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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第1页)

李虚毅信手接过,驾着夜斑鸟暂时歇停而下道:“如此甚好,等我此行归来一定会践行这两个条件的。眼下,却承几位的大情,先走一番了,告辞!”话毕,一时性起,扶摇万里风。

他本来对于雪轩峰之行他是兴趣全无的,后来发现从玲珑阁底部侥幸获得的《御剑万宗式》,除了首页有些字句外,余下的全然是着墨皆无的白纸,就别想着从雪轩峰中逆走过去再一探究竟。

连日晴朗,夜斑鸟行云悠哉,等到抵达朗州城已是隔了两日的黄昏,几人及早收拾好行藏,又在客栈安歇了一夜。

而李虚毅在给夜斑鸟购买了不少肉食后,就是放任它游弋高空,时刻等待号令,此后,他率领二人大摇大摆地往朗州城节度使的住宅走去,袖袍之中早就带有聂娥所给的七绝百病粉。

周行逢的住宅镇北朝南,穴位奇佳,距离兵戒严守的雉堞城颇近,门檐虽有朱红灯笼高挂,府邸装修却并不华贵,比起秦淮两岸的高楼池苑是颇有不如的,但它别有种军人的齐整,空简而不僻陋,倒让李虚毅微生了某种敬意。

在五代乱世之中,能够严格治军而不奢侈的长官可谓寥寥无几,他刚想顶个名目先拜谒进去,等认清了哪个是周行逢自可相机行事,可他还没有何种动作,浩荡的旗郭冉冉而来。

当先的并不是诸多虎头狰狞的将士,而是白袍衣净的儒生,老少成片,似是多有饱学之士,领头的是几个年近半百的老儒或者乡绅,胡须花甲。

但听鼍鼓鸣响,便如游鱼点破水面,声声不绝,中有一人纶巾佩剑地走了出来,中年装扮,后面却跟随着俊面清目的两个年轻人,似是要广挟着文风前往拜见一般。

就在衣袂飘扬未及细看的时候,东头又走出一位锦衣宽袍的长者,长髯及胸,比之西头的那一山羊胡子又是别具气概,甚有领袖风范。这领头两人互哼一声,大是不服,中间还颇有较量之意。

“西头后面随着的那人不正是徐慕羽的哥哥徐离么?东头这老者后面的三人不正是韩家三兄弟么?南唐的这一拨人怎么就转瞬风移到了此地!”李虚毅大感惊诧地说道,勾连起来为首两人,徐铉和韩熙载的文宗声名简直呼之欲出。

“叔言(韩熙载的字),为了得见《盛唐三绝图》的真迹,没想你还真从南唐秘密渡船来到了这边,当真有意思。”徐铉捻着山羊胡子老成持重问道。

“鼎臣(徐铉的字),你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吧,自从华家坊入驻名剑城后,冯家中道衰败,百花楼又是聚集骨干成员,集体迁移到远离长江的弱后方,你们徐家与我韩家的势力之争已然到了最后的胜负关头了。

这次唐碉一干人等来到朗州城,先向其节度使周行逢进献了《盛唐三绝图》的真迹,这对于我们领悟其中的绝剑直是最好良机,现在就看我们谁先进去得见了。”韩熙载声大气宏说道,但苍老之色颇为明显。

“你大老远来这又是何苦呢,交给你身后的韩彦他们不就好了嘛,哎,其实我便是让你先进又有何妨呢,我听说唐碉在拜访朗州之后就会上崖拜访名剑城,指不定把更关键的绝剑部分进献到那去了,我儿慕羽得以学之便不难矣。”徐铉带有奚落地回敬韩熙载道。

“哼,你让我先进我偏不进,你不是一直对‘南唐文宗之韩徐’的姓氏前后很是在意吗?来,你我是老对头了,动武则伤和气,各出一题,贴告出来,谁答得才妙双绝,就由谁先进城怎样?”韩熙载亦是不加退让。

其时,天下间的文名全在徐铉和韩熙载二人,自是因为战乱日久,而南唐最足安定,跨前承代的绝才(比如李煜)还太年轻。所以,光是这一番气势汹汹的比斗,便是大有争夺天下第一的劲头。

“好,老夫难道怕你不成,笔墨伺候!”徐铉狂声大呼,徐离立马恭敬地将文房四宝各自呈上,韩熙载那边韩彦也是快速铺桌换上,倒让李虚毅乐得凑看热闹。

“那妾身也给两位讨个彩头好了,我手头的这块古玉膏就当是将奖赏品,原是两大文豪在此,旁人便当作声不得,我却偏要格外定题,你们两位既然是因为绝剑而争,不妨以‘侠’为主题赋诗一首,如何?在场的英年才俊都可参与!”却有奇丑无比的妇女出门踊跃道。

其步伐敛踞,甚有妇人之礼,除了周行逢的丑妻邓氏还会有谁,但其贤惠的名声可是远近闻名的,直与三国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等量齐观,所以她话语虽浅,威信却最为足够。

“那么,就此说定了,谁为胜者就坐拥玉膏,并且暂住周府,仔细观摩《盛唐三绝图》中的剑意纵横,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诸位请!”徐铉自认担任翰林大学士多年,所读经文甚是不少,兼且年少时就以诗名南唐,于是便和韩熙载同声应和道。

“早就听闻南唐之韩、徐才高八斗,现在总算可以得见其风采了,也算是生年盛事了,其实我觉得你也颇可一试的。”天之凌对于此战似是甚感兴趣,恰在李虚毅耳旁呵气如兰说道。

李虚毅轻然思索了一下,语含戏谑,眉头却似绣了认真道:“来,为了慧嗔大师所托的玉膏,你们谁给我买几壶上等好酒,凭我研习李白‘诗酒剑’剑式的天才,画虎不成整个猛犬也不会全无机会吧?”

更妙的是,天之凌把手伸向腰间,轻为解旋之下,倒真的露出一小瓶的酒酿,似笑非笑道:“这本是我练习《素醉琴技》所备的,酒性入口醇甜而在其后甚为寒冽,别告诉我你又在忽悠我。”

李虚毅不由摸着鼻子道:“我有忽悠你么?”

天之凌口快如刀道:“我的连横指法可还差了很多呢,似乎,连一半都没到吧,不知某人谁说一月之内就答应要倾囊相告的。”这让李虚毅接过酒瓶之后立马将目光荡向极远处,因为天之凌的眸光寒热转换极快,此时若与对视不是被火灼至死,就是被素寒沁心,他可惹不起。

第194章 斗诗比剑

第194章斗诗比剑

无由女在旁泄气道:“这赋诗对我等江湖中人来说,可是比斗剑还难呢,我怕你连平仄都还没分清呢,不过先尝试着吧。”

刚好李虚毅喝酒已毕,胸口萦绕着万般酒劲,似龙出水,又似蚕虫敷丝,他体内本就自行渗透在骨骼中的楼兰玉琼浆,顿时跌宕如若群峰并起,仙傲逆鳞气倾然吐诺,意动素纸。

一时间,毛笔擎动,直如奔雷卷势,活脱脱写出瞬时雄诗,但求其意,不假其工,方其似慢实快地完,众众多儒士方在掐韵凑词,唯独徐铉与韩熙载妙手天成,已然墨落砚台,不复构思,想来两人年长之后,赋诗的功底还不减年轻之时,端的是真力弥漫。

邓氏颇为有识,静待了片辰时光,方才拍掌示意,于是,所有铺发出去的墨笔纸砚都被随她出来的侍女接收过去,因为这次徐铉与韩熙载光顾朗州城,消息传彻飞快,实是将所有的名儒学士都给吸引了过来。

故而贤惠如邓氏,方才想要借此选拔文武双修的人才。这一提议虽显仓促,却颇得收效,等到参与评定的朗州幕僚、记室等一干文臣将构思上佳的诗作都看过后,中有名声最大的老儒代表众人道:

“此番诗作共有七十六篇,绝句、律诗和古乐府都有,我等十二人通过细致品鉴,列出居首的三篇诗作告示众人,除开徐铉学士和韩熙载侍郎各占一篇外,一位名为李虚毅的才子亦是落笔不凡,意堪高远。”

众人听得此言,大是惊诧,细看李虚毅的年龄,弱冠尚且不到,又何以能够写出媲美韩熙载和徐铉这等名家的诗作来呢,一时拥簇前看的人别如潮水,就是这两人自己也不甚相信。

天之凌看到李虚毅得瑟不已的表情不由扬声长笑,轻撞了他一下道:“跟这两个诗家老怪物相比,只怕你很快会被挤出来,别以为路痴喝点酒就可以成为诗痴、剑痴了。”

徐铉喃喃读道:“何等佳构也老夫来……,嗯,《傲剑行》:

拥羊裘,横立马,燕山雨雪吞虚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