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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囚徒日记炼狱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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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我用练太极拳的速度后退着,轻轻往肚子里吸气:“所长可能是弄错了,我没喝,也没看见谁喝了,你想想,这儿哪来的酒?”

刘所跨前一步,伸手一扳我的脖子:“张开嘴。”

我偷偷瞄了瞄老鹞子,这家伙直挺挺地躺在被子上,放屁似的打呼噜。

得,装一把义气吧。我慢慢把嘴伸了过去。梁所,你可千万别以为我要亲你啊,我还没变态到那一步呢。

梁所可不管那一套,上鼻子就闻。我想,还闻什么闻?傻子也知道那是酒的味道啊。

刘所还是笑容可掬,冲门口伸了一下手:“胡四,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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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当成了沙包

跟着梁所往北走了不几步,我来到了厕所。可能是天热的原因,厕所里臭气熏天。

看守所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厕所里已经变得昏暗起来。

灯亮了,蚊子们嗡嗡叫着在我的脸上来回盘旋,手被拷在背后打不着它们,我只得拼命地摇晃脑袋。蚊子们不依不饶,采取极不道德的手段搞背后偷袭。有一只估计是母蚊子的家伙趁我扭屁股的机会落在我的嘴唇上吻我,不管我有没有与它调情的兴致。

水池里存着半池子黄乎乎的汤,看不出来是尿还是涮墩布的水。

为了避免蚊子们的过度亲近,我把脑袋扎进了水里……真舒服啊。水凉凉的,有一股青草夹杂着泔水的味道。

头上沾了水,蚊子们怕弄脏了翅膀,忽忽悠悠飞远了——蚊子总是这样爱干净,不像苍蝇,逮哪儿舔哪儿。

蚊子的幼虫在水里,苍蝇的幼虫在屎里,出身不一样,行为方式自然有些差别……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我竟然倚在管子上迷糊了过去。睡梦中,蚊子们变成了轰炸机,在耳边绕来绕去,巨大的轰鸣声着实令人恐怖。摇晃脑袋成了一种不自觉行为。蚊子们在我的脸上加满了养料,“嗡嗡”叫着找地方消化去了,下一批又来了。

不行,不能再睡了,再睡真成冤大头了,学雷锋也不能学到喂蚊子的地步吧?我贴着管子蹲下来,把头再一次扎到水里。这一次我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骨头里传来的微痛让我觉得自己虚弱得要死。

走廊上传来一阵开号门的声音,估计是放茅了。大家一蜂窝地奔进来了,像没我这个人似的,急匆匆地涮马桶、拉屎撒尿。有个小子跑肚子,竟然把长满青春痘的一张大屁股朝向我,稀里哗啦喷了个痛快。大号人多,一波接一波地进来,都跟前面的人一样,对我视若罔闻。

我有一种受了冷落的不忿,侧一下脑袋往外瞅了瞅,梁所虎视眈眈地站在对面。发觉这样,我的心稍微宽慰了一些,不怪大伙儿麻木,人家这是怕惹了事儿上身呢。没趣地叹息一声,感觉自己无聊得有些扯淡。

梁所给最后一个号子放完茅,冲走廊深处喊了一声:“寒露,该你了,快点儿!”

我的脑子一乍:寒露不是去了小号吗?他怎么还在这边?

走廊南头传来一阵拖鞋拍打脚后跟发出的呱嗒声,毫无疑问,这便是寒露哥哥制造出来的声音了。我下意识地歪起头向外看去。

梁所皱着眉头斜眼瞄着他,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儿啊,你老是磨磨蹭蹭的,快。”

寒露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咸盐吃多齁着了:“快快,一定快,慢了就不是我了。”一闪身进来了。

他好像没看见我,一进门就奔了尽头的一个蹲坑,哼哧哼哧地叫唤。

一种强烈的预感油然袭上心头:这个混蛋在装!他提前肯定知道我在这里,他肯定是想找个机会收拾我。眼前忽悠闪过他离开大号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死!刚想开口喊刘所进来,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他,一个班长跑了过来:“梁所,电话。”

梁所顿了顿,跑步离开了我的视线……天杀的班长啊,你来得可真及时!我的腿一下子软了。

“哥们儿,你还好吗?”寒露冲我一笑,慢慢腾腾地提上了裤子。这个混蛋根本就没在大便。

“还好,寒哥……”我努力挣扎,想要腾出手来做最后的一拼,可是等待我的还是失望。

“寒哥?”寒露歪着嘴巴,双手用力地掰着指关节,“咔咔”的声音让我的心阵阵发紧。

“是啊寒哥,我一直喊你寒哥的。”我彻底放弃了抵抗的想法——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好,我让你一次喊个够。”寒露一步一步靠了过来。

看着寒露狼一般的目光,我大惊失色:“寒哥,咱俩没什么冤仇吧,寒哥……”

第二声寒哥还没叫利索,脑袋上先吃了一脚。好臭啊,估计这小子打从进来就没洗过脚。

我决定不再求他了,我知道求也没用,哀求在此刻就像歌声中的伴奏音乐。

寒露把我当成了练散打用的沙包,“哼哧哼哧”下力猛练……

如果现在我在写的是一部YY小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我会像金庸小说里的大侠那样,怒目圆睁,卯足力气,大吼一声,挣脱羁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朝寒露的脑袋打出一记降龙十八掌,直接毙其狗命,然后飞身越狱,手提一只密码箱返回,在寒露的头顶打开,倾下无数美金。在金钱的作用下,我怀揣释放证,昂首出狱……多年以后,我的故事被人演绎,编排成小品《不差钱》登上了某年的春晚。

可实际情况是,“沙包”松了,拳头累了,我的惨叫声也在空气中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