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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入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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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恭喜十三阿哥,福晋这一脉是喜不是病。”

我一下子清醒了,喜脉?太快了吧,离上次还不到半年。我这边狐疑,胤祥倒是乐得很。之后蒋太医又啰啰嗦嗦说些无非是如何调养、如何进补的话,到很晚才走。

我抚着小腹,一时回不过神来。胤祥坐在我旁边说:“你看,该有的总还是会有,亏你还白白介怀了这半年。”

瞥他一眼,我说:“这是两码事,纵然再有十个八个,也代替不了那个最苦命的。”

他笑:“那行,那咱们再来十个八个,整天在脚底下跑,忙得你晕头转向,我就不信你忘不了。”

“免了,大半辈子都要过去了。爷还是去寻头老母猪吧,十只八只一窝就出来,转天就能在脚底下跑了呢。”

他歪在床里大笑,我一下看怔了。他很久没曾这样笑,一直以来,虽不再有那样绝望悲切的神情,却仍是一种刻意的淡然。尤其是年前诸阿哥都进了封,他什么异常都没有,可是那种落寞我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能让他笑得这样真实,多少也给我凭添些安慰。相形之下,那一点对新生命的紧张也就不足道了。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回我不但没有整天难过哭泣,反而倒开朗了很多。这个孩子很乖,没有让我有任何孕吐的不适现象,反而是胃口好得很,时常饿得厉害,太医交代不能无节制多吃,于是我就实行少吃多餐。从第三个月上,我那屋的炕桌上就没闲着过。

天气热起来的时候,辣子长得正好,我正好想辣想得口水都冒出来。喜儿问:“辣子倒是现成的,只是主子想要怎么吃?”

我想了想,以前自己住公寓的时候从杂志上学来的懒人菜倒是可口得很,就说:“也不必费事,就捡那极薄极辣的放在油里煸一煸,再撒上一把盐丁儿,就成了。”

喜儿答应着去了,没多一会,整个阿哥府到处一片咳嗽声。胤祥跑了来,我正在左右开弓。他失笑看我:“你这么个吃法,我这府里这些个人肺都要咳出来了。”

“那正好,明儿个我就酱肺头吃。”我辣得话都说不清了。

“你可真是不一样,人家都是吃不下,你竟还说这样的话。”他看得直咧嘴。

“哪里是我不一样,是我儿懂事,知道体贴他额娘。你要不要来点?”我夹着一只尖椒递给他。

他摆摆手:“酸儿辣女,看这意思,怕是个格格。”

“那可不见得。”我用筷子点点旁边我特别列下做法才出来的土豆丝,“你尝尝这个。”

他果真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登时满脸通红。我大笑着递了茶壶给他,他接过来直接就灌,完了还说:“好么,你这是兑了几缸子醋进去?这一口吃得我胃都软了。”

我笑得极没形象:“爷难道不知道,女人天生都是爱吃醋的?”

他抻过我的帕子,抬手给我嘴边抹了抹说:“别人我知道,你我就不好论了。哎?怎么你俩手拿筷子的?”

我抬抬手:“是啊,这个早先就是了。”

“那你可否能用俩手写字?”

“那怎么可能,我一只手写出来的还比不上你脚丫子写得好呢。”

他仔细盯着我,然后笑得极灿烂:“你还是这样没心没肺,对嘴对舌的好。”

这时小福子进来:“禀主子,宫里来信儿,宣爷进宫呢。”

020 新生(下)

——生命起始,系上崭新的明媚

若说有什么事能破坏我现在的食欲,大概就是胤祥被宣进宫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况且他的确每次去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不是哪个兄弟又被大加封赏了,再不就是谁谁又办了什么得意的差事了,实在没事还会被康熙旁敲侧击地教训一顿。反正是刚有点好的心情就一定会被提醒自己是个戴罪之人。我真是太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对胤祥他实在是太苛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样一个曾经宠过的儿子为何他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呢?

不再看那些酸酸辣辣的东西,我托着腰站起来,喜儿过来搀:“主子要去哪儿?”我想了想:“还是去佛堂呆会吧。”

自从琳儿两姐妹回来,我就时常喜欢在佛堂呆着,就我自己,连喜儿都不叫在跟前。胤祥总想知道我跟她们说什么,我总说女人家的话怎么能对爷说。其实我不过是把一些心里的念想说给她们,对现代日子的怀念,对未来生活的揣测。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呆坐在蒲团上,耳边环绕着当年同顺斋里的欢声笑语,存者且偷生,逝者长已矣。很多话,活着的时候不能说,现在却只能对着两块木牌、几个刻字说了。

“你果然又在这里。”第无数次地被他在这里寻着,“这里凉,你还坐在蒲团上,多早晚你能不叫人心惊胆战的才算完呢?”

我赶紧抬头看,果然,一如既往带着一脸黯色回来,通常这个时候我都不言语,只是挽着他慢慢踱会步。刚走出门,一个小人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直吓了我一跳。胤祥脸越发地青,对着小人就训:“平日怎么教你的,这么混闯混撞,见了额娘也不知道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