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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老人家心中永远难过,从那时才绝意江湖。被来因你们向我家屡次寻仇,我父亲才忧急致死。本来我是不能饶恕你们的,可是如今我想开了,咱们两家这样冤冤相报,也不是个了局,所以我不想再向你们报仇了。现在我来到开封是为别人的事情,只是要见花枪冯隆。”
那何三虎、何七虎兄弟听秀莲此来并不是要报仇,他们就放了心。何三虎并想起他们的父亲,也不住落泪说:“俞姑娘你说得对,咱们旧事都不用提了。现在你要我花枪冯隆,我也知道你的来意,因为花枪冯隆在北京作了案,你来提他,是不是?
好,姑娘你先别忙,冯隆现在上商邱去了,已走了两日,大概今天不回来,明天准回来,姑娘,你先找家店房住下,只等他回来我们就把他稳住,到时请你来下手。
姑娘,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千万别多疑,冯隆跟我们没交情,我们用不著庇护著他,三天之内他若不回来,你可以向我何三虎要人。可是你若不等到他回来,就打草惊蛇,叫他逃走,那时我们可也没法办了。”
秀莲一听何三虎说话倒是痛快,便点头说:“好!我就信你的话,在此等他两天。可是,如果我查出你们窝藏著他,或是将他放走,那时我也不能与你们干休!”
何三虎说:“那是自然。俞姑娘,早先咱们是仇人,现在却是朋友了。说句真话,冯隆来到我们这里,大模大样,谁他都瞧不起。
我们怕张玉瑾,怕金刀冯茂,才不敢跟他斗气。姑娘你现在来替我们除了他,我们还应当向你道谢呢!”
何三虎信口说著,旁边何七虎却用眼睛瞪他哥哥。秀莲听了,便点头转身牵马就走。
旁边的几个伙讦,全都用眼看著她。她牵马才出了镖店门口,就听里面争吵起来。
第十五回 灯酒未阑惊音闻密室 奸凶已获大侠隐奇踪
秀莲赶紧止步听了听,见是何家兄弟的声音,秀莲心中就明白了,想著一定是那何三虎生性还爽直些,他愿意帮助自己捉住冯隆,可是他那兄弟反对。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就是一家店房,字号是“安升”,就回首对一个镖店的伙计说:“我就住在对门店内,请你们何三爷赶紧到我那里再谈几句话。”进就牵马进到安升店内。
才叫店家找好了房间,那何三虎就来了。何三虎头上还流著汗,可见是才争吵完了。一进屋他就坐下,说:“俞姑娘,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心怀宽大的人。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后悔不该去向俞老伯寻仇,也不至于弄得坑家败产,栽了许多跟头,现在还在这里受气!”
俞秀运一想她父亲的死,她就不禁伤感,连连摆手说:“那些事不要再提了,现在我且问你,你知道花枪冯隆在北京做的那些事不?你知道冯隆来的时候是否带著一个女的?那是杨豹的妹妹。”
何三虎摇头说:“我不知道详情,我只知道他是在北京犯了重案,才投到这里来的。他手里像很有钱,张玉瑾因他有钱,才把他收下。可是他就仗著张玉瑾,在镖店里横行,连我都看不起。我可没瞧见他带来甚么女人。”
秀莲一听,不由很是失望,便又问:“张玉瑾现在这里吗?”
何三虎说:“张玉瑾是跟冯隆一同走的,他们到商邱给那里的海底龙鲍飞杰拜寿去了,一半日也就回来。俞姑娘你不知道,张玉瑾虽是我的妹夫,但我们却同仇人是一样。他拿我家的钱开的镖行,现在他发了财,竟对我兄弟亳无情义。镖行的事都信赖马宏和曾德保、华大常,新近又信任冯隆,我们兄弟却不能在他跟前说一句话。”
秀莲问:“这是为甚么?”
何三虎说:“张玉瑾他说我们兄弟的武艺不行,帮不了他,他现在专结交有本领的人,就为的是我俞秀莲你和李慕白报仇。”说话时,他极为愤恨,秀莲却暗暗冷笑,何三虎又说了些话,就走了。
这里秀莲将信将疑,何三虎走后,她就叫进来店家询问,店家却也说:“这两天倒是没有看见那金枪张大爷。那姓冯的到这里来也有十几天了,常在门首站著,这两天也没看见他。”
秀莲听了,心中仍十分猜疑,便叫店家将屋门锁上,自己带著钥匙,出了店门,在街上走了走。因为她身边没带著双剑,就也不怎么惹人注目。本想要进城再去打听打听,可参这时天已落暮,两旁商家都点上灯了,秀莲只得回到店内。
这时店房里已来了不少投宿客人,只见西屋门前有一个长衣的道士正在跟店伙在说话,一见秀莲,那道士就赶紧转过脸,黄昏暮色之下,也看不清那道人的面目。但秀莲十分惊疑,就装作不注意的样子,直头到了屋里。
她坐在炕上发了会怔,就叫来店家点灯,沏茶,送来了舨,然后秀莲就探询那西屋往的道士,是怎样的一个人。
店家就说:“那是龚道爷,前几天就在我们店里住过,现在他又来了。”
秀莲问:“这龚道爷有多大年岁?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黄脸膛还是黑脸膛?”
那店家见这位姑娘详细地打听那道士,他不由笑了笑。
秀莲红著脸说:“你别觉得奇怪,因为我有个亲戚就是道士。”
店家不敢再笑了,就说:“那位龚道爷是由南方来的,说话江南口音,黄脸膛,不胖,有三带黑胡子。”
秀莲说:“那就不是了。”又说:“你把火石搁在这儿,夜里我还要点灯呢。”
店家把引火的东西留下,又看了秀莲一眼,就出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