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长嘴巴王贵已经被姚存胜提升为经营副矿长,周川打一张借条从他那里借来十万元人民币,由张黑牛经手,从外地买来冬枣树苗,一千多亩丘岭全部栽上了冬枣树……

张黑牛煞不住车越说越激动,最后带出了激昂的情绪:周川那个兄弟干工作不要命,一般的人撑不了那个大罪,那个厉害情形比当年学大寨厉害十分!连我这个支书都挨过他不少骂,你们想想村民们有多少人挨过他的熊吧。第一年那条水泥路修一半通到山下,第二年加宽又修那一半,村里不少年轻人累极啦,背后里骂他是催命鬼阎王爷龟孙羔子。现在看看好啦,一条大路像笔杆样直!阴天下雨,苹果鲜桃再不用肩头挑啦,全用的新玩意儿,用汽车朝外运。冬枣卖七八块钱一斤,老百姓一年赶过去五年的收入,外出的人们都纷纷回来要过这庄户日子。前段日子一伙子人上门来找我说,他们要志愿捐款,想为周川兄弟立一座牌坊……

杨家岩眼里流露着满意而复杂的神情,目光从县委书记李林仲和县长刘永玉的脸上无声地扫了过去:丰湖县有周川这样的好同志,是我们的骄傲,也证明丰湖县委的工作是有成绩的。我了解周川的为人,这个同志人品好干工作有魄力,任劳任怨不计较个人得失,他曾经为丰湖县的经济腾飞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首先应该向你们在座的作检讨,在我担任县委书记时,就应该把这个同志好好地用起来。多少年啦,他不但是个副科级干部,还一直作为配角来使用的。可惜呀,这就是对人才的浪费……

《脖子》四十二(5)

县委书记李林仲马上理解了杨家岩的意图,雷厉风行立即汇报说:周川这批同志已经结束了下派,正在等待分配工作。像他这批做出突出贡献的同志,我们准备重用提拔一批。我和刘县长已经碰头拿出了初步意见,还没开常委会研究。原任矿长姚存胜同志被提升为副县长,县里准备让副矿长周川同志担任河庄煤矿矿长兼党委书记。

杨家岩内心里并不满意李林仲对周川的安排,不愿意再让周川去企业工作,多年的事实证明,把周川放在哪里他都会拼命工作的。按照正常的工作关系,市委书记既然提出这件事情,李林仲应该在背后征求一下杨家岩的意见。可人家李林仲表面上工作积极大公无私,你市委书记心里不满意还怎么直说呢?如果为周川的安排问题拿出自己的意见,干预了丰湖县的工作,市委书记将授人以柄,这既不符合杨家岩的性格,也是官场一大忌。

杨家岩满意地点点头,不便直说的话语,说出来却被他改变了一种方式,话语里明显流露着引导的意味:河庄煤矿是丰湖县的大企业,那里的矿长书记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上一届的矿长姚存胜进步当了副县长,说不定下届的周川还能被重用当个副县长呢。

李林仲和刘永玉沉思地坐在那里,认真地琢磨着市委书记的话。对杨家岩的引导李林仲心里是不高兴的,他既不喜欢周川这样的干部,又不愿意配合他市委书记。在正常的工作上,他又不敢得罪市委书记,只好违背着意志顺着杨家岩的话语解释:如果周川同志在煤矿扭亏为盈做出新的成绩,下一届换届选举,他是有资格作为县级后备干部推荐的。

杨家岩心里骂了一句李林仲熊滑头,脸上还是流露出几丝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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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四十三(1)

作为矿长兼党委书记,周川重新回到河庄煤矿收拾了那副烂摊子。

生产红火经济效益显著的企业,多少人伸着脖子瞪着眼睛,花钱托关系找后门,厚着脸皮斜着身子直朝里边拥挤;陷入困境、没有油水、负债累累近乎于倒闭的企业,却抛在一边无人问津。

在每个中国人都注意发展经济的时候,河庄煤矿就像美丽的大姑娘一夜之间患上了麻疯病,一下子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姚存胜担任工业副县长之后,丰湖县委组织部先后找了两个工业口的局长谈话,人家心里清清楚楚,嘴里却不提任何困难,理由是不懂煤炭业务。派外行领导内行,上任后万一给国家造成惨重损失,给矿工们的生命带来危害,给矿工们的家属带来痛苦,对不起培养自己的党和人民,对不起关怀信任自己的县委领导!

后来县委组织部派去一名乡长到煤矿主持工作,人家听说煤矿已经接近尾声,并且负债八千万元,上千名矿工仅发百分之六十的工资,自发地组织起来到丰湖县闹了几次。人家连午饭也没顾上吃,马上转回组织部交差。他先是苦苦哀求,然后是怨气满腹:当年周川同志干得那么红火,既懂业务又爱煤矿,干嘛不派他回去主持工作呢?舍近求远,县委不是自找麻烦。

工业副县长姚存胜心里有病,暗中也曾几次找过组织部长,要他把主持工作的王贵由副矿长提升为矿长。

在组织部长为河庄煤矿的一把手人选犹豫不定的时候,县委书记李林仲脱口而出向杨家岩当场表态,这之后既成了事实,只好郑重地向组织部长提出:这次人事变动考察一下周川,下次研究把他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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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委常委会上,组织部建议周川为矿长兼党委书记,另派一名副矿长杨振协助工作。常委会顺利通过了这项决议。

周川重新回河庄煤矿工作的消息刚刚传开,没头苍蝇样心里烦躁的麻脸张太,没有谁去通知颠着屁股主动跑去湖边老家迎接。秃子刘二老死也改不掉那种天生的鲁莽脾气,守在大门口堵住风尘仆仆的周川,要周川当场表态重新恢复他的掘进队长职务。他刘二心里一直窝憋着一股蛮劲,再不马上把全身的那股力量使出来,说不定就会大病一场。再说,亏损的煤矿需要他这帮子人创造利润,起死回生拼命出力。

像三年前为周川送行时一个样子,罗子让兰兰精心准备了一桌酒菜,喊来刘二张太一窝子好友,像一群喽罗们拥戴山大王那样,把周川按在首席。兄弟们分别三年要好好地为大哥接风洗尘,一番磨难东山再起,应该劝大哥好好喝一场。

望着那亲切的诚实的仍然带有几分野性的汉子们,周川激动得心潮久久无法平静,满腹感激的话语,像滚滚的波涛在胸膛里涌动。当他满怀忧虑展望今后漫长岁月的时候,激动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被一种无法摆脱的苦痛抵消了。他虽然在外包村没有参与煤矿的领导工作,但他那颗焦虑的心,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矿工们,挂念着煤矿的生产和安全。在他重新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应该到五百米的井下看一眼那里的开采情况,找一下亏损的真正原因,不然,他心情焦急是无心坐下来喝闲酒的。他劝刘二罗子他们不要焦躁略等片刻,匆匆换上当年的工作服,心事重重脚步匆匆地钻进了斜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