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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卡捷琳娜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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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绝不敢首先越雷池一步。他既深深的爱着她,而又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一个人又出面了。列夫·纳里希金,这个曾为叶卡捷琳娜和谢尔盖牵线搭桥的人又来充当“红娘”了。他找到斯塔尼斯劳斯,提出让这位年轻的波兰人主动一些,可以把自己的心情亮出来,向大公夫人试探。列夫·纳里希金很乐于这一行,他是个天生乐于牵线搭桥的人,一生只知道寻花问柳,对任何女人都想沾她一回,宫廷中也有谣传说他曾经把大公夫人搞上了,但谁也不敢保证确有其事。只有他自己和大公夫人知道,那仅仅是在一个寂寞无聊的夜晚,失恋的叶卡捷琳娜出于消遣便与他闲聊。他很理解和同情大公夫人的不幸,他给她安慰。就在那一个夜晚的片刻之间,他给了男性的温情与亢奋的满足。因此他对大公夫人的一切可以说既有体验又了如指掌。因此他给这位年轻的外交官传经送宝是手到擒来的。在纳里希金的怂恿和指点下,斯塔尼斯劳斯忘记了俄罗斯还有个可以流放罪人的西伯利亚,他决心走入这个女人的生活了。

列夫·纳里希金传过话来,叶卡捷琳娜心中好一阵欢喜,以急切的心情等待着这位外交官来叩击她情感的大门。也是在“红娘”的左右关照下,斯塔尼斯劳斯怯生生地第一次走进叶卡捷琳娜的卧室。他很礼貌但又是很热切地长吻了大公夫人美妙的嘴唇,紧紧地拥抱了她。松开双臂时他再看她,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对她肉体占有的欲望了。叶卡捷琳娜好似早有准备:身穿一件轻如蝉翼般的几乎是透明的衣裙,白缎轻便的超短晨衣几乎把她的*暴露无遗,衣服上唯一的装饰物就是系在她腰间的玫瑰色彩带。而如果只要轻轻地扯开这条彩带,皮肤与皮肤的接触便没有任何不方便了。

她好像一只羊羔似的在床上躺下去,他站在床边牢牢地盯着她,再也抑制不住地上去了。他是把前胸裸露着。当他上去时,在那骤然而不可抑止的狂欲里,她与他都有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感觉,在波动着醒转过来。波动着,好像轻柔的火焰的轻扑,轻柔得像羽毛一样,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美妙把她溶解了,那好似教堂的钟声一样,一波一波地登峰造极。她的心在暗暗呻吟着,在火炽的热情中昏迷着,紧贴着他。他的一种奇异的节奏在她的心里面泛滥起来,使她成了一个感觉的波涛的集中点。最后他俩都一动不动地卧着,软慵地横陈着,忘记了一切,都茫然若失了。

他在离开她的卧室之前吻了她,她抒情地望着他,明白他已经把她所需要的留给她了。从这一天起,每周总有两三个晚上,她要到外面去与他幽会。他们第一次就冒险在她的卧室里行事,是应当尽量避免的。所以,外出幽会成了他的最好的选择。晚上,自从她分娩以后,她与大公就分床而卧了。大公睡一间,她睡一间。弗拉奇斯沃娃夫人服侍她上床以后,她的唯一事情就是尖着耳朵听猫叫。列夫·纳里希金来了,他以学猫叫把大公夫人引出套间,而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叶卡捷琳娜迅速下床,梳理一下头发,穿上男装,闪出门厅,在黑乎乎的墙角处与来人会面。然后,他们穿过大街小巷,乘一架马车来到纳里希金的家。在那里,两个情人又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了。又是一夜*,正如叶卡捷琳娜在她的《*》中概括的那样:“那夜晚是在人们可以想象的极度疯狂中度过的。”斯塔尼斯劳斯有时也自己来找她。这都是在上次幽会分手后约好的。她先从皇宫后门溜出来,装作独行散步的样子。当拐过那个弯看到站在那里的斯塔尼斯劳斯时,她便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不放。他呢?也会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和嘴唇。有一天晚上,他坐着雪橇来到她皇宫的后门前,一人站在雪地里等她的出现。忽然,走过来一名下级军官,他以怀疑的目光打量他这个外交官,又在他的周围转着看他。斯塔尼斯劳斯为掩住脸,和叶卡捷琳娜一样,每次出来都头戴顶大帽子,穿着肥大的宽领风衣,让衣领竖起来,别人看起来是防寒,其实他们是怕被人认出来。这个军官面对如此装束的斯塔尼斯劳斯,怎么也看不出是谁,便只好走上前来与他搭讪,并问他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他真有点怕露出破绽了,结结巴巴地回了话。尽管在冬天,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后背直冒汗,因为他说了谎。后来还算幸运,那军官走了以后大公夫人才溜出来,没有被他碰上。他告诉她:“看来这是个不吉利的夜晚,我们应多加提防。”不想很快被他言中了:他与她坐雪橇刚走一段路,雪橇车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叶卡捷琳娜被抛了下来。当时真令人吓死了: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斯塔尼斯劳斯以为出人命了,马上跑上去捧起她的脸,她趁势钻进他的怀里,把斯塔尼斯劳斯吓了一跳。晚上送她回去时,又遇见一件不顺利的事:管看门的宫女忘记了给她留门,她又不敢大声喊叫,甚至连轻轻地敲一下门都不可能,只好穿很少的衣服在外面受冻,直到又一名宫女偶尔来开门有事,她才得已闪进卧室。为了避免类似事情的发生,他俩都不敢在外面幽会了。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干脆就在叶卡捷琳娜的卧室会面。据她的经验,大公晚上没有报特殊情况是不会走进她的卧室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又最安全”,他们一致这样认为。果然,一连许多次下来,他们竟然没有一次让大公当场捉住。由于幽会频繁,每周至少两次,以致叶卡捷琳娜养的小狗与斯塔尼斯劳斯混熟了,他来了不仅不叫,还摇头摆尾地欢迎他,就像欢迎它的男主人一样。斯塔尼斯劳斯觉得很有趣也很自豪。他想到有位诗人说得对:创造着人类的上帝,一定有个乖戾的、幽默的官能,他创造了有理智的人,而同时却迫他做男女之爱的事。他还记得大作家莫泊桑都说过:爱是屈辱的没落。世人都轻蔑床笫间的事,人们嘴上都不敢讲,却又朝思暮想地去做它。他觉得叶卡捷琳娜在这件事上是最完美的,最具有吸引力的。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道:“我全心地忠于她了,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任何机遇相同的人也没有我对她这样情真意切。”他离不开她了。

他果然不同于那个谢尔盖,他不仅给了她的*的满足,而且给了她精神上的享受。每次与她完事之后,她都感觉到:太美了,太可爱了!在那波浪退落之中,她体会这一切美和可爱。他不仅如此,还用轻柔的声音对她说话,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爱。在不是那种缠绵的时候,他也是一如既往,不改初衷。这使叶卡捷琳娜很感动。她总喜欢在心里把他与谢尔盖相比较,她认定:他比谢尔盖完美多了。但在他面前,她还保持着那种后来才有的矜严,甚至是傲慢。这一点要归功于谢尔盖,是谢尔盖的负心教训了她,让她从那时开始就对所有的男人多设了一道防线,以免自己再次成为一个被玩弄后就甩开的女人。当然,对这位外交官,如不是自己时时提醒自己,她早就该没有任何顾虑了。她当然想和这位完美的情人永远相处下去,但她又不打算受他支配,而是反过来,她一定要永远支配他。

小试锋芒(3)

可以这样说,她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什么也不顾的少妇了,而是一个老练和理智的夫人。曾有过的感情上的挫折使她变得刚强起来。在她与这个情人的关系上,她就如同一个赋有权威、掌握主动的男人;而他,却恰恰扮演了女人。正如叶卡捷琳娜在后来的《*》中写道:“我是真正合格的骑士,在我的头脑中占支配地位的总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想法,而不是妇人之见。这同男人毫无共同之处,而且,人们可以从我身上发现,除了男人的思想和性格之外,我还有一个娇媚女人的吸引力。”她现在是有决心而且有把握把这个小她3岁的脆弱多情的美男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再说那老谋深算的英国大使威廉斯爵士吧,这会儿对他的随员在大公夫人身上所取得的进展十分满意。他不仅满意,而且认为他的发挥超过了原有对他的期望。他的计划是,逐步通过斯塔尼斯劳斯的床上功夫,把俄国的大公夫人争取到维护英国利益的立场上来,并通过她的立场,影响和带动皇宫里的其他官员直至伊丽莎白女皇。为此,这个大使不仅送给了大公夫人一个合格的情夫,而且还给她送钱。人对大公夫人很重要,钱也同样重要。大公夫人花钱如流水,自入宫以来几乎全部是在借债中过日子。她需要钱,喜欢钱如同喜欢她的情夫一样。1756年,她曾在一个晚上输掉17万卢布。她还嗜好高级精品,对大众化的东西不屑一顾,女皇送她的普通首饰,她几乎没用过一次就分送给她的侍从了。她很有思想,但却不会也不情愿去精打细算过日子。为一件她所喜爱的衣裙,她可以倾其所有。所以,有英国方面为她提供捐献,她当然乐于受用,而且多多益善。她的胃口很大,有时竟自己提出增加。1756年7月21日,她给英国银行家和领事沃尔福男爵写信:“犹豫再三,我才又得麻烦您:请您在我以前几次债款上再添加1000杜卡托金币。”仅时隔4个月,她又提出:“兹从沃尔福爵处收到一笔44000卢布的款子,鄙人将按照他本人的要求,或者他指定的人的要求,今后如数归还。”仅此,可见她以“借款”为名而得到的捐赠有多少!彼得大公也因此从英国方面得到好处。他乐于接受,原因是英国既然是普鲁士的盟国,而他又是“顽固的普鲁士分子”,他自然乐于使用与故乡有缘分的好处。他那支由荷尔斯泰因士兵组成的军队仍驻扎在奥拉宁堡,他着迷在那里,一天要“检阅”他的部队达10次之多。士兵们对他厌烦透了,都嬉皮笑脸地接受他的“指挥”。必须返回圣彼得堡后,眼前没有了士兵,他便仍然用木料、铅、淀粉和蜡做成玩具士兵,郑重地用手把他们排成方阵,然而穿上荷尔斯泰因的军团服,往前面一站,喊着口令“检阅”它们。在正常人看来,这是神经病,但他却不以为然,认为是对自己的一种素质训练。成人以后,他没必要将这些玩具士兵往床底下藏了,更不必偷偷摸摸地玩它们,而是公开地在不玩的时候把它们放在专门摆开的桌子上。他不许任何人动他的玩具兵。自己有时候也在桌子上玩。这条形长桌的台面上镶铜板,玩具士兵们被他一个接一个排成队以后,他把第一个士兵用手推倒,然后便一个碰一个,一连串都倒下了。这是他最开心的玩法。他说士兵们被他打倒了,桌子上便发出“排炮齐鸣的响声”。每天,他还定时来移动这些士兵的位置,依他的说法:“这叫做‘换岗’。”叶卡捷琳娜和别的廷臣、侍从们如果碰上他正在玩这种“士兵”,那便走不了。他坚持要求他们一同与他“检阅”这些玩具士兵。所以久而久之,只要见他在玩,就没有人再敢上他跟前去了。

自从他动了外科手术以后,他当真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男人了。玩玩具士兵并不妨碍他的另外两个爱好,一是酗酒,一是玩女人。每周他总要有两次大饮而大醉,醉后便不知道回房间了,随便哪个宫女都可以成为他的情妇。他自诩说也会谈情说爱了。其实宫女们也没有把他当男人看的,只是慑于他的地位而跟他凑凑热闹罢了。他不仅请歌妓和宫女们跳舞,有时候还很舍得花钱,不惜大把卢布去请她们吃饭喝酒。晚上只要睡到那个宫女床上了,第二天就来跟叶卡捷琳娜吹牛,说某某如花似玉的女人被他弄得神魂颠倒。对于这些荒唐事,他不仅不瞒着妻子,还经常请妻子为他出主意,想办法,请教她如何才能把谁谁谁搞到手,如何才能使谁谁谁欢心?为了不扫他的兴,叶卡捷琳娜有时也随口说上些办法。他果然按照妻子的交代去办。他称她为“智多星夫人”或“总参谋长”。有一次,他说他看上杰普洛娃夫人了,还急不可待。于是便跪在妻子面前,请求她无私的指点。她感到好笑,没有理睬他,他竟躺到地上就大哭大闹,吓得所有的女人们都躲着他。叶卡捷琳娜没有办法,只好随便为他出了“主意”。结果有一天,他说他真的收到了一封杰普洛娃夫人的来信。他把那封信一张一张摆在桌子上请叶卡捷琳娜代读,嘴里不停地傲气十足地叫着:“你瞧,这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也要亲自给她写信呢!而且还特注:‘火速’!”言语间,他得意极了,叶卡捷琳娜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但是他还是在大声抱怨:“你再瞧,她一下子就给我写了4张纸,密密麻麻的。我哪里有时间来看这样长的情书呢?她也不知道我是何等忙的人!一天里,我早晨要去训练军队,而且女皇刚刚又为我调来了一支荷尔斯泰国的士兵们。这些士兵们亟待调教,我这个指挥官不去教导他们,谁去呢?我要不在场,他们马上就稀拉起来,训练得不成样的。

小试锋芒(4)

她的脸上还因为得过天花而成了麻子,眼睛也斜视。

但这女人好饮酒且酒量挺大,爱唱歌,更恋两个人间的床上戏。她由于从小没有受过正规教育而举止粗鲁,没有知识;她遇事张口就骂或举手就打,是地道的泼妇一个”。而这一切正好强烈地吸引了彼得大公。叶卡捷琳娜深知:大公与这个女人在一起是心理上的需要。他因为自己丑陋,同她在一起不会有相形见绌的思想负担,也不会对他自己的无知和粗鲁感到羞愧。在叶卡捷琳娜面前就不一样了,他会因为妻子的美貌和聪明才智而变得心灰意冷,他会因为相比之下的丑陋和无知失去兴趣,自尊受到严重伤害。所以,他宁可丢开举止优雅,学识渊博的妻子,也不愿在女人面前受气。而沃伦佐娃则以其麻脸、瘸子、斜眼睛和粗鲁与愚蠢使他平衡。“所以,我必须整个白天都待在那里。晚上回来吃晚饭,吃过晚饭后还要去射击场。接着要去歌剧院检查他们的彩排情况。直到快睡觉的时候,还要到军队士兵中间去看他们跳芭蕾舞。你瞧,我多忙!我哪有工夫亲自给一个追求我的女人写回信?如果杰普洛娃夫人因我没有时间写回信而生我的气,那她就去找别人去睡觉好了!我的情妇多得很,我可不在乎!”对于彼得演讲似的自吹自擂,叶卡捷琳娜心中跟明镜似的:大公与杰普洛娃夫人只是闹着玩而已,充其量是逢场作戏。彼得大公真正喜欢的一个女人是沃伦佐娃。沃伦佐娃是副枢密大臣米歇尔·沃伦佐夫的侄女。他之所以爱上沃伦佐娃并非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恰恰因为她长得丑陋。这个女人是个瘸子,走路时腿一跛一跛。感到自己与她比较起来还不错。正所谓“大哥、二哥、麻子哥”,心理平衡了。他与沃伦佐娃在一起感到快乐,也从她那床上功夫中领略到了一些乐趣,因而对妻子的外遇就能忍则忍了。他想:你搞男人,我搞女人,对等了,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负谁。所以,长期以来,她的*艳史对他一概无关紧要,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把两只眼都闭上了。

斯塔尼斯劳斯在短期离任后,又以波兰国王公使的身份回到了圣彼得堡。这一回非比从前,他大可不必四海为家了。他的这个身份使他在俄国宫廷中有了合法久住的权利。他成了皇宫中的重要客人之一。然而就在这时,他与叶卡捷琳娜的私情终于被大公捉住了。那天晚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潜入了大公夫人的卧室。可刚刚过完夜溜出宫门,就被大公的禁卫队的几名骑兵捕获了。骑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