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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第1页)

画地为牢

谢情听得很仔细,仔细了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见过马戏团的大象么?

何牧云被她问懵了,什么?

你说,大象厉害,还是驯兽的人类厉害一点儿?

你这不废话么?何牧云有点儿懊恼,后悔告诉她这些。

倒忘了这个谢医生出了诊所,脱了医生的皮,其实是个多少有那么点儿说话不正经的女人。

你也别跟我急,吃着饭呢,给你说正经的回头不是影响胃口么。我就打个比方。她说,马戏团驯大象呢,其实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驯的。在大象还很小的时候,给它脚上拴上锁链,捆在木桩上。那个时候力气小,挣不脱,试几次不行,就放弃了,慢慢就接受了现实。等到长大了,还是那样,看着小木桩,看着细铁链,因为打小就没有挣脱过,长大了力气大了,还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挣不脱。

你是说,是我自己画地为牢?

你太在乎了,所以做不到无欲则刚。咱们也算认识了挺久了,我多少能够猜得出来一些谢情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直白道,咱们就当普通朋友,我说话直一些你别介意。

何牧云才不介意,他只想知道怎么办。

一颗心仿佛要从心里跳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他总怕真的伸出手去,那东西又会烟消云散。

哦,不是画地为牢,也许是害怕。

你做我的病人那会儿,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总是几分真几分假,对吧?但是我能猜出来,你小时候有过不少创伤。嗯或许你说的家庭暴力是真实的。

何牧云被触及了心底隐秘的角落,不愿多谈,垂下眼睫盯着桌面,点了点头。

谢情也没有逼他,接着说:这个女孩子,在你的生命里头,承担了一个安全网的角色,让你即使深陷泥沼,却总不肯完全放弃。她也许有些什么特质,让你对在这个世界依旧怀有善意和希望。

何牧云依旧不肯说话,转过头去看窗户外头渐大的雨,和举着包仓皇躲避的行人。

伞。

她是暴雨中的伞。

她就是你心里头那一点善意和希望。这一点希望实在太美好,太重要了,你搞砸过,所以实在害怕再失去。

是。他说,目光却依旧望着外头。

这就是你的锁链,你太害怕失去,宁愿保持着最后一点希冀,却不敢将这希冀变成真实。

我可是如果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谢情笑了笑,你想一辈子都错过么?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任由何牧云心里的野草疯了一样长满了心底每一个角落,他根本无法理智的思考,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想错过。

不想一辈子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