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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1页)

云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了一种想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想法。

只想了一会,云天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了眼头上的太阳,突然很想睡觉,云天想着和衣就躺下了,暖阳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等云天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周围全是呼噜声,磨牙声。

月亮半遮半掩的,几个零散的星星也在赛跑着。

云天有点饿了,但黑灯瞎火的去哪找吃的,他犹豫的一下又躺回去了,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刚有点睡意就感到小腹有点涨涨的,云天睁开眼睛轻轻按了下小腹,感觉还能忍,又闭上眼睛试图睡着,可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云天被扰的睡不着,哀呼一声坐起来,踏着月光摸索着往墙角去。

再躺回草席上的时候,云天反而睡不着了。

就睁着眼睛望着天,看到星星一闪一闪的,眨个眼的功夫星星就闪没了,他再去找其他的星星。

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狗蛋要走的时候没看到云天的身影,便跑到云天的位置去找他,看他还在睡,用力的给他推醒了,狗蛋见他醒了,丢下一句天亮了赶紧起来,拿着碗就跑了,怕再晚一点就找不到好位置了。

云天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叫醒,现在脑子疼的厉害,他听着周围的人说笑着往外走,没一会就安静下来了。

云天缓了一会,爬起来朝着外面走。

蹲在河道上,用水往脸上泼,带着清晨凉气的水浸到体内,云天感觉脑子瞬间清醒了,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回到破衣巷,拿了自己的碗底,迎着朝阳,踏入热闹的早市。

云天最开始记清这种日子过了有多久,逐渐开始,他对时间有点模糊了,分不清自己这样有了多久,只记得天亮出去,天黑回来。

云天不像其他人一样,经常会换地方,他一直待在布衣巷,偶尔还会去听戏。

云天在布衣巷待了三四年,周边的都知道这条街上有一个干净衣衫破旧但瘦弱的乞丐。

其他人遇到云天还是会叫他狗东西,只有破衣巷的人会叫他云天,他从最开始的纠正到后来的麻木。

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就连平时遇到的刁难驱赶也能平静的接受了,不会再产生忿懑和愤世嫉俗的情绪了,不会再因为一点“小事”而生气了。

已经平静到可以经常忍受饿肚子,可以接受自己几年里才长了几公分,变得瘦小软弱。

唯一能感到和他们一样都是人的时候,就是在各种节和年节的时候,不好相处的人都变得格外平易近人,遇到云天他们还会主动的给银子,如果再对他们说几句吉祥话他们会更加高兴的再给一点。

那几天是破衣巷里的人最开心幸福的日子,每天晚上巷子里都是笑声,他们也会买吃的喝的,聚在一起像平常人一样活。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冷到风都刺骨。

冷到破衣巷里冻死了好多人。

好多云天认识的人,有笑着调侃的痳赖子,有瘸腿的坡子,有刚来的时候远远的看着的小树小草,还有一直陪在身边的狗蛋,还有其他好多的人。

这是云天第一次没有去戏台那里待着。

刚入冬的时候,破衣巷里的还没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跟往年一样,等冷的时候几个人挤在一起,这样破旧漏风的被子摞在盖,也不会漏风了。

平时多要点,几个人把钱凑在一起买床旧被子也是能挨过去的。

但时间长了,众人开始感觉不对了,才十月份中下旬,路上的人就变少了,冷的都不愿意出门,不然就是穿着深冬的衣服,裹着好几层才敢出门。

破衣巷里四处漏风,住的棚子夏天还好点,往年的冬天忍一忍也能过去。

白天还好,跑着还能暖和点,到了夜里众人都冷的睡不着。

第二天他们留了几个人在家里,把所有的棚子都拆了,盖了一个大棚子,三年都挂上了草席,虽然聊胜于无,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晚上睡觉的时候,地上铺了好几层草席,都挤在一起睡,身上也盖着好几层被子,夜里也不会再被冻醒了。

就连云天也跟着他们挤在一起,他睡着狗蛋身边。闻着身边的酸臭味腐烂味,被各种味道包围着。

尽管被味道刺激的睡不着,但他感到特别的安心,这是穿多少衣服,盖多少被子也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