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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上凤凰游打一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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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第1页)

书僮这才闭了口,心里又不住猜测,想着这位娘子看着便不是小家小户,必是个有来历的,说不准儿是伪朝官员的家眷,当日走了一批,也还有一批来不及走的,陛下虽然轻判,可其中为虎作伥的却不能放过,依旧有一批人获了罪。

这位娘子这个年纪了,又是妇人装束,只怕是罪臣家眷,自家这个呆大人瞧不上那未成婚的小娘子,原来是喜欢妇人,跟永康坊里那些个读书人倒也没甚不同。

于是院中人都只称呼魏人秀为娘子,这七八口人的吃穿住都要她打理,袁含之俸禄不多,赏赐却不少,钱箱中满满当当,自己的衣裳鞋子却连一只藤箱都装不满。

魏人秀又让管事裁了布匹来,将要新年了,总要给他裁些新衣,棉絮也该买起来,得做件袄子,斗篷也该趁着天好先拿出来拍打晾晒,京城一冻便下雪珠子,到时再拿出来太晚了。

她一头扎进这些事里,为着让袁含之安心养伤,把家事都担起来,一看才道他原来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等到天色黄昏时,袁含之恍然醒来,张口第一句叫的就是“阿秀”。

卫善隔了几天才叫人来问,小德子道:“娘娘别挂心了,魏娘子看来是不会走了。”

卫善却知道光是这些是牵绊不住她的,问道:“袁大人这些日子病可曾好些?”

不仅没好,反而轻易不下床了,太医去看他也呼痛不止,太医被卫善又唬又吓,还以为这是作下病根来了,更不敢说他伤口慢慢长好了,吩咐家中人仔细照看他。

卫善一听便笑起来,还以为袁含之呆,这上头倒又不呆了,知道装病留住她,倒没有白费自己这一番心意,对小德子点点头道:“知道了,有什么旁的事,你再来报给我罢。”

第410章生产

袁含之安心在院中“养伤”,胳膊上裹得一层层的,心中害怕等自己伤好了,她便要走了,干脆一直装伤,换药都让管事来,不许别人看。

魏人秀同他到底还未有肌肤之亲,她倒想看一看创口,袁含之便道:“破皮烂肉的,别吓着你。”他说谎心虚,一面说一面涨红了脸色。

魏人秀在家时常看哥哥们赤膊,身上自然也有结了疤的伤口,可他将自己当作寻常女孩看待,心里又觉得甜蜜,看他脸红又总有些羞意,每回换伤药,她便自行退出屋去。

这么一留留到年关,除了裹伤,寻常同吃同坐,一刻都不分开,看着倒比寻常夫妻还要亲近得多,书僮看这情态悄声问管事:“咱们往后是不是要叫娘子作夫人了?”

他还从没见过大人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寻常过平康坊,他连眼睛都不斜一下,香粉味儿一重,还得掩鼻而过,似这样的人成日里阿秀长阿秀短,可不就是上了心,都知道偷摸吩咐他去银楼买珠钗金簪了。

大人在陛下娘娘那儿这么得脸,这回一伤,又是千里迢迢送回京城来,又是三不五时赐医赐药,同僚送来的点心吃食都不知道有多少,讨要一个犯妇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一个先叫夫人,等真的夫人进了门,再论大小,书僮这么说着,又被管事打了脑袋:“你这些浑话可不许让大人听见,等他发卖了你,才知道利害!”

书僮吐吐舌头,他还不是在替大人担心,永乐坊中住的都是官儿,一间间小院子里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儿,隔壁王大人家里便是妻妾不和,说话高声些,左邻右舍都能听得见,狮子吼起来,王大人还时常躲到袁家来。

为着袁含之面嫩,拒绝不了此等事,王夫人又不能提着门栓到别人家来打丈夫,只好折腾那个小妾,上个月终于提脚卖出去了,得了七八十贯钱,又是扯布做衣又是买珠打钗,娘子人这样好,万一真夫人进了门,也折腾她,自家大人可受不了这妻妾的气。

管事听他这些话又是叹又是笑,个中情由虽不能告诉他,他到底是忠心为主,又打了他一下,这回却轻得多:“办你该办的事儿,这些自有大人去操心。”

魏人秀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前线的父亲兄长,自家军队节节败退,把永平帝抬出来都不能阻断秦昭军队前进的征程。

各地在大业统治之下已经二十年之久,人人都想继续过太平日子,又不住有中央官员叛逃到秦昭军营中去,等几座城池互相串连反投大业之后,连魏人秀也已经退守剑南道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她略一驻足,庭院中的仆役便暗暗盯紧了她,魏人秀自知难逃,何况山长水远根本逃不到父母身边,守着小院,就当这安闲日子是偷来的。

袁含之不出去,外人也不进来,关上院门便能自度春秋。

卫善也不派人去打扰,魏人秀自知那些个厨子门房都是来看着她的,有事除了吩咐书僮之外,并不出门边去,心中不住牵挂父母兄长,可却不敢打听。

魏人秀回到京城落户袁家的事,除了秦昭卫善知道之外,便再没人知道消息,却渐渐传出袁大人病中有个宠爱的宫人了,袁家小院里也渐渐有了烟火气。

崔芙在九月初生了个女儿,卫善等到孩子大些,崔芙缓过来些,便亲自出宫到辅国公府去看她,看她靠在床上休养,婴儿用粉锦缎的小包被裹起来,吃饱了奶正睡在母亲身边。

卫善一看就道:“生得倒像她父亲。”

崔芙躺在床上,还待起来行礼,被卫善给按回去,抱着孩子笑开了眉眼,满是蜜意道:“我也觉着她眉毛眼睛长得都像夫君。”只嘴巴像了崔芙,十分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