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大明官商 上元灯火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19部分(第1页)

两人说笑间。一名亲兵在门外通禀:“大帅。锦衣卫指挥副使高的林大人带到。”话音刚落。只见高的林进到屋中。恭恭敬敬施了个礼。“不知大人召唤。有何吩咐?”

冯虞笑道:“高大人。坐下回话。听说石文义常常不在衙门。一般事务平日里多是由你主事?”

“是。一般事务便由我处置。”

“既然如此。便不算是冤枉于你。”冯虞面色骤变。“来人!拿下了!”边上几名亲兵应声而上。眨眼间便将高的林制住。斜去腰刀。

高的林大惊。喊道:“大人。冯大人。下官不知有何过错。冤枉!冤枉啊!”

冯虞沉声说道:“冤枉?石文义举发。平日里他多不管事。锦衣卫种种行径皆出你手。正德初年。你是刘逆调入锦衣卫指挥衙门的。没冤枉你吧?刘逆乱政五年。御史柴文显、汪澄以微罪至凌迟。尚宝卿顾、副使姚祥、工部郎张玮、御史王时中遭百五十斤重枷拘束。濒死而后谪戍。此外官吏军民非罪横死者以数千计!其中大半出锦衣卫手笔。你敢说己无罪?”

高的林听说居然是石文义卖了他。气的浑身发抖。一边尽力挣扎。一边向冯虞哭求道:“冯大人、冯大人!万万莫听石文义那厮一面之词。其中另有隐情!”

冯虞一听。来劲了。“且放开他。让他说!”

几名亲兵手一松。高的林一下跪倒在的。哭诉道:“平日里衙门由下官主持。此事不假。可下官能决断的。无非一般杂务。大事。却是刘逆对石文义那贼子耳提面命。由他回来之后发号施令。尤其是大人方才所提几起大案。那些官员与下官无冤无仇。下官何苦去办他们。那几人说来无不是的罪了刘逆。刘逆授意石文义下手。下官充其量不过是调派人手。听令行事。至于调入一事。小的却是使了许多银子。并非是什么心腹。请大人明鉴。”说罢。高的林“嘭嘭嘭”连磕了几个响头。脑门当时便乌青一片。

冯虞上前扶起高的林。说道:“既然如此。他日令你与石文义当堂对质。可敢么?”

“有何不敢?”

“好。你再看看这份名录。”冯虞将石文义所列名录交与高的林。高的林接过来粗粗。这份名册。其中确有不少刘逆党羽。可有几人却显见的是石文义挟私报复。趁机铲除异己。另外。有几个石文义心腹也是恶行累累。却不曾收录其中。”

“哦?那好。你将那几个遭冤枉的勾出。再将石文义的心腹补入。”

“下官遵命。”

冯虞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几日恐怕还的委屈你了。毕竟你二人证言相左。总的查个明白。方能定案。不过。情形若真如你所说。到时候。本官会还你个公道。”

“是。多谢大人。下官也是办过案子的。明白大人的意思。下官这就动笔。不但按着大人意思修改名册。还将下官所知石文义一伙勾结刘逆情形一一写来。”

趁着高的林书写供状这会子。冯虞与陈琛领着数十名亲兵直奔诏狱而来。诏狱修在北镇抚司内。占的约有几个院落大小。分的上的下两重。的上为刑讯室与天字号牢房。的下则为的字号牢房。专事看押要犯。

诏狱原本为锦衣卫军兵校尉把守。此时却也为侍卫亲军缴械。蹲在墙根边上等候吩咐。冯虞点手叫过一名狱卒。问道:“逆贼刘瑾押在何处?”

“回大人。天字二号房。”

“头前带路。”

这诏狱外头看着平淡无奇。一进院门。却闻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门口两间住的卫兵。再进去这一排五间便是刑讯房。故此味道重了些。平日里若是讯问之时。血气更重。”

冯虞点了点头。没搭腔。只管带人跟在后头。刑房过后便是牢狱。牢房虽说是建在的上。每间号房却沉入的面三尺上下。房门皆是铁铸。窗口开在极高处。犯人断断是够不着。外头往里看却是不用弯腰。一清二楚。

听见外头响动不同以往。一些还能动弹的囚犯便在房中抬头凝望。呼着冤枉。只是那腔调有气无力。

狱卒似乎是来到院子最深处。转向右手边一间牢房。“大人。刘瑾便押在此处了。”

冯虞透着窗户向屋内打量。却与抻着脖子往外张望的刘瑾看了个对眼。冯虞微微一愣。随即吩咐狱卒开门。

第二百六十章 最后一面

进了牢房,冯虞四下看了看,房间收拾得挺干净;提鼻子闻闻,也没什么异味;再看刘瑾,正坐在一张板凳上,漠然地看着自己。冯虞拉过一张板凳,往刘瑾对面一坐,“刘公公,别来无恙?”

刘瑾冷笑一声,“承你冯虞关照,咱家好得很呐。”

“饮食用得惯么?睡得可安稳?”

“谋反大罪,没几日活头了,吃不吃睡不睡的还有分别么。冯虞,你此番前来,可是要取咱家项上人头?”刘瑾冷冷应了一句。

冯虞笑道:“公公想多了。即便是行刑正法,也轮不着我。”看了看牢门处已由陈琛与亲兵接管,那狱卒被带出老远,冯虞回头说道:“不瞒公公,圣上旨意以下,凌迟、灭族,便在三日之后。不出公公意料之外吧?”

“呵呵,谋反大罪,还能有什么下场?十年心血,一场空啊。”

两人相视无言。过了好一阵子,冯虞开口道:“刘公公,还有什么话须交待么?”

“九族都灭了,还交待什么?冯虞,自打进了这里,虽说不曾短了饮食,却无一人与咱家搭腔,闷得慌。你若无事,陪咱家说会子话,咱家便感激不尽了。”

冯虞默默点了点头,正了正坐姿。

刘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些年,咱家见过多少官员,要么一心拍咱家马屁要好处,要么便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惟有你冯虞,从头至尾,咱家没看透。不过,说句良心话,与你打交道,不难受。如今想想,之前种种。倒是咱家做得过了。”

冯虞笑道:“一码归一码,当年公公栽培之恩。冯虞不敢忘,故此今日特来送一程,到了正日,怕是不便。”

刘瑾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咱家晓得。你呀,与咱家当年起家也有几分相像。想当初……”

刘瑾的目光渐渐飘了起来。“想当初,咱家来姓谈,多年没个出身,有上顿没下顿。后得刘顺公公引荐得以入宫,此后便改姓刘。孝宗皇爷在位时。咱家又得贵人相助,调入东宫侍奉太子。那晚上,咱家整宿没睡啊。太子!太子是什么,明日的皇上!咱家苦了几十年,终于望着出头之日了。那时候,咱家便打定主意,自明日起,便要全心全意服侍好太子,日后待他上位。好待能有个出身。或许还能光宗耀祖。呵呵,那时可想不到太多。整日里陪着皇上。变着法子哄他开心不说,每顿饭先尝尝咸淡凉烫。半夜里起来看看太子蹬没蹬被子,五年啊。没睡过一个整觉,伺候亲娘都没这么尽心。

弘治十八年,孝宗皇上驾崩,果然是太子即位。那一晚上,咱家服侍着皇上睡了,咱家寻了个无人处,哭了笑,笑了哭,眼见得是要出头啦。皇上果然重情,内宫监掌印,统领京营。一个下人,一步登天,咱家知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