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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我就说我哥会赢嘛,小毅子,还不给我哥跪安,哈哈!”温文坐在马鞍上笑闹不定地幸灾乐祸起来,在这之前李虚毅便与温简经常比试,谁输了谁就要像个奴才般给赢家请安。

温格却闷然不乐道:“我最后能赢不是招数赢了,而只是虚毅所悟出来的刀意本身就是不完整的,他最后的‘刀穿透’太讲究方位形势,刮风下雨都能影响到他出此招的成败。”

“年轻人果然眼力非凡,这么快就看出了对方的招式不足,只要再在鞭法上浸淫个三五年有余就能闯出个名堂来了,另一个用刀的嘛,嘿嘿,要么大成要么自毁,得看由谁来调教他咯。”

当那灰衣老头极为迅捷地出现在自己一干人面前,还声线暗哑地点评了这么一段闲话,李虚毅右手护刀的手倒有些犹疑莫定起来,刀无痕却拱手向前道:“这位前辈必定是经过江湖洗雨的,光这一番话就分析得如此鞭辟入里,我等受教。”

老头被刀痕盖过的侧脸莫名地有了形近怨愤的肉皱,但他似乎忍耐性极佳,只是拄着与寻常人不同宽瘦的青木拐杖直往温格走去,这使得温文俏脸微皱了一下。“前辈,若在下并不只想闯出个能混吃闲饭的所谓名堂,”温格比较相信刀无痕江湖多年的看人眼光便跟叫了一声,“三五年后鞭法初成后可能算作二流高手中的顶尖存在?”

老头并无嘲讽意味地轻笑道:“江湖之大并非你所能遇到到片地行人,可能三五年后在你所认识的江湖圈内你确实有可能在这个阶位上,但要按我郑重提醒来说是不会。顶多是四流高手中的顶尖。”

温格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但向来自负的他又岂会将这陌生老者的话放在耳朵里头,温家与威赫镖局的不灭大仇已经种下,如果他一番苦练之后也才四流水准又要等到何日才能将这镖局连根拔起?

而在旁擦拭单刀回鞘的李虚毅却并没有过多声息,只是冷冷地将刀鞘横放在背上,他才懒得理会这个自以为高明的老头,他等闲如不见地绕过老者急跳上马并道:“刀叔叔,天已经晚到夕阳都快要坠落下来了,如果我们再不去打尖住店的话可能真的连像样点的房间都没了。”

刀无痕还没应声出句,那老者却拂着仅有的一缕残白胡须怡然自得地仰天狂叫道:“太白一剑风吹雪,虎啸青山低。酬道琥珀侠行,瑰玉付谁知?人影月,乌夜啼,云去兮。跋扈今古,狷狂独逞,只换愁识。”温文忽然拍手叫好道:“我喜欢这个韵调的玩意儿,老头,可有什么名字?”

“收刀离去的年轻人,我这首胡编乱唱的《诉衷情》你觉得如何?你我缘分未尽,日后还会重逢,不过真的到了那日却不会是这般轻松癫狂地见面了,眼下我先承你一个情先不做那件事,但之后我就绝不客气了。”

老头似乎并不太在意温文的少女稚问,却将一番晦涩难懂的话说给了低勒着缰绳的李虚毅,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明白刚才连续变更出手决定的微妙一瞬。

“哥,你说我们去秦淮河那边还会碰到像这个糟老头那般的怪家伙吗?最好在名剑城也别遇到,我问他问题都不回答我的。”温文好不容易将满脸的娇憨,收拢成向日葵般的恬淡,却又被这老头打回了原型,不由得她在老头没走之前就哼声怪调地嘀咕着。

老者闻言更是露出惶惑得有欠思考的诡异笑容,他步履蹒跚地走向边村路边的炊烟时候,他卸开不甚精雕的拐杖,拐杖内部忽然闪耀出刀刃般的寒光冷调。

却听他嘿声自笑道:“他年的恩怨,等到今日遇上却真个让我喜出望外,哼,等我在秦淮艳会上拿到那件疗伤圣药,我便不会有如此多的出手顾忌。”

而另外一边的宽敞客栈内,刀无痕轻抚着刀鞘开窗去看这个烟水湿润的大镇,颇有不解地问李虚毅道:“我觉得刚才路上那个老前辈见识当真不凡,你为什么连理都不理就逃那么快?”

李虚毅却是脸颊凝重道:“因为我当时遇到那个老者后,体内便有幻影在强势聚合并且潜伏到真元左近,让我低头拾刀都显得像慢节奏乐器在反复拖长那份艰难,很没力气!”

说话声音为之稍顿他又继续道:“说实话,我感觉地上的那把刀像是被他用什么无形气息给抑制住了,让我不能从容接近。”

“真有此事?看来这个老头已经到了用刀于无形的境地,你下次若再碰到他要小心些,他最后念的那些歪腔斜调还当真让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像是剑诀又像是内元劲意,直是未知。”刀无痕犹有疑虑道。

“嗨,小毅子,快到大堂里听那个瘦猴老头讲天下江湖的传奇人物了,”几度灯光影暗都未曾睡去,温文只能活泼乱跳低从床上挣扎而起并且砰声闹响地蹦到隔壁房间,

“我哥都去了呢,听得人超多的,据说这个小镇附近的几家客栈的江湖人士都被吸引来了,在旅途上你不是很想知道一些刀派高手的传奇事迹么?还不赶紧!”

所有的风侠江湖在温文眼里只是一场人来聚影的变闹,李虚毅匆忙搁下与刀无痕还未深聊的话题,并肩走了出来。

第011章 绣菊针与碧珑箫

“不瞒在座的各位,我胡某本来只是一个闯荡江湖的无名小卒,但偏生一日被某位隐世奇人给掳掠过去,传了点微末功夫和满身幻术让我去给当今江湖的名门大派走递消息。

这不,无意之间也多少了解过去二三十年的秘事,还有些骇人听闻的远古传说,诸位都想了解哪些啊?先说了,各类秘事的定价都有写在这方黑板上。”

一位身穿青灰色长袍的瘦骨老头,他左手扣着把衬染情调的咿呀胡琴,右手却拨着一根瘦长杆子,坐在椅子上正用他骨碌碌的眼珠子圆转特来捧场的诸多江湖人事。

“既然你自号‘胡通天’,想来也必有些本事才敢出来叫卖,不过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想知道一件秘事并付了铜钱,是不是可以私下完成交易而不说与在座的其他人的?”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棕衣长衫壮汉以手轻摆着手中的三环尖戟,猛若虎吼地率先开声,其说话中犹带了颇为浑厚的内外家元气,使得另外几个俏舌尖脸的劲装黑衣男子都被他震得语势收缩而只能任他发言。

“这位大侠问得极好,谁都不想让自己所购的秘事被旁人无端听去,但我一个说书的哪能真的穷知许多花绿斑斓的江湖事,我这方黑板上罗列出的十大秘事今晚便要由各位任选三件来讲的,要价都是三百个铜钱起的。”温文忍不住轻声嘀咕了句“好贵”,却被这“胡通天”眼神贬责了一下。

某个插聚在劲装男子旁边的矮个男子听了之后,精悍瘦脸异常凝重道:“想来这三百个铜钱是要在座听众一起凑的,在下急于知道这十件秘事中的一件,所以这三百个铜钱便直接由我个人所出,我所要知道的秘事大家便耳听着就好,请胡先生开讲在十二年前慧禅大师评定的‘江湖风云之兵器排行榜’如何?越详细越好,尤其是唐家的绣菊针是如何意外落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