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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独吃惊地看着星拓,星拓的目光完全改变了,除了冷漠深寂,更多了层深深的忧郁,而在目光的更深处,则有一种逼人的锐气,令人不敢直视。
如此复杂凌厉的目光,鱼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怔了半天,惊奇地道:“星拓兄弟,你完全变了。”
星拓看着他,忽地微微一笑,“变成什么样?”
鱼独大感惊奇,星拓竟然少见地笑了起来。
只有星拓自己知道,这笑容是在面临强大压力下的不羁的表现,他需要自我放松、发泄、甚至是放纵。
鱼独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说不好,云琪,你说。”
云琪正在出神地注视星拓,被鱼独一说,顿时两颊绯红,狠捶了一下鱼独,发彪道:“让我说什么?”她狠狠地瞥了一眼鱼独,走到一边去,谁也不理。
周围的妖族都小心地避开,生怕惹着这位大小姐。
星拓意念轻轻一动,幻莲收起,周围光影急速变动,阵法消失,他们重又出现在族议大殿前的广场上。
天瑛和阿顿族长以及诸位长老怔怔地看着四周,见到星拓,他们立刻都走过来。
阿顿族长和几名长老神情激动,一场噩梦般的战役终于结束,危机暂时解除,令他们长出了口气。
天瑛微笑着,脸上还挂着晶莹泪珠,犹如精致娇嫩的花瓣上挂着点点露珠。
星拓看到,不禁瞪大了眼睛。在经历残酷恶战之后,再见到无比美好的天瑛,强烈的对比令星拓有种不堪回首之感。那血与火都是为了保护这完美娇颜,他忽然明白了妖族为什么要把天瑛尊为圣女,与其说他们是在崇敬天瑛,不如说是他们在崇敬自己内心深处的一方美好神圣之地。
白狐素月摇着雪白的大尾巴,道:“刚才你被魔功击退时,主人都哭了呢。她想出去救你,可是幻莲被那魔形蛛缠住,整个阵空的法力都封印起来,她根本出不去。”
星拓吸了口气,目光中竟渐渐润泽,在他在外厮杀之际,竟也有一颗芳心在惦记他,这种感觉如此美好,令他的头都有些晕眩。可这是真的?他不敢奢望这种事情。
“是啊,”阿顿族长微笑着道,“好在你现在回来了,黑粟堡也终于解去危机。”
白狐素月哼了一声:“哼,你们只是担心黑粟堡,只有我的主人才真正担心星拓。”
阿顿族长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星拓的目光却很复杂,他看到天瑛眼中真切的柔情也很感动。然而,他现在的情况却发生重大的变化,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一下。他忧郁而沉重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天瑛抹去眼泪,敏感地查觉到,星拓明显变了,似乎在那妖冥兽施出结界罩住两人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星拓的忧伤令她的心绪也沉重起来。
白狐素月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心里暗道:“要打开星拓这个小子的心,还真是麻烦。主人,加油!”
这时,星拓感到一种严厉的目光在逼视着他,他转过头去,看到鱼烈族长正在盯着他,目光充满了敌意。
星拓一愣,鱼烈长老却避开目光。星拓暗叹,鱼烈长老大概仍不能接受他玄角魔童的身份。
此时,那些妖族武士们已在广场上欢呼跳跃,一些武士跑向沉寂的居民区,高喊道:“魔族被击败了,他们全军覆没!”
妖族们本来紧闭门户,在室内恐惧不安,等待着魔族闯入。他们放出家中饲喂的妖兽,每个男子手中都拿着长剑,女子拿着短刀、甚至是菜刀、叉子,准备和魔族进行殊死搏斗。
长时间的静寂令他们的精神紧张到极点,几乎崩溃,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呼喊:“魔族被击败了!我们胜利了!”
妖族们不敢相信,一些人悄悄地打开窗户,看到熟悉的本族武士跑到街道上来。
他们这才完全推开窗户,打开自家的门,跑到街道上,热烈欢呼了起来。
广场上,阿顿族长神情激动地命令:“为庆祝胜利,黑粟堡彻夜狂欢,直到喝掉堡中最后一滴酒!”
全堡都沉浸在沸腾的激情中。武士被妖族们围起,讲述着作战的经过;另外一些武士,跑到自家,立刻紧紧地拥抱着亲人,热泪盈眶。
黑夜来临,堡内火矩星星点点,将全堡照得光明热烈。众妖族聚到中心广场上,全体武士出现在台阶上,迎接全堡民众的欢呼致敬。然后摆上宴席,众人放开肚子,狂吃豪饮。乐师们奏响悠扬乐曲,美丽的妖族之女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跳着撩拔人心的舞姿。
星拓并不想参加这种场合,一切热闹似乎与他无缘。然而天瑛却拉着星拓,兴高采烈地走出来。星拓不忍扫了她的兴致,只好坐在她的身边。
妖族们看到他俩,又是一阵欢呼。
星拓看着面前欢乐的海洋,却无法高兴起来,他感到自己与众妖格格不入。
阿顿族长站了起来,拿着一个酒碗,道:“请大家起立,今天,我们有十六名兄弟在阵场上死去。我们在这里为他们献上一份祭礼,希望他们此刻能在妖神的殿堂中,也在欢庆着胜利!”说完,他将酒洒在地面上。
众妖族都站了起来,也将手中的酒洒向大地。