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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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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切就绪后下达了攻击命令。

田顺年亲自投下弹,在“嘭”的一声后,一颗美制照明弹飞了上天空,在阴冷的天空被白昼之光覆盖时,对岸的敌军一时愣住了,就在这短短几秒之间,左右两翼的志愿军翻上工事对阵地里的敌兵展开了刺杀!

而为了吸引注意,机枪班的四挺重机枪齐声射去,在每挺一个基数的精准压制射击下,全连迫不及待地冲出清川江北岸,默无声息地向对岸游去。

凝重的喘息、急切的支援心愿让他们忘记了一切,当湛江来和少许班排登岸后,身上的水滴迅速地凝结成冰,锥心的酸痛感让他们举步维艰。这个时候,阵地上现出杨源立的身影,他拎着刺刀在月色下匆匆看了一眼后续部队,便转身消失在厮杀震天的战壕中。

湛江来抽出刺刀翻身滚进阵地,满目的尸体血染月下,逃窜的南朝鲜士兵哭嚎着四处乱撞,他忽然看到杨源立正攥着刺刀拧进敌人的胸膛,随后疯狂地扑向另一边,那一刻他有些厌恶,也有些歇斯底里的恍惚。

“连长!”

湛江来醒转过来,不迭地冲崔智京喊道:“指挥所!敲掉指挥所!”

01∶32。

当北岸的铜炉抹下最后一个搜寻队敌兵的脖子后,满脸的血色让这个汉子看上去狰狞可怖。他望着石法义,后者也看着他,随后两人望向南岸,那里只有零星的枪声,几声惨嚎……

湛江来蹲在碉堡上抽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后,在徐徐的烟雾中掰开冻僵的手指算了一下,全连一百九十一人一个没少,除了冻伤抽筋的还能走的百来人,他们几乎悄无声息地消灭了南七师驻守阵地的一个加强排。可以说,他们成功地执行了30%的渗透任务。

忽然,他自己笑了起来。30%?是的,30%的渗透就让部队瘫痪在这里了,他刚刚看了杨源立的大腿,有被锯掉的危险,哪多哪少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了。

石法义和老宋不同,后者若看在眼里会激发革命诗意,或许会泪流不止,甚至有可能自刎江边以酬壮志,但老石就是老石,他没有下班排去看一眼,依然板着面孔在湛江来面前匆匆记录着战斗过程,他的钢笔有些龙飞凤舞,飒飒声让湛江来无奈地捏灭烟头,不想在这里停留一刻。

他拍着屁股寻上杨源立,这家伙正和佛爷并排躺在一起,他面无血色,嘴唇*泛着紫色,离远一看他们像两条大泥鳅。他点了根烟捅进那两条泥鳅中间,问:“回去?” 。。

曾经的国民党宪兵部队(3)

杨源立摇了摇头,说:“我还能走。”

湛江来有些惊讶,苦笑道:“照老谢的说法你这双腿就保不齐了,你还怎么走?回横村小半天的路程,说不定以后你还能站起来。”

杨源立哆嗦地抽了口烟,芸芸呼出后,说:“我有办法能站起来,我也能让大家站起来。”

“怎么站?你比老谢还懂这些?”

杨源立辛苦地卷起棉衣袖,说:“没起水泡,腿红肿而已,明天就能挺过去。”

湛江来皱着眉,问:“你怎么懂这些?”

杨源立含在嘴里的烟头泛着猩红,一圈烟雾后说:“我曾是南京国军宪兵部队的营长,没什么不知道的……”

湛江来微微一怔,接着本能地掀起他的被子,这时身旁的老谢急忙推开他说:“连长!不能再受寒了!”

湛江来木讷地望着杨源立和周围战友的目光,手心不由搓了团雪拍在脑门上,他揉搓了片刻后说道:“老谢你听杨排长的,休息两小时后我们上路!”

说完蹒跚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碉堡走去,那一刻有些昏天暗地,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可他清楚地记得,南京国军宪兵部队,那是当时受训于德国,实质上的亚洲第一特种部队,他掀被子自然是想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文身!

那团雪很及时,他知道必须要自己冷静下来。大战在前,老宋的话就像苍蝇一样绕在耳边不停聒噪,他也不止一次问自己,十年前的事是真实的吗?瞧瞧现在,月色妖异,百来个异国尸体整齐地陈列在壕沟中,几个小时之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却一声不吭了,更何况十年前冤死的革命党人?

按照杨源立的说法,将冰雪敷在冻伤的肢体上揉搓,当然了,老谢也知道这个办法。但杨排长又补充道,一定要用冷水再次浸泡后猛力捶打后才可以,本来攻占南朝鲜阵地不该有声音,却在这一刻响起了一片捶打声。

湛江来摊开地图后,在阵阵捶打声中再次确定了方位,小崔看了一眼后不免骂了一句粗话,勉强组织好语言才文质彬彬地说道:“那里在冬季,连本地人都翻不过去。”

这个勉为其难的地方就是朝鲜、中国甚至是联合国军都无法翻译的山脉,当地人只有两个字——快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